辛烈缓和很久才勉强压下愤怒,他沉思一番,吩咐属下进行各种测试,发现只有很少的灵技能够对这茫茫黑雾产生作用,但现在外面的雾气已经十分浓重,即便被消耗掉不少,也会被立刻填补上。
他也曾冒险尝试扩散灵性寻找对方,但却一无所获,白白弄得头晕目眩。
失去视野的军队无疑会战力大降,他已经彻底意识到,现在的狂狮军团真没办法奈何对方。
既然如此,还不如多搜集些信息,他阴沉问道:“让我们退走也可以,你起码要告诉我,为何要与我狮人族为敌。”
薛凡一听就知道对方想套话,微微思索答道:“你不用试探,告诉你也无妨,我需要火绒城三族势力平衡,无论谁灭亡对我都不会允许。”
辛烈眸光大亮,声音中隐含期待道:“这是为何?如果你需要合作探索秘境,分别找三家岂不是更繁琐?”
薛凡现在还没彻底掌控秘境,原本也没到谈合作的时候,所以他根本不接话头,对于那个钩子更是全当没听见,他笑着道:“呵呵,我要与谁合作,具体做什么,这些都无需你操心,你现在只需退回火绒即可。”
辛烈被堵得难受,沉声道:“我可以退回火绒,也可以立刻带你回族中商谈合作事宜。”
“需要合作时我自然会去找你们,不要再浪费时间,离开!立刻!”薛凡最后四个字加大了音量,同时放出了小十威压。
狂狮军团中立刻产生些微骚动,就连辛烈都有些心悸,但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撤退,毕竟损失巨大还什么都没问到,他属实无法交差。
薛凡却并不想在这里和他一直耗下去,他打算用雷霆手段震慑一下。
狂狮军团的士兵突然间感觉身体轻松了,从袭击伊始就施加在他们身上的那股庞大重力已然消失不见。
但还没等他们高兴,队伍外围负责释放防御灵技的一部分士兵却惊声吼叫起来,不知为何,他们维持的灵技一下子被打断,外围阻挡的屏障立刻出现一个不小的缺口。
还没等其它士兵反应过来去补漏洞,几条漆黑的藤蔓就以闪电般的速度从缺口直插而入,瞬间将那几个惊叫的士兵洞穿。
等藤蔓施施然缩回黑雾之中,原地只留下十几具狮人尸体。
见到此景,所有狮人都目眦欲裂,目光中却又隐含着惊惧。
黑暗中又传来那恶魔般的声音“这只是一点警告,再不走,我也不介意多杀点。”
辛烈头皮发麻,这个魔鬼太可怕了,虽然刚才那一下明显是领域技的凝聚,从而对士兵产生了干扰,并不可能大范围施展,但其所展现出的实力也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对付的,于其在这里受煎熬,还不如回去认罚,于是他大声下令道:“撤退。”
见此,薛凡没有再阻拦,操控着黑雾让出一条通道。
辛烈根本不相信薛凡会放他们安然离开,所以,他带着队伍撤退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不把前方的地面全部岩化,绝不前行。
薛凡原本也没打算再次偷袭,看他们吓成这样,干脆将其前方的黑雾全部散去,让幽紫色月光洒满大地。
辛烈见到黑雾散开,终于放心一些,于是带着队伍全速离开,很快消失不见。
薛凡也找到队友,准备去赶下一场。
其他人都没说什么,只有凌桉明显还有些不甘心。
薛凡一拍他的狼首道:“还不赶快走,你不怕孤族灭掉你的族人?”
凌桉被扇,如梦初醒,立刻撒开四蹄向着战场的方向狂奔,当真是快马加鞭。
五分之一微熄之后,当他们抵达战场边缘,竟然发现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场中只剩下火孤城的散人队伍,还有一支军容严整的孤族大军好像刚刚赶到。
薛凡一阵无语,向凌桉吐槽道:“你们族里的老家伙真是够狡猾啊!”
凌桉一如既往的想不出缘由,看着他清澈疑惑的眼神,薛凡继续道:“看他们撤退的多快,多干净,人都没死几个,时机判断的又这么准,明摆着从一开始就打算让咱们殿后。”
凌桉这回听懂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凡哥,你千万别生气。”
薛凡嘴角微勾笑道:“我还没那么小气,再说咱们也不亏,这不还有两千遗灵么,运气再差也能弄出几颗灵珠吧。”
几人听到收获,心情都还不错。
荀瑶站到薛凡旁边问道:“大笨蛋,咱们接下来做什么?”
“我打算去火孤城逛逛。”薛凡略一思忖道。
“为什么?”
五个人异口同声的询问,弄得薛凡一阵愣神,他还没等说话,凌桉问道:“不是应该尽快去把秘境的第三枚核心找到么?以防夜长梦多呀!”
薛凡解释道:“首先咱们刚从秘境出来,区区不到一熄时间,砂族未必能找到风魔部。”
说着他还看看锐皓和督夺,两人都点点头,以示赞同。
“其次,现在火绒城风声太紧,暴露几率太大,从之前狮人族封锁传送广场,到刚才那个狮人对我的试探,基本可以确定他们已经知道秘境认主的事。
最后,我现在可打不过涌灵主。所以安全起见,咱们去火孤躲躲,也顺便见识下不同的巨城。”
“那好吧。”荀瑶悻悻道,“我本来还想去火绒城看看着名的‘鬃领’呢。”
薛凡听着好笑,伸出手两把将荀瑶柔顺的黑发揉乱,然后撇撇嘴道:“那圈破墙毛绒绒的,活脱脱一个红围脖扔在地上,有啥可看的?”
荀瑶遭到突然袭击,一瞬间高中时的一幕幕涌上脑海,好像就发生在昨日。
那时也是这只手,也是这样的动作,她的青丝无数次被弄乱,哥哥为了帮她出气,和这个家伙斗了一场又一场,学习、打架、赛跑、打球、玩游戏、斗地主……项目多得数不过来,好在两人各有胜负,始终算是齐头并进。
但在薛凡父母出事以后,这个家伙就好像在刻意远离所有人,从此连他的消息都很少听到。
现在,这个万分熟悉的动作再次落在头顶,她的感受却不是万分熟悉的气愤,而是从未体会过的温暖。
“嘿,生气啦?”薛凡见她表情怪怪的,心里有些惴惴,这妮子该不是要哭吧。
没想到她摇摇头,前行几步后回眸展颜一笑,然后便有一声愉悦的‘出发’远远飘出。
这一刻,那清澈灵动的浅笑美眸,那青丝划过的优美弧线,那轻盈曼妙的动人身影,全都深深地刻入薛凡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