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柄浅灰色的凡剑。
“剑乃兵,以道心掌之,方可臻至超凡之境。”陈刻将手中剑轻轻一挥,一道剑气沛然飞出,击中不远处的一座山崖,留下了一道新的剑痕。
“此乃练剑心。”
白尘看着那布满剑痕的高山,心说不就是引导灵气、增强威力的那一套嘛,当初在神鸣道院时吴志就有教过。
区别就在于陈刻的力量比吴志强了几十万倍,但本质是差不多的。
他有样学样,同样挥出一道罡气斩。因为灵力强度稍弱,所以留下的剑痕比陈刻的小一点。
陈刻点点头,又说:“剑心练至一定的程度,便可与剑共鸣,以剑为引施展各种神通道术。”
他的剑上亮起辉光,将其托起,御剑飞行。
“此乃生剑法。”
在白尘看来,陈刻这么做就相当于是将剑作为施展道术的工具或媒介,自己换成其他灵器、符文、甚至魔杖什么的也差不多。
至于御剑而行,他的经验也算丰富,当初获得的飞车剑至今仍算是一把好用的代步工具。
就算用凡剑来施展也是一样的,白尘直接施了个道术,让剑托着自己飞起来。
“你这是法御剑了,和我是不同的路子,倒是达成了相同的效果。”陈刻说,“接下来就是剑修的高级境界,以剑破万法。”
他以白尘没法看清的速度挥出一斩,后者的剑顿时跌落。不过白尘反应很快,轻巧落地。
“此乃行剑意。”
这种高阶技巧,白尘要学的话,可就要花费太多星力值了。不过,他只要用秘灵之星的能力,也能达到相同的效果。
于是他拿起剑装模作样挥了一下,同时施展了灵尽星绝术,让陈刻也掉下来。
“你这就不是剑道了。”陈刻批评道。
“这是陨石道。”白尘说。
经过这次交流,他对所谓剑法稍微有了些了解,不过,起初对剑修的憧憬也淡了许多。
事到如今,他已不可能再去专修什么剑法了,只能沿着陨石道一条路走到黑。
不过,与陈刻的交流倒是给了他许多全新的感悟。
在天崩前,世上存在三千大道之说。也有人说大道无穷无尽,每条道路臻至极境,都能达到仙圣境界。
但是,每条道路之间却又是有一定关联的,可以触类旁通。
在这之后,到了陈刻的自修时间。不过他并未禁止白尘观看自己的剑术。
他在空地上画了一个圈,然后告诉白尘,只要待在里面就能不被他的剑气所伤。
然后他飞到另一个山头,开始练剑。
白尘听他说,他达到第九境后,为了突破自我自证大道,创了一门剑术,每日例行练习后都会弥补不足,进行演化,变得更强。
他说这门剑术还没有名字,白尘可以称之为“陈刻登仙剑法”,看来他对以此法证道志在必得。
陈刻自修之时,寒光照亮了小世界,罡气卷洞云海,甚至比周围的山峰还要宏大。
一道道剑光甚至劈开了空间,其中有一个个小世界在演化。
陈刻达到了以剑辟天地的境界。事实上,这个剑王庭小世界就是他在虚空中一剑斩出来的。
这种实力,完全达到第九境巅峰了。
对于境界稍低的修行者而言,光是观看这种强者修炼,就能对自身的道行产生巨大的促进作用。当初在迷霜谷边缘,对着侯无劫留下的道迹参悟的修行者络绎不绝,就是这个道理。
白尘与之相互印证,也是对自己的巨大提高。
“他与我走的是两条完全不同的线路。”他思忖道,“陈刻是修行剑术,以剑入道,以剑意来沟通天意,施展出种种通天的威能,甚至开辟了这个剑庭时空。
“而我自己,则是先汇聚灵气,修行道术,然后再用道术来修炼剑术,开辟自己的剑道。”
浩瀚的剑罡中传来陈刻的吐槽:“你有个屁的剑道。”
待陈刻练剑完毕,四周的山峰已经被荡平,只剩下白尘所在的主峰和茫茫无际的云海。
他又从道场中招来七把铁剑,伸手一挥道:“去。”这些剑便随令飞出,剑柄向下被“种”入云海中。
片刻后,这些剑在强大的道力下变大,直插云霄,化作了七座山峰,剑气铿鸣,似乎要刺破天空。
“嗯,这样看着顺眼多了。”陈刻对自己所造的景观很满意。
“原来这些山是这么来的……”白尘干笑道。
“剑道臻于化境,可以飞叶、花草、甚至砂砾为剑。”陈刻说,“以剑化为万物也不是什么难事。”
然后,他看见白尘盯着自己,一副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道:“怎么了?想说什么就说。”
“嗯……这是你说的,那我就直说了。”白尘有些纠结的表情舒缓开来,说道,“你的剑法虽然厉害,但也有少许不足。光靠现在这样的练习,是无法自证道果成为仙圣的。”
白尘这是忍不住指点别人的好为人师强迫症又犯了。
“哦?”陈刻皱起了眉毛,似乎对白尘的挑剔很不快,“你觉得自己能在剑道上指点我?”
白尘确实不懂剑,但懂修行,且曾经也是距离证道只有一步之遥的强者,并不比陈刻差。
“你的剑心中杀伐之意过重,不够圆融,若是在天崩之前,你还真有可能证道,只是现在嘛……”白尘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所谓天道,乃是永恒掌管一切事物运行规律的道,道生万物,包含了森罗万象。”
“你说这个谁不懂啊?”陈刻嗤之以鼻,“你倒是说点实在的,指出我剑法的实际问题来啊。”
“好,接下来该我考你了。”白尘说,“稍等。”
他打开一道空间门,去到长水居,找到正在宫殿里观光的白露儿,说有事拜托她。
白露儿领命,到城里买了一只肉鸡回来。
白尘提着鸡回到剑王庭,对陈刻说:“看着。”
他抬剑刺了一下肉鸡,鸡血洒落地面,可怜的鸡顿时咯咯直叫。
陈刻感觉自己好像被耍了:“你这别说是剑术了,连凡境的屠夫都不如。”
连一只鸡都刺不死,简直有辱修行者之名。
“还没完呢,接下来才是正戏。”白尘说着,又刺了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