庇护所小世界被毁灭的消息一出,立即引起了极大的恐慌。
工院内,正在制造傀儡的学生们全都停下工作,茫然地望天。
小世界被破坏,这份工作还有没有意义?这是许多人心中冒出来的问题。
“小世界……”穆文然低声喃喃道,“张流越师兄就在那里工作……他逃出来了吗?”
城中,无数人哭天喊地,高喊天崩来临,人族已无希望。
“天道崩溃影响的是全宇宙,躲到哪里都没用!人族已经完了!”
“世界都要末日了还管什么律法,先爽一波再说!”
这一日,城中出现了多起暴力事件。
不过,这些事件很快就被平息了。执律司严厉出手,禁锢了激动的城民,并对他们进行了“批评教育”。
下午,易晔寒长老在大结界上露面,告诉城民们不必紧张,遮天宙极大结界仍能长期坚持,即便东州毁灭也能保护宙极城,城民们不必担忧自己的安全。长老院正在研究制定更完善的防御计划。
发生了这种事,工院仍没有停工。宙极城接下来的天崩防御计划需要更多的傀儡作为劳动力。
晚上收工后,白尘带着星象研究社的社员们去医馆看望张流越。后者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医师告诉社员们,张流越的身体损伤已经治好,没有生命危险,但灵魂受到了崩痕的辐射,需要休养半年,而且不知道今后还能不能继续修炼,得看命。
回宿舍的路上,白露儿一反常态,心音低沉地说:“我从来没有想过,变化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
白尘摸了摸守魂宝珠,道:“一百年前的时候,比现在还要快,还要突然。”
虽然比起年初刚刚复苏时,他的道力增加了许多,但面对如今的情况,他仍然什么也做不了。天道崩溃,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阻挡的。
唯一的好消息是,这几天在夏天璃的努力下,白尘的星力值又积累到了两百多万点。他估计明天就可以为白露儿重塑身躯了。
……
此时,整个乾武城都弥漫在一种紧张的氛围之中。
天崩加剧后,就属这座城受到的损失最大。
原本因为优越的位置,处于倾火死角,这座城周围的地理资源得到充分开发,建立了一些卫星城和良田宝地。灾难发生后,好不容易才抢救回来一些。
而今,乾武城花了几天时间,建立起临时防倾火结界,清扫了来犯的崩魔,回收了能回收的城外资源,安抚了民众,并做好了随时能离开东州,航向界海的准备。
大殿中,城主侯无劫端坐于宝座上,听取了众臣的汇报。最后,他面色威严地开口道:“很好,准备已经基本完成了。在离开东州之前,还有最后一件事。
“那就是收回本座的陨石。人选是……”
侯无劫抬起手,指了四名臣下:“王武苍,宋夺擎,韩浅沫,还有……唐惊。”
他随手划出一道玄奥的道痕,围绕四人。
“你们真身坐镇乾武,由本座为你们塑造道身,随本座的分身出征。”
片刻后,侯无劫弹指打出一道灵光,在大殿中凝聚成五个人形。
其中四个身影,与他选出的四人一模一样。还有一人,则是另一个侯无劫,身材高大,髯须浓密,身上仙焰腾腾,环绕道纹,不怒自威。
四名臣属的道身带着一丝好奇活动道身。他们都感觉自己仿佛有了第二具与本体无异的身躯。
其他臣下全都将头深深低了下去。这是城主展现出来的强大神通,制造的道身与本体一般无二,有与本体想同的力量,能使用本体的全部能力。
侯无劫的道身带着四名臣属,以道纹在半空中构建了一个虚空阵门。
“去宙极城,找到那个叫做白尘的老鼠。”
……
清早,白尘还没出门,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会是谁?白尘打开门,看到两个陌生的身影,一高一矮,都身穿黑色的执律司制服,面色严肃。
“白尘道友。”高个子开门见山地说道,“在下执律司勤务,怀疑你有违律行为,请配合调查。”
白尘有些讶异:“我是良民,从来没有违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那名勤务的眉毛上抬了一毫米,然后道:“那请你解释一下,每晚十二点至凌晨四点,你在什么地方?”
白尘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却又咽了回去。
这段时间他一直待在太宇空间里。可执律司是怎么发现的?
心思电转间,白尘答道:“我在修炼一门秘术,有什么问题么?违犯了哪条律法?”
两名勤务对视了一眼,脸上都露出诧异的表情。很显然他们没料到白尘会这样回答。
“现在是安城活动期间,遮天宙极大结界可以监视城内的任何一个角落,”高个子眉头微蹙,表情隐隐有些敌意,“可你每晚都有一段时间消失了,我们怀疑你擅自出城。在下倒是想问问,什么秘术这么神奇,难道你的修为超过了城主大人不成?
“另外,据调查,四天前你回到城内时,曾与一名未登记城民身份的女子走在一起。根据我们用观逝术得到的情报,她的特征和受到乾武城通缉的夏天璃一致。你承不承认?”
另一名矮个子的勤务笑了笑,表情相对和善:“请你想清楚了再回答。如果你没有问题,我们也不想为难一位青极大会的优胜者。”
用不着他说,白尘已经想了个明白。
看来自己还是松懈了。没想到执律司能动用大结界的力量,连自己进入太宇空间都会被怀疑。
他面色无辜地答道:“我真的在修炼一门秘术,不信请看——”
然后他的身影咻的一声消失了。
两名执律司勤务大惊,纷纷探出神识寻找,却没有找到丝毫踪迹。
“这是怎么回事?人突然消失了?”
“他没有结印也没有激发任何道文,这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