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这日清晨,几个已经成了软脚虾的公子哥整了整衣裳,结伴走出了一家酒楼,个个都面带着奇怪的笑容分享着昨夜那奇妙的经历,在他们的怀中,都藏着他们花了大价钱拍到手的新式内衣,而在他们的身后,那酒楼门前也挂起了一个招牌——维多利亚。
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那是个秘密。
通过一些人的口口相传,这样的新鲜事物很快就在他们那个层级的圈子中传了开来,不少人纷纷打听,想要前去观摩体验一番。
而这些从维多利亚回去的人的夫人或侍妾,都无一例外地遵照他们的指示换上了那令人羞涩难堪的新式内衣,以平添房中情趣,取悦各自的夫君。
这日,薛蟠遵照李享的意思,将头场走秀所得的利润拿出了八百两银子来,分给了走秀和陪客的姑娘们。
当薛蟠捧着银子进去发放时,看到那些个仍在睡梦之中,依靠被窝半掩着身子的尤物,难免又上前一亲芳泽,那些姑娘们昨夜已被折腾得神志不清,这会子又被薛蟠扰了清梦,不免心中有气,但又不能发作,可当她们看到薛蟠放在床头的那沉甸甸的银子时,登时清醒过来,随后怔在床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李公子,竟真能给出这样丰厚的报酬?
在众位姑娘发出这样的疑问之前,薛蟠曾劝过李享,不要给她们这样丰厚的报酬,一旦她们攒够了钱,心野了,不好控制,难免惹出是非来,李享对此却不以为然。
天下女子多矣,李享认为以自己开出的报酬,并不愁没姑娘来维多利亚做事。当然,更重要的是,李享也知道,这又不是他原来生活的世界,在这如此器重名节的时代,若非无可奈何,怎会有姑娘愿意干这等下流勾当。
如果那些姑娘觉得跟自己赚够了,想要求一份自由,李享是不会吝啬这一份恩情的,如果一定要从功利的角度来讲的话,李享觉得这也算是变相地度化了一些人,帮她们脱离苦海吧。
不过李享这么一弄,那些姑娘们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器重,竟纷纷发自内心想要跟定李享这个老板,这倒是李享没有想到的。
当晚,李享回到家后,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也不管巧玉的疑惑,直和她闹了个天翻地覆。
次日醒来,李享突然觉得大脑空空的,颇有些不知所措。
嗯,现在我暂时不缺钱了。李享看着天花板,内心如此想着,有了之前的存款,再加上这一次维多利亚首秀的盈利,李享真的是已经实现了财富自由。
但是李享没有忘记,这是《红楼梦》的世界,主打的就是一个世事无常,故而这样轻松的念头闪过之后,李享立刻又谨慎起来,开始规划着怎么花这些钱。
怎么花才花的值,花得稳妥?对于年轻的李享而言,这真的是个大难题!
现在的李享只想玩自己的建造种田游戏,他已经包下了自己园子前边的两块平地,交由刘姥姥和她带来的几个乡亲打理。
如今又进了一大笔钱,李享总觉得放在哪里都不安全,只有花掉才值当,因此李享又去官府将园子周围的地都给买了下来,包括园子后边的那座小山丘。
原以为这样就能将一部分流动资金转化为固定资产,结果让李享没想到的是,由于他那园子远在城外,那些个荒地并不值多少钱,官府一听有冤大头愿意买去开荒,乐得效劳,因此这些地并没有花掉多少银子,但是要再买多一点的话,李享又没有那么多人可以供他安排了。
这天李享拿了官府签发的地契找到贾芸,告诉他自己买下了一些土地的事情,贾芸看了李享拿过来的地契,脑子里细细地临摹了一番,说道:“公子,你买这么大一片地,意欲何为啊?”
李享尴尬笑道:“这个我也没想好,这不来找你商量商量嘛。”
贾芸思量了一下说道:“公子,京城之中有一位人称山子野的先生,极为擅长垒沙堆土,设计庭院楼阁,我与他素有往来,公子若有意扩建咱们这园子,我这便进城去将他请来,让他来此勘察一番,为公子解忧。”
李享摇了摇头道:“这倒不必,说实话,咱们园子已经够大的了,若是再往大了修,过于空旷,人气不足,镇不住的话,就显得过于幽僻凄清,那就没意思了。”
贾芸一听也是,如今这园子里就只住了他自己,李享夫妇,五位伺候的姑娘,一个打手苏红玉,从司乐署赎回来的方薇,还有刘姥姥和她的几个乡亲,若再扩建,就真的会在自己家里迷路了。
见李享驳了自己的意见,贾芸又道:“那开垦田地,种些东西如何?只是这样的话,刘姥姥那几个人就不够了。”
李享点了点头道:“我暂时也是这么想的,将来若人多了,将田地改做建筑也容易,只是咱们园子背后这座山头拿来干什么好呢?”
贾芸听了,说道:“便只放些家禽牲畜,修好围栏,任它们满山跑,到年终时,收获皮肉,余者或送人或售卖,都是好的。”
“嗯,挺好的,那这些事就交给你办了,你列个计划,好了就交给我。”李享将这事交给贾芸后,便又去忙活维多利亚的生意,毕竟这第二场走秀就要开办了,自然要前去嘱咐一些事情,改善一些细节。
而那薛蟠尝到甜头后,心中甚是得意,想起平日里母亲对自己种种作为的唾弃,薛蟠更觉扬眉吐气,于是花钱买了好些礼物,往荣国府去看望薛夫人和宝钗。
薛夫人见自己这野马儿子突然来看她,还带了好些东西,心下觉得奇怪,又见薛蟠满面春光,便知他定是遇着什么事了,可怜天下父母心,饶是如此,薛夫人依然怕薛蟠是上了什么当,忙问他今番来此可有别的缘故。
薛蟠就等薛夫人这句话,于是便把自己和人联手做生意,一晚上赚了万把两银子的事情说与薛夫人听了。
一旁正在临帖的宝钗听到这话,也放下笔抬起头来,见薛蟠一脸自信,而薛夫人已经在问细节,不停叮嘱,自己不好插话,便没有做声。
只等薛夫人去串门后,宝钗方叫住薛蟠道:“哥,你且站站,妹妹有事情不明白。”
薛蟠道:“有什么话?说罢。”
宝钗道:“方才听哥哥说,与人做生意,一夜赚了万把两银子,妈问你好些话,你也不答,我心中实在疑惑,所以想问问你。”
薛蟠听到宝钗这话,便知她也和薛夫人一样,担心自己是干了什么犯法违礼的事情,所以有此一问,不禁心中赌气了一小会,但很快便消了气,说道:“我的好妹妹,哥若告诉你,你可别和别人说,就算是母亲也不能告诉,毕竟我答应了别人的,男子汉大丈夫,你可别让哥哥做这个背信之人。”
宝钗见薛蟠这般小心翼翼,心中疑惑的同时不禁笑道:“到底是什么事?竟也值得你这样大惊小怪的?你既然答应了别人不说,怎么又和我说呢?你这倒弄得我不好意思了。”
薛蟠嘻嘻笑道:“妹妹岂是旁人可比?说与妹妹听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况同我一起做生意的这个人妹妹也认识的,正是李大夫。”
“嗯?”宝钗听到薛蟠的回答,深感意外,睁大眼睛思量了一下道,“居然是他?哥哥莫不是和李大夫贩卖他的灵丹妙药,所以才赚的了这么多?”
薛蟠听到宝钗这话,当即拍了下脑袋道:“哎哟!真是的!我怎么把这等大事给忘了!若是能和李兄弟一块卖他那些药,那也能发一笔大财呢!”
宝钗听到薛蟠所说,心中更是疑惑,自己这傻哥哥和那李享混在一起,若不卖药,又如何一夜赚得这许多银子?于是又问道:“那哥哥是如何赚得这么些银子的?”
薛蟠张大了嘴巴正要说话,紧接着马上又伸手堵住了自己的嘴,随后大力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宝钗看到薛蟠这迷惑行为,心中更是不解,好奇心也更重了些。
薛蟠看着宝钗的眼神,忙赔笑道:“好妹妹,你别为难我了,这话与你和母亲说不得,你只管放心,你哥哥我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李兄弟也不会害我就行了。”
宝钗听了,点了点头道:“嗯,那倒是,他确实不是那样的人。”
薛蟠对宝钗本就又爱又敬,他与李享做的生意虽然是正经营生,但毕竟有些难登大雅之堂,何况在薛蟠眼里,自己妹妹乃是金玉一般的人儿,岂能被这等下流之事污了耳目,故而薛蟠瞒了宝钗,并不与她说细节。
宝钗见薛蟠如此,知道自己这哥哥向来都是一条筋,既做出了保证,又这样求自己不要追问,她若强求个答案,也没甚意思,倒显得自己太轻视了哥哥,所以也就不再追问,只和薛蟠又说了会话,便去各屋里串门找姊妹们玩去了。
而薛蟠到了荣府,自然要去拜见府中长辈,拜见完长辈,又往各屋里去串门,正巧就碰见了刚从屋里走出来的贾琏。
“琏二哥!兄弟来看你了!”薛蟠招着手向着贾琏走去,贾琏见是薛蟠,生怕他口无遮拦说出些不中听的话,忙给他使了个眼神,往自己屋里努了努嘴,薛蟠被贾琏这一顿操作整得有些发懵,楞在原地。
贾琏便上前拉着薛蟠往外走,同时说道:“文龙,好些日子不见了,你做什么去了?”
只等出了自家院子,贾琏才松了口气,立马换了副姿态,问薛蟠道:“最近有什么好玩的没有?”
薛蟠来找贾琏除了说说话,本就有叫他一起去看内衣秀的意思,如今听见贾琏问起,立刻就穷尽毕生所学,努力地描述了一番。
贾琏听着薛蟠那蹩脚的比喻,眨了眨眼睛道:“总之就是有好玩的,在那什么维多利亚酒楼是么?我先前好像在哪听到过你说的那事,具体忘了,你既提起,正好前去消遣消遣。”
薛蟠笑道:“正是这话!我特地来找二哥,就是来请你一块过去看看呢,不过二哥可得多备些银子。”
贾琏听了轻笑道:“这是什么话?我几时吃东西不给钱了?倒教你特地来叮嘱我?”
薛蟠并不解释,只拍着贾琏的手说道:“只等二哥去了便知。”
贾琏见薛蟠那样,便知此行定然不虚,与薛蟠分别后,便匆忙回家,整理了些银子,只等到时和薛蟠一道去取乐。
话说这贾琏自取了王熙凤这么个神仙妃子般的风骚人物后,如尝佳酿甘霖,每日流连床榻,小夫妻二人如胶似漆,贾琏又处处惯着王熙凤,二人还不曾吵过架,红过脸。
然而这日子一长,贾琏虽不觉得凤姐哪里不好,但难免生了别的意思,想换换口味,又怕惹恼了凤姐这个醋缸子,所以一直没寻着机会,如今薛大傻子有请,有了这么个话由,自然要好生消遣一番,因此备足了银子。
而薛蟠别了贾琏后,又往宁府去见贾珍。
话说贾珍自贾蓉死后就一直在家和自己买的两个小妾努力延续香火,这贾珍正值壮年,两个小妾很快就双双有了身孕,而贾珍也已觉得有些玩腻了,所以近日里只觉得没什么乐子,百无聊赖。
看到薛蟠过来,贾珍立刻笑脸相迎,他知道这薛蟠最爱玩闹,又没有成家,所以常在外面走动,不像他贾珍,虽然身份显赫,家财万贯,但还是要顾着族中琐事,所以没法自己去寻新鲜,如今薛蟠来了,自然要好好问上一问。
薛蟠来找贾珍的意思和找贾琏差不多了,除了惯例的串门问好之外,就是向贾珍描述那内衣秀的精彩,毕竟薛蟠这人最讲义气,他脑子里所想便是,好东西就要和好兄弟一起分享。
贾珍听了薛蟠所言,一手拈着胡子,两眼直冒光,笑眯眯地说道:“哦?既如此,为兄可就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