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说谎，不是我和哥哥赖床，是爸爸。爸爸赖床不起来，妈妈就生气了。她骂爸爸是懒猪，骂小姑事多，丢人还吃白食，骂我和哥哥是讨……唔唔……”
郁向旭又叫又跳的指了指郁东和钟艳，小嘴厥得老高，一脸的不服气。
当他把视线转向了郁北继续出卖父母那点小秘密时，被突然冲过来的钟艳一把捂住了嘴。
“爸妈，小孩子糊说的，你们别当真。我怎么可能骂小北，我一直都把小北当亲妹妹疼的。”
钟艳看了看公婆，在公婆面无表情的注视下，尴尬低下了头的瞬间和小儿子来了个眼神的亲密接触。
一下子，她的眼神变得严厉，吓得小家伙缩了缩脖子。
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对，钟艳真想给小儿子两巴掌。
“真疼假疼只有你自己知道，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小北的事儿，不需要你们管，也轮不到你们管。她吃的喝的，都是我和你们爸爸的，不牵扯你们任何人。我的闺女，我愿意让她吃白食，怎么的？你们要是看不惯，以后可以不用回来。”
米小娟很生气，但她还是有原则的，把所有的怒火都冲向了大儿子郁东。
“郁东，你虽然是老大，按咱乡下的规矩家产你应该占大头。但那有个前提，那得等我和你爸死了之后或者我和你爸需要你们养老，了安排分家的前提下。但肯定不会是现在，要惦记分家业，还早着呢。你妹子识人不清，离婚回来了，她顾然有错。但这里面我和你爸也有责任，以后她和孩子的事儿我和你爸肯定会管，也一定要管。你或者说是你们几兄妹要是有什么不满意，也都给我憋好了。我不想再听到什么吃白食，丢人之类的字眼。小北，走，咱进屋。”
米小娟说完，再不看郁东一眼，拉上郁小北就往屋里走。
米小娟很生气，但与其说她生钟艳的气，不如说她是在生郁东的气。
钟艳敢当着孩子们的面在家里大放厥词，无非也是郁东给了他底气和错觉。
不，也许郁东才是那个真正嫌弃郁北，觉得她丢人现眼的人。
一想到这些，米小娟眼框都红了。
“妈，我……”
“不对，妈刚刚说什么孩子？难道小北你怀孕了？”
郁东叫了声妈，想要解释他没有觊觎家业的意思。
那知道他刚开口，就被钟艳打断了。
钟艳是敏感的，只凭米小娟一句话的不严谨，她就抓到了事情的本质。
她松开小儿子，快走两步，拦在了米小娟和郁北面前。
她的视线紧紧的盯着郁北的小腹，可看了半天，却因为冬天穿得太厚实，什么也看不出来。
“小北，你……你真怀孕了？”
郁北板着脸，淡淡的点了点头。
“是啊，怀孕两个多月了。怎么？大嫂有什么指教吗？”
郁北不是软柿子，在明知道钟艳对她没有好感的情况下，她也不准备热脸贴她的冷屁股。
“你……你怎么能怀孕呢？你……你们不是离婚了吗？你……你这是在外面乱来了？难怪呢，我说张仲清怎么非得和你离婚呢，原来，你真干了丢……啪……啊，郁东，你敢打我，老娘和你拼了。”
钟艳鄙夷的眼神和讥讽的话语，让郁北和米小娟的火气直往上冒。
不用说，钟艳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她怀疑郁北不检点。
母女俩都竭力压制着怒火，眼看就要压不住了，米小娟都抬起手要打人了。
“啪……闭嘴，钟艳。”
米小娟抬起的手还没有扇出去，旁边的郁东抢在了她的前面。
“啊……郁东，你找死啊。”
钟艳被打得头都偏向了一边，她一手捂脸，斜看着怒气冲冲的郁东，心里理智那根弦一下子断了。
钟艳尖叫一声，伸出手，张牙舞爪的朝着郁东挥了过去。
郁东抬手抵挡的同时自然不忘反击，眼见他的巴掌又要拍到钟艳的脸上，身后的米小娟一把拉住了他的右手。
“老大，不能动手。孩子们还看着呢，有话好好说。”
米小娟回头看着被吓得已经傻了的两个孩子，火气一下子散了。
“哇哇哇……不要打妈妈，不要……不要……哇……”
“爸爸，妈妈，哇哇哇……”
两个孩子同时哭出了声，全都冲上来一个抱爸爸的大腿，一个抱着妈妈的大腿。
一时间郁东停了下来，只是他停了下来，钟艳却没有停。
趁着这个间隙，钟艳抬手一巴掌扇在了郁东的脸上。
因为她用力过猛，她的手都麻了。
“都住手，要打架回你们家打去。打死打活都随便，老婆子，放开老大。向晖，向旭，跟爷爷进屋。”
一直没出声的郁树林，走过来，一手拉一个孙子，喊上米小娟和郁北，直接进了屋子。
剩下郁东和钟艳，两个人像斗眼鸡一般狠狠的瞪着对方。
“爷爷，我要爸妈。”
郁向旭哭叽叽，不时回头看向院子里的爸妈。
郁向晖也跟着回头，两只红通通的眼睛和兔子差不多。
郁东听着两个儿子的哭声，想想父母，妹妹，握紧了拳头。
“我回家再和你算账。”
郁东转身甩袖，跟进屋子，准备找二老和郁北道歉。
钟艳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委屈得蹲下身，把头埋在了膝间，呜呜的哭了起来。
堂屋里，郁树林正在安慰两个孙子，见郁东进来，直接把孩子丢给了他。
郁树林转而进了隔壁郁北的房间，他也有老婆女儿需要安慰。
院子里的钟艳哭了半天，却没见一个人出来叫她，更觉委屈、伤心，越哭越难受。
直到所有的伤心，难过全都转化做怒火后，钟艳抬手随意抹了一把眼泪，冲进屋子。
她从郁东怀里抢过孩子，一手一个拉上，像风一般的带着两个孩子出了郁家堂屋送上院里的自行车。
“钟艳，你发什么疯。把孩子放下，要走，你一个人走。”
郁东上前一把抱过自行车后坐的老大，刚要把人放下来，已经跨上自行车的钟艳却死拉着郁向晖的手半点不松。
“这是我的孩子，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凭什么我不能带走。”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打架，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