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冷场。
而大爷似乎也没有预料到魈会这么做，被欧阳质问的一时间也没能开口。
沉吟了一会，像是迫于无奈，又像是破罐破摔，大爷难得的用一种“打个商量”的语气说道。
“既然如此，不如就我来当他的师傅？”
什么？！
魈闻言直接变了脸色，正要出声阻拦的他，但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抬起的手又放下。
帝君的决定，他无权置喙。
近千年之后，帝君再次收徒，这事可大可小。
要知道现在璃月的仙人体系都是摩拉克斯捣鼓出来的。
严格来说，所有的仙人都算是摩拉克斯的徒弟。
因为本领都是当初摩拉克斯传授的三眼五显之术。
对于多出一个小师弟这件事，除开一开始的震惊，后来仔细想想也没什么意见。
并且他觉得众仙人应该也没什么意见。
他转过头，望向神色平澹，但似乎又有些不屑的欧阳。
想看他怎么决定。
什么看法？
没有看法！
甚至还觉得这无比的扯澹！
如果只是单单评价这件事情的话，那简直就是贵家天大的福缘！
直接把贵家祖坟扬了都不可能获得的惊喜！
有了这层关系，他欧阳还怕个屁的意外，完全可以出去浪了！
一点都不用担心贵家的安危了！
但是！
他清楚的记得，摩拉克斯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要“死”了。
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摩拉克斯是璃月的神。
仙人的存在加上各种传说也让不少百姓愈发痴迷各种长生之术。
百姓要是知道了贵家有一个孩子成了他们神明的弟子，那将会造成多大的轰动？
到时自然会有人上门拜访，询问拜师细节。
无论说不说，到最后都是一个得罪人的结果。
因为帝君不可能继续再收徒弟！
所以随着得罪的人增多，贵家面临的压力就越大。
这是一个得不偿失的选择。
如果摩拉克斯一直存在，那自然什么问题都不会有。
但是神明死了呢？
作为神明的关门弟子，搞不好还会被有心人打上一个谋杀神明的标签！
到时候贵家说不得连璃月都待不下去了。
别说什么秘密收徒，至少现在魈就知道了。
他记得很清楚，游戏主角拿到百无禁忌箓去寻仙的时候，那些仙人知道了帝君的死讯可是直接动怒的。
搞不好这种阴谋论就会是仙人第一个想出来的。
凡人示好，引得帝君喜爱收为徒弟，然后伺机用手段杀死神明。
虽然匪夷所思，但也是一个完美的闭环。
而这只是其中一点。
另一点，假如全世界的人都是善意的，不会有那些阴谋论，不会有那些恶意，贵传玉顺顺利利的拜师大爷，那也是一件让人头疼的事情。
如今贵家铺的摊子不小的，因为还是起步阶段，他的那些做法，用意之类的，哪怕是凝光也只是一知半解。
但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贵平贵安两人走通了七国贸易路线就是为了后面璃月各个工厂办起来后的销售渠道。
到时候路修好，运河挖好，工厂也基本落实了。
加上璃月港中学校的普及，源源不断的输送各种人才。
到时候欧阳觉得都不用他下命令，凝光一定会发现，只要再组织起一个璃月内部的物流网络，那各个工厂完全就能全力运转了。
根本不用发愁销路的问题，甚至都不用考虑竞争的问题。
因为北斗就是整个提瓦特最高海上战力！
在茫茫的大海上，出一些意外，沉几艘货船，不是一件轻松简单的事情？
作为贵家坚实的后盾，这一点他相信北斗一定乐意干！
那么问题来了，神明已“死”，而掌握了璃月完整命脉的贵家，又有了帝君徒弟这层身份，背后还有着众多仙人撑腰。
他贵传玉要是脑子发热，登高一呼——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是不是就顺理成章的就能接管整个璃月了？！
搞不好还是兵不血刃！
别说不可能，家族的终极形态不就是皇家么！
欧阳当然不想发生这种事情。
他一直要的就只是贵家平平安安的传承下去，不是一脚踢开璃月七星，自己当皇帝！
那太刺激了，搞不好直接就寒天之钉警告了！
所以，脑子清醒无比的欧阳一点都没有心动。
甚至都开始猜测这位大爷是不是故意挖坑，在等着他往里面跳！
欧阳不接话茬，让场面安静了下来。
大爷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我以钟离的身份收徒。”
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欧阳还是不为所动，原因很简单，魈就在场！
只要有魈在，甚至哪怕此地就大爷和他两人，那什么秘密收徒之类的，就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
掩耳盗铃罢了。
众仙之后还是会被类似“托梦”的手段告知摩拉克斯没死的，那看到钟离收了的徒弟，不还是一目了然了么？
面对还是不说话的欧阳，大爷此刻也有些牙疼了。
他当初，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会假死的事情的？
是归终的预见了，告知他的吗？
他觉得自己之前跟欧阳坦白的谈论了一些事情，似乎是一个错误，这导致很多事情越来越复杂化。
可是碍于契约，他很多事情不能讲。
如今计划已经开始，他倒是不在乎璃月百姓最后会怎么样，反正他还是会兜底的。
但知道一些的欧阳，就不太好忽悠了...
大爷举头望天，语气平澹道：“今晚的月色真不错，看来璃月港中的海灯节应该会挺热闹的。”
“呵呵。”欧阳同样平澹的冷笑一声。
见搞不定就顾左右而言他，真屑。
欧阳不再理会大爷，他转头望向魈，认真的问道：“你如果真的有苦衷，无法收徒，那我可以接受你的反悔。”
“但是如果还是有可能，我希望你能认真的考虑一下。”
“那孩子你也见到了，是个不错的孩子，收徒你并不吃亏，至于一些危险，我既然找你做他的师父，自然是有心理准备的。”
“...好。”
思索片刻，魈还是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