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色来临,墩岛城堡灯火通明,从海面望去,城堡像是一个光圈似的灯塔,指引着迷失方向的船只靠港。两根粗重的防水电缆,为离岸500多米的近岛提供电力。在这个没有空调、冰箱的年代,顶多就是照明用电。谈不上灯火辉煌的城堡,绝对是这个时期的西海湾独一无二。
宴席饭桌上语态异常的状态和少有拘沉面孔的畅鹏,让九个姑娘们和吴少珠、李爱桦人等都不敢挨边,只有职责所在的内侍处新上任的正副处长孔英杰、刘雯,不得不小心谨慎地给自行泡茶的元首加水清台。
因经历穿越而割舍亲情、从混乱中自立的畅鹏,没那么大思绪纠结,半泡好茶下肚、便回复心情,不时随意与孔英杰、刘雯闲聊几句。
两人一听到元首发问,便立即挺身立正、一板一眼回答。
畅鹏不喜欢她们这种死板的状态,但尚未到纠正切入点,便多半聊几句家常。不多时,两人的身世却也清清楚楚。
孔英杰:山东人士,以难民身份来到西海湾,开粮铺的祖孙三代人家境殷实;孔父求子不得,为排第四的小女取名‘英杰’,希望她像男儿一样淑质英才、角立杰出。孔英杰自幼入私塾练新学得到良好的教育,习得家传洪拳,虽是女儿身也算是文武双全。不料天灾爆发、人祸连连,孔家粮铺遭抢、举家迁徙。逃难中,祖父及母亲病亡,父亲和被夫家赶回的两个姐姐,留给她最后一口吃食,才得以在奄奄一息中,被西海湾难民收容队救活。与唯一活下来的三姐迁徙到西海湾后,她报名参军,通过层层筛选和艰苦训练,获得特勤队员资格。
刘雯:羊城某商人女儿,自小男孩心性、舞枪弄棒,随父亲前来西海湾考察投资,紧跟着羊城商会动乱,滞留西海湾。返粤后家产在动乱中损失惨重,便全家迁入西海湾。适逢西海湾招收女兵,其父感慨于西海湾的良政,同意她参军。刘雯从新兵营被挑选而出,成为特勤。
鉴于孔英杰的凄惨和刘雯的相对幸运,虽然两人都具备辛报国所描述‘死士’培养模式、艰难过关养成的坚韧。两个巨大的反差让两个21岁的她们集在一起成为组合,是凑巧还是天意?
不管如何,畅鹏能想象孔英杰心中的恨;明晓刘雯执着的爱。便想给孔英杰做个心理治疗。
畅鹏有意让刘雯站在一旁,对孔英杰说道:
“孔英杰,你坐下来,我想听听你们全家的遭遇,越详细越好,这是命令。”
孔英杰楞了片刻,那是她心中永远也无法愈合的伤疤!尽管已通过那不亚于地狱般的训练和考核、尽管眼前是必须服从的元首,孔英杰的内心仍然升起一股恨意,但严格磨砺的她不得不机械性的执行命令,面带凄色,说道:
“家乡干旱、颗粒无收,父亲并没与那些奸商一样囤积粮食、提高粮价,只留出了家人所需的粮食,便按原价售粮,不断接济着饥饿的乡邻。如此的我家亦被所谓的暴民抢光,过后在难民队伍中遇见施暴的人,告知那是奸商们预谋的。”
“两个出嫁的姐姐因为夫家粮食不足,被赶出家门,与娘家人一起逃难。逃难的路上,祖父和母亲先后逝去,我们连掩埋的力气都没有,不得不让他们像遍地饿孚一样、曝尸荒野!呜。。。!”
“随着逃难的人群一路走着。一天,父亲和姐姐说是前面有救助收容所,骗我吃下用大姐换来的一块糠粑粑,说是他们等着我去找人来救他们。我连走带爬地到了西海湾设置的救助站,那里人山人海,不管能不能被选为难民,至少到达的人能得到一碗稀粥和两个馍馍。”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却爬不到食物分派点,眼看着就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一个人抱着我的头喂我喝下半碗粥,给了我两个馍馍。他是救星,我不知道他是谁,只知道他穿着花军装,很多和他穿着一样的人在救人。”
“我拿着馍馍回去寻找父亲和二姐三姐,只有三姐还剩一口气,三姐吃下馍馍活了下来,她告诉我:怪自己连累娘家人的大姐,用自己换了糠粑粑,她。她。她成了‘两脚羊’的菜*人!呜呜呜。。。!”
断断续续叙说着、再也压抑不住的孔英杰,不顾一切的嚎啕大哭,身边的刘雯早已泪流满面,畅鹏一直强忍着眼眶中的泪珠,在孔英杰嚎哭的那一刹那,遂控制不住的往下落。
但有意不依不饶的他,只要孔英杰稍有停顿便加紧询问,还让她描述最为悲惨的情节。渐渐地,连刘雯都开始怒视畅鹏,只是拘于元首大人的‘淫威’,不敢出声喝止罢了。
城堡平台上、四周警卫着的保镖们听到哭声,时不时往这边观望。
城堡外围大树上狙击手的枪口,不时瞄准着孔英杰和刘雯,两人稍有不良动作,扳机便会扣响,因为两女脸上的表情已充满着对元首的愤怒。
随着畅鹏的手势,四周的警卫们向畅鹏聚集,狙击手才移开枪口。
而没过多久,狙击手从瞄准镜中,再次发现所有的男女警卫几乎和两女一样,他们的眼中至少都透露出对元首的不满。
狙击手连忙在步话机耳麦上敲打几声暗号,转换警卫通用频道,以备用频道紧急通报这一特殊的情况。
得到信息的外围警卫立即行动,向元首靠拢。身在一楼的乌亮,一面吩咐人向苏小明通报,一面带上几个人往城堡平台奔去。
当孔英杰在元首大人的命令下,第六次叙述自己惨痛的经历时,警卫局的非值班人员和姑娘们以及苏小明、武有贵、廖通民等,百多人均已挤在楼阁里泪流不止。
孔英杰的眼泪早已流干,她讲述得越来越详细,声音渐渐地铿锵有力。
当孔英杰再一次完成叙述,畅鹏绕过茶桌来到孔英杰的面前,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对着大家说道:
“我对我自己很不满,我恨自己很小气,西海湾应该派出更多的救助队、拿出更多的钱财、购买更多的粮食,应该把救助站往前移动几十里。但是,更远的地方、有更多的难民,多得不计其数,纵然我把自己卖了也不足够。要想全华夏人都能丰衣足食,必须足够的强大,强大到强盗对我们望而生畏。”
“今天在这里的你们,都在保护我、为我服务、听从我的命令,同时我告诉大家,我也需要为你们服务,并告诉你们如何能让我们更强大。今天,大家都对孔英杰的血泪辛酸感同身受,为了不让华夏大地再发生这种骇人听闻惨事,我们都要付出我们的满腔热血,一往无前、永不后退!”
“一往无前、永不后退!”
“一往无前、永不后退!”
“一往无前、永不后退!”
待口号停止,畅鹏对刘雯说道:
“我的硬心肠引发了你的情绪,对我很不满吧!我告诉你,这是一种治疗心灵创伤的方法,让一个心灵受伤的人,把他刻骨铭心的遭遇表达出来,因为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触动他的内心深处。发泄了、把病状暴露出来了,不要医生,他自己便能治疗自己,自己的伤口便能逐渐愈合。”
“包括你在内,生活优越、宠爱尤嘉的你,难道在非人的训练中就没有委屈和怨恨。我给你一个任务:从明天开始,你就是一个聆听者,你必须要把警卫局任何一个心里受伤的人,让他对你述说他的惨痛和纠结。当他对你露出由心的笑容时,你便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心理治疗师。”
畅鹏留下并召集辛报国送来的40名特勤人员中,留在内卫处任职的37人说道:
“我今天从辛报国副司令那里知道了你们的由来,知道了你们所经受的艰苦训练,我为你们感到骄傲。一个没有坚定意志和情操的人,无法通过哪种堪比特种部队更魔鬼的地狱式训练。我同意你们继续留在我的警卫局,可我希望你们像一个正常人那样,有情有爱、有说有笑。你们从军情局调了过来,工作性质已经改变,难道你们个人不想有所改变吗?”
一女特勤闪动着异样的眼神说道:
“元首,我们能改变、更也愿意服从您的命令而改变,当接到副司令长官的调动命令时,我们心中欢喜万分,我们的一切都将奉献给西海湾。而如今的奉献是给了我们最大的目标—西海湾元首!您是我们的终极目标,‘伟大的元首’,请您吩咐!”
畅鹏闻言,心中一阵叹息:
“这辛报国的洗脑方法真厉害,难怪老金每天洗澡必须有8个处*女‘伺候’,愿意‘奉献’的高丽少女们,排队排到他子子孙孙。”
“今天我在治疗孔英杰的同时,也在设法纠正你们已畸形的内心。辛副司令的训练方法没有对错,你们的任务目标和方向也没有对错,敢于奉献出自己的所有,这种意识更加没有对与错。但大家为什么不以一种积极的心态,而只是消极和被动地去执行命令。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死有何惧、生又何难!含笑坦然面对生死才是最可取的。”
不能全盘否定辛报国的成绩,他的方法自有可取之处,只要改变思路、便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