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龙组长的回复,叶云心里还是比较开心。
龙组长位高权重,就算无法决定一个地区的军火归属,只要她肯帮忙,这件事就没有什么意外。
给龙组长打完电话,老李头急匆匆跑来,找到叶云。
“叶老板,你快去看看!丫头她……好像快不行了!”
“什么?”
叶云瞳孔大睁,宛如晴天霹雳。
“怎么回事?刚才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一下子就快不行了?”
叶云发出疑问,旋即脑海中猜想到一个可能。
地下室那些毒气。
任芸先被那些毒气侵袭,后来又淋了雨。
身体极度虚弱,难不成那些毒素趁任芸身体虚弱之际,攻入更深层?
想到这里,叶云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往别墅区狂奔而去。
爱丽丝和老李头紧随其后。
虽然爱丽丝一向和任芸不对付,但当她听到任芸快不行时,内心也是一阵揪痛。
两个人就像是欢喜冤家。
平时无休止的明争暗斗。
可到了危机时刻,各自又心系对方。
一想到以后可能再也无法和任芸斗嘴,爱丽丝脸上就显露出一缕痛苦。
叶云也无法想象,如果任芸真不行了,以后的日子会变得多么枯燥乏味。
古时候的诗人,当他们失去配偶时,以用诗词抒发心情。
比如那句千古名句。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如果叶云失去任芸,又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抒发悲恸的心情?
借酒消愁?还是躲在某个角落里抽闷烟?
不敢想。
最好是一个都不要少!
叶云来到任云的病床前,只见任云气若游丝。
看到叶云出现,任芸强行打起精神,却引发一阵咳嗽。
咳出好几口黑色的鲜血。
看来病毒已经进入血液中,并从血液中流向全身。
如果毒素进入大脑,那就麻烦了。
如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能救任芸。
换血。
“叶老板,你一定要救救丫头啊!”李婶‘扑通’一声,跪在叶云面前,早就干涸的双眼此刻竟然流淌出‘哗啦啦’的泪水。
双手紧紧抱住叶云的大腿,就像是一个临死之人,抱住生存的唯一希望似的。
悲恸的声音,让叶云心神震撼!
现在不只是老李头和李婶,叶云也十分不想任芸出事啊!
“虽然我不是什么医生,可我以前通过短视频学过一些医学知识!比如刮骨疗毒、开脑治疗风伤!”这一句话,把李婶和老李头两人都吓了一跳。
刮骨疗毒?
这是华佗给武圣关羽治疗箭伤的情景。
至于开脑……
也是华佗,只不过被治疗的人换做曹操。
最后曹操也没敢让华佗开脑。
毕竟那可是公元两百多年,距离二十一世纪,将近一千八百年!
别说一千八百年前,就算现在,如果不是能力强悍的医生,其他医生也不敢盲目动脑袋。
从叶云这番话,老李头和李婶了解到叶云的医学水平几乎相当于没有。
可!
曹操不敢让华佗开脑,是因为他觉得与其立即死,还不如多活几年。
而现在……
任芸气若游丝,朝不保夕。
若是不立即动手,怕是也没有多长时间活的了!
虽然老李头和李婶两人都不懂医学,但从任芸咳出的黑色的血来看,毒素已经入侵到血液中。
目前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境地!
“叶老板,如果你有办法救丫头,老汉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哪怕你让我用这条命换丫头的命,我都给你!”
“别说一条,就算用我们俩的性命,换丫头一条命,我们俩也绝对不含糊!”李婶神情激动,抬头看向叶云,“叶老板,求求你,一定要帮助他啊!”
“如今之计,唯有换血!”叶云皱起眉头。
当叶云说出这番话时,老李头和李婶两人都愣住了。
“换血?”
老李头和李婶两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可换血需要血型匹配。
而任芸又不是老李头和李婶亲生的女儿。
血型恐怕匹配不上。
可……
这个房间还有其他人能和任芸的血型匹配吗?
“可……我们俩和丫头的血型都不匹配!不知道你们谁是Ab型血?”老李头皱起眉头,满面愁容,“唉!都怪我无能啊!唉!”
老李头连连叹息。
就像一个束手无策的成年男人。
压倒一个成年男人的事情,可能不是什么金钱、也不是尊严。
而是由内心产生的无力感。
面对困难,却没有一点办法。
哪怕想破脑汁,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这种无力回天的无力感,足以压垮任何一个表面看似坚强的男人。
如今,老李头脸上的面容也是如此。
老李头眼角留下一颗晶银锑透的泪珠。
然而却又侧头看向别处。
作为男人,他还有最后一点掩饰悲恸的尊严。
每一个富有责任的成年男人,在两种人面前绝不流泪。
在妻子儿女面前,绝对不流泪。
因为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他这个顶梁柱都垮了,整个家也就垮了。
为了支撑起一片天,哪怕流血也不流泪。
天大的苦,也要往肚子里咽。
还有另一种人。
在父母面前,也绝对不流泪。
不管生活的多么糟糕,都不该在父母面前流泪。
父母已经为自己操劳了大半辈子。
作为一个富有责任的男人,绝对不能让父母担忧。
不管外面过的怎么样,在父母面前,别说光鲜亮丽,至少不能让他们担忧。
作为一个男人,让年过半百的父母伤心、操劳,实属不孝。
至于其他什么人,不过是尊严问题罢了。
都说男人最后的底线是尊严。
可作为一个富有责任的男人,最后的底线是家人。
尊严……
只要能保护家人、让家人过的更好,尊严也可以被抛弃。
世界上八成的男人,活到三四十岁,可能变成了十几岁口中最厌烦的那种人。
可为了生活、为了家庭,他们都咬着牙坚持。
曾立志为国家顶天立地。
到最后却在工地举起一块又一块的砖头。
曾发毒誓,对资本家的丑恶嘴脸零容忍。
只要感觉到被压榨,立马辞职不干。
曾有‘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豪情。
然而有了家庭后……
却成了公司里最听话的那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