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卡看到新闻中的水杉智者和族长的时候,无声地哭了。知道它们会死于天灾,和看见它们现在就已经死了,是两个概念,尤其是前脚和他们作别,后脚就已经枯死。
看完视频,潘小葵就细细的给在座各位讲了黄山一行的奇遇。珈珈惊叹不已,这种林精树怪的故事,不是只是个传说嘛!怎么可能在高楼林立的新时代,还能亲眼见到呢!恨不能人在现场,一睹风采。
“水杉爷爷让我把最大的那颗种子,已经种在空间里了!”皮卡突然想起。
梅梅一个闪身,进了空间,发现那棵种子已经发芽了。“你说转机在我,然后又我的空间里种下种子,这是有何用意呢?”然后又去检查了一下其他种子,发现其中还有一袋是银杏。
出了空间,“喵呜喵呜呜呜。”小葵想了想,启动了心灵共通,这回,就不用为珈珈一家翻译了。“我已经确认过了,种子已经发芽了。而且,水杉种子之外,有一袋是银杏。而且,还有一颗淡黄色的能量球,比皮卡吸收的那个小一半。”
珈珈的爸爸,一派学者的风范,脸略有点方,但是长相端正平和,让人心生信服,说话的语速也不急不慢:“按你们所说,水杉一族只留下了种子,以及和皮卡结了一个善缘。人类的决定,还是不够果决,水杉一族,实在是有大魄力。”
珈珈想了想:“基地的事既已决定,那么,老宅就送给春叔叔住吧,归元寺如果没有其他重要的东西,那我们今晚就去接回爷爷,整理一下老宅吧!正好梅梅的空间现在能进人了!”
“好的,基地的事,珈珈你去沟通。现在先出发去老宅,我在那给你们安排了接风宴。”珈珈的妈妈看起来温柔又坚韧,岁月只在她身上留下沉淀,却没有留下痕迹,说起话来声音软软的,好好听。
一听要去吃饭,黄弟开心极了。开会什么的,还是不适合猫咪,它都听饿了。
老宅离归元寺很近,如果是从空中看,就在山的两侧,老宅与归元寺后山隐隐相连。知道了归元寺和珈家的关系后,珈珈都怀疑,这后山会不会被挖空了,从老宅后门就能直通归元寺后院…主要是太梦幻了。
从归元寺山门前拐过,先去老宅,老宅占地很大,背山面江,标准的古式院落,中轴线上,是三进院落,前堂,中庭,后院。左右各三片跨院,又各有小门,与暗巷相连。每个跨院又分为三个小院,每座小院都有正房,东西厢房,各有仆人,下人房若干。整个宅子估计够三百人,同时生活居住,可见珈家以往,钟鸣鼎食的盛况。
爷爷就住在中轴线,紧挨着中庭正堂的东院居住,走进东院的正门,仿佛穿过一道无形的屏障,珈珈的爸爸略止了止步,才又快走两步,若无其事。
自从做出放弃家主之位的姿态,他就再没有进过这个院子,上一次已近二十年前。当年他出生时,被赐名珈文远,是长房最小的男丁,那还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事了。他有两个哥哥,可在他还没告别童年之前,就先后莫名的原因,哥哥们一死一残,二哥死后,大哥撑着病躯又为幼弟争取了15年。
他原本也想坚定的担起家族的负责,可是在女儿出生的那一刻,他突然觉得,他不舍得走上哥哥们的路了,家族的纷争,那就让他们去争吧。他们这样的大家族,在历史的洪流中被席卷,也是早晚的事。
再踏足这里,面上的平静无波,心中却暗潮激荡,更何况他保下老爷子性命这件事,也是未得允许的,父亲醒来不知道能不能接受现实。
珈珈原本对爷爷的旧物都是无比珍惜的,但是在相继知道末日降临,和爷爷还活着之后,又已经做出了放弃族人,和献出老宅的决定,就越发对这些身外之物,毫不在乎了。
再贵的前朝古画和绝世珍宝,也没有末世后的一口食物重要。所以只一个劲的招呼梅梅,收收收,看得见的,收得动的,放得下的,全都收走!大有爷爷归我,其他归你的气势。分分钟,正屋大宅就干净如洗了。
要不是还要给基地长留个办公室,这地砖都不准备剩下了。加上小葵升级后的精神力,不要说珈珈不知道的夹层和密室了,连爷爷不知道的,都能找出来。根本就不带分辨和挑选的,有空间的猫,从来不做选择题,全都要。
在老宅的前厅吃了丰盛的晚餐,再次出门的时候,珈家的家底,就都在梅梅的腰包了。毫不停留,直奔归元寺。
原本爷爷这情况是不宜移动的,毕竟人和各种机器,仪表,药剂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但梅梅现在的空间可以隔空收了,不是摸到才能收,所以对于爷爷身上插的交错的各种器械,在梅梅这,就算是一个整体了,反而切断了的,倒要分两次才能收进空间。
简直完美的不要更完美了,半小时后,爷爷就住进了二号别墅。
整个珈家,都没有人发现,在夜色的掩护下,这个五百年历史的家族,彻底切断了过往,逾千上万的旁支别系都已被无声舍弃。时光仿佛回到五百年前,朱允文在家臣老仆的掩护下,趁着夜色潜出金陵城,渡江北上,隐居东湖的时候,也和现在一样,放弃了整个王府,只余寥寥四人…
那日的夜色,和今晚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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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长妈妈是半夜的动车抵达江城,她都72岁了,要不是潘小葵让她分公司的两个员工陪(押)同(送),她是不会来的。
江城火车站就在东湖风景区附近,所以潘小葵是亲自去接的。
对于一路上陪同照顾院长妈妈的两位员工,小葵说:“回老家的票已经给你们买好了,现在就走吧,给你们放半个月的假!”其实已经安排了一批基础物资,早已到达他们的老家。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在路上就能接到家里的电话。
这茫茫人间,只有三个女人,是她在乎的。一个是养她的,一个是她养的,还有一个就是唐梅了。
有几年没见到院长妈妈了,小时候的称呼早已因为长大而改变,心中那一声“妈妈”再没有叫出。
“潘姨,您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