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和心魂蓦然遭受一击,耳边翁鸣,脑海里轰声阵阵,某一瞬好似听不见任何的话。
白芷贴心的等他缓和过来,见他双眸逐渐回神,才解释道:“小姐说正好裴公子身体好了,多少能让公主有所依托,如此就能安心养病,无需继续强撑,裴公子可不能先一步被吓到。”
事实上一个人身边能够依靠的人很少,为何许多做生意的也好,混迹官场的也好,最终喜欢让自家人加入进来,以家族作为依托,许多时候唯有血缘关系,能放心交托后背。
由此而来,一些重要到事务,必须是血缘亲人才能放心交付,若是无人能顶上,便只自身填补上。
便是身体不济,也不敢轻忽,长此以往走不开所拖累的只会是自己的身体。
裴清和总算是慢慢的缓和过来,自嘲道:“你说得对,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以往不是没有看到过母亲请大夫,当时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因无论是外头的大夫也好,宫里的太医也好,皆不会直言说出结果,言辞间较为含糊。
今日白芷透露,方明白已经严重到这等地步。
母亲是习武之人,强撑是一种习惯,修习武功或许对身体有利,但习武之人提刀参与争斗是时常有的事,受伤更是无法避免。
能耐越大,敌人也会更加强大,要说反受其累也不算是,因为要是不会武功,迎接而来的可能就是死亡,毫无能力之人只会更容易被淘汰。
白芷说漏嘴给裴公子听出异常,老实交代之后,倒也无妨,反正她知道,要是没有把握的话,小姐是不会说帮人诊治一二的话来。
只是这依旧是她的过错,小姐虽然没有交代,但是从小姐口中说出来的话,若是没有必要最好还是不要让旁人得知。
“公子好好休息,我先去弄些吃食,等你们醒来就能用些。”白芷这要做的吃食也是有讲究,小姐晕的不省人事,接下来就需要她自己来安排,就算是有什么估摸不准,怕是也没有地方去询问。
好在她之前有特意记录下来,就算是有什么疏忽的地方,也能掏出纸页出来看一看,这还是之前去买东西留下来的习惯。
江璃以为自己至少得昏迷许多天,没想到会在一阵食物的香味之中醒了过来。
当时沈之行正在用膳,很是滋补的饭食,味道倒是还挺好,所以他吃的挺认真。
躺在榻上的江璃先是鼻子微动了一下,接下来就肚子响动了一下,她迷糊的尚未反应过来,沈之行就听到了动静,下意识低头,还以为是自己肚子响了。
随即感觉有些微的不对,倏地想到了什么,偏过头看向榻上的方向。
因行动不便,他只能在房间用膳,但又觉得自己不是浑身动弹不得,所以让白芷抬进来一个桌子,避免吃东西时候食物不小心掉在榻上,污了被褥。
沈之行意外的展露笑颜,与眼神迷茫的江璃对视一眼,然后问道:“饿了吗?”
听到他的问话,江璃后知后觉的发现,腹中空空,尤其是觉得特别的口干,慢吞吞的点了点头,“饿了。”
一开口,出来的声音就如沈之行刚弄出蛊虫那会儿的状态相差无几。
江璃感觉嗓子冒烟的干,稍微的想要下咽,里面互相摩擦了一下,干的发痒,便咳嗽着清了清嗓子:“我要喝水。”
她才刚说完,沈之行已经倒好,慢吞吞的起身,端着水杯拿了过来。
他有些无奈道:“你能坐起来吗?我恐怕没有什么力气。”
伤势和身体不会在过去一天之后就有所恢复,甚至比起昨天血肉被刺穿的疼痛换恶化之后,难以忍受的后遗症彻底爆发了出来,他就是起身用膳都是需要靠坐着,只因坐直没有一小会就会想要躺下。
那是由内至外的虚弱难受,甚至会影响到脾气般的折磨人。
江璃撑着床榻,慢悠悠的坐起来,靠在床头后她就忍不住笑了,“咱们两就像是慢动作的人。”
一倍速变成了零点五倍速,做什么都得小心翼翼,避免牵扯到虚弱的身体。
人身体不济时,呼吸都是沉重费力的,江璃接过来水杯,小口小口的喝着,不是不口渴,而是稍微喝急切一些,胸腔就会闷着,感觉呼吸困难。
沈之行则是出去叫来了白芷,得知小姐醒来独自饿了,连忙弄来些饭菜送进来。
“给他就行。”江璃坐在桌子前,双腿盘坐,已经在吃了,也不管自己有没有洗脸刷牙,吃的正好就是沈之行的那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