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惜雪?”
江璃磕磕绊绊的念出这个名字,“这名儿挺文雅。”
白芷默默的盯着江璃一小会。
“看我作甚?”江璃不大自在,名字听着确实像是姑娘,药材认的差不多,其余的明日再继续,她拍拍手去洗漱。
白芷跟在后边:“就是女儿家的名字,因为他那会受了伤,特意改成这个名字,说是这样好养活。”
这话江璃不赞同,捂着帕子,轻柔的擦拭面部:“既然要好养活,那怎么不取个小名,直接叫狗蛋多可爱。”
她来到梳妆台前,锻炼跳跃能力,直接从地上跳到座椅上。盘腿坐在背靠椅上,对着妆奁上的铜镜,涂抹保湿霜。
白皙细腻的皮肤,在精心呵护下,吹弹可破。
每次看着她都觉得心生愉悦,这可比她前世的皮肤好多了,日晒雨淋的哪里能有什么好皮肤,不是黑不黑白不白的问题,而是肉眼可见的粗糙。
白芷:“……”
江璃涂抹完毕,撑着站在椅子上,轻巧的往下一跳,赤脚落在柔软的地毯上:“你提起他的语气似乎挺熟悉。”
白芷犹豫片刻,“我曾是他身边的丫鬟,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他的破脾气,于是就攒钱赎身了,这名儿还是当初他取的,自小喊到大,习惯了便没有去改。”
冠主家的姓,那是备受看重才能有的殊荣,白芷竟赎身走人了。
“你是沈之行手底下的探子,日子不是过的更加辛苦?”江璃并未说因为她是白大公子身边的人便怀疑她的忠诚。
白芷感觉到小姐并未在意她身份上的复杂,悄声松了口气,“他其实挺好,只是他喜欢作弄人,大抵是性格不合,我自小就不适应在他身边的生活。”
不需要见血的日子安逸是挺安逸的,就是经常需要半个时辰去街头买个东西,又要去街尾买个东西。
若是完成不了,便要做院子里的所有事,而且一般这样的情况,多数发生在白大公子心情不好的时候。
而白大公子因病情缘故,一年有两百多天心情都不大好,她们就需要经常提着心办事。
因为第一个完成任务,就要轮到下一个人,若是完成不了便第二个人就得受罚,明明是第一个人惹白大公子碍眼,最后受罚的却是第二个人。
久而久之,院子里的人便不太合得来,白芷看着院子里的人因为各有心思而闹出事,一个接一个的走了。
她熬到十五岁,最终攒够了钱,在白大公子要升她做院子大丫鬟的那天,去管家那里为自己赎身了。
江璃没想到白芷还是个蛮自主的人,“只是你这一跳槽,直接跳到沈之行身边,不会觉得为难吗?”
白芷忍不住笑了一下:“我只是个普通下人,虽说得白大公子稍微看重一些,但并没有多特别,像我这样的还有好几个,王爷为人正派,不会特意让我去执行和白大公子有关的任务。”
再则王爷身边那么多人,就算是日后双方打起来了,也轮不到她来保护王爷。
不过跳槽是什么意思?另择明主的意思吗?
凌王殿下确实是个明主,会根据各人的意愿,送她们去做有兴趣的事,甚至还会给予一次后悔的机会。
她自小到大,从未见过这般客气的主子,所以她愿意奉上忠诚。
江璃钻进被窝,躺在睡榻上,露出脑袋,为了方便聊天,干脆让白芷拉出折叠的床,放她的睡榻旁,二人边说边睡。
白芷早已习惯夜话,若是说凌王殿下是格外开明的主子,江大小姐就是随性的性格,自己无拘无束,对下人也是放养状态,从未有过立威行为。
江璃就着白大公子的话题聊上许久,对此人算是已经有了许多了解。
殊不知早在她透露过自己会治心病那会儿起,她的消息就已经放在白大公子的案桌上,只是当时白大公子只当她是个说大话的小姑娘。
已经四十好几的神医也不敢说能治疗心病,她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着实让人好笑。
要是说以前的白大公子还能说是病弱之中尚且不认命,来到南方养病这些年,他觉得原本活不过二十,如今能活到二十七,已经算是赚了。
然而这个人的心态转变,江璃是不得而知,她只想着,无论对方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即可。
“睡觉,不说了。”她被褥一蒙,侧身向着里边,白大公子虽说听着有点古怪,只他放走白芷的举动来说,便是个有原则的人。
只一眨眼间,立马入睡。
反倒是白芷躺在外边,想着十五岁以前的那些过去,她有些话并未坦白,心里担心白大公子回来,她或许又得找个地方窝着不好冒头,难免有些心烦。
睡不着又不好翻身,江小姐睡得快,醒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