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面色严肃的提议道:“倒也不比那么麻烦,不如请来钟礼另外几个同伴,问清情况找他们准没错,再就是让我顺便为他们把个平安脉。”
老太监为之一愣,半晌后倒吸一口凉气,“确实应该如此,江小姐用心了。”
已经死了一个和钟礼相关的人,那么其余几个怎么就一定能躲过一劫?
要么是凶手藏在他们一群人之中,要么就是他们全员中了毒。
当然也有可能有人恰好逃过一劫,然而只要他们有共同进出某场合过,全员中毒的可能性就比较高。
江璃笑笑没有谦虚,因为这个问题想必很快就会有人意识到,她不过是占着没有直面现场,受到的刺激较少,足够冷静罢了。
江恪的书房之内,蒋先生正在处理一些回信,他看着坐在摇椅上晃悠的相爷,憋不住的问道:“陛下当真想要小姐嫁给三皇子?”
江恪拿着紫砂壶,壶嘴对着嘴直接饮用:“你是想说陛下属意三皇子,然太子不死,不曾做下骇人听闻的恶事,便无人能随意的让他下台。”
所以圣上属意并没有太多的用处,要想赶太子下台,群臣不会轻易同意。
储君已定,若是遭受废黜,定会动摇国家根本,民心大乱。
蒋先生稍作一想,觉得也是如此,原本想要劝说相爷做两手准备的想法, 也暂时歇下。
埋头写回信的他并未发现,江恪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另一边得知要诊脉的几人吓得连忙去了问话的地方。
把脉的不止江璃一个人,还有太医,所以剩余的三人得知自己身体内也中了毒之后。
蓝袍的少年拉着医官,眼泪鼻涕一起冲出来:“我不想死啊,快救我!”
江璃看得叹为观止,全然没有忘记主要任务:“几位长辈应该也能确定,此毒是慢性毒,并非触及就出现伤亡。”
众所周知,猛烈的毒药会因为用量而改变效用,当量少时,甚至不会对身体造成巨大的伤害。
见血封喉的毒药可以以量的多少衡量是急性还是慢性,但是慢性毒药却不能直接了当的杀死人。
除非浓度过大,然而那样就不是慢性毒药了,慢性毒药如附骨之疽,就像是在人的体内养蚂蚁,慢慢的破坏五脏六腑,趁着人的身体没能反应过来,就已经破坏大半内脏。
急性毒药就算是减少药量,也达不到这种让人无法察觉的效果。
这就像是大象切断一点鼻子,那也是大象的鼻子,变不成蚂蚁。
所以这事也就证明,江璃与此事无关,嫌疑彻底洗清。
“既然同我没有关系,我也就没有必要验尸,弄清楚是谁动手,这就是查案范畴的事了,我没那个本事。”
江璃撂下不干了,她还始终记得阿依古丽曾说过,所有人都可能是用来对付她的一个手段。
所以她要经常性的打破常规,而不是顺着别人定下的内容走。
老太监和一行太医皆是为之一顿,随即想说什么,又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
老太监这才发现,感情她从那屋子踏出的某一刻开始,就已经在琢磨,应该怎么避开接下来的问题。
他想阻止她离开,却没有任何理由,年纪轻轻就滑不溜秋,真是难对付。
老太监当即就回去回禀平德帝,他得知之后反而觉得太子所言果然没错,江璃确实有几把刷子。
江璃回到住处,白芷就连忙上前查看,又是换衣,又是洗漱,安排得格外妥帖。
“反正接下来我是足不出户,他们要咱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江璃靠在榻上。
云杉正在为她跪地而淤青的膝盖上药,冰冰凉的感觉,很大程度缓解酸疼。
“奴婢比较想知道,那些人是怎么中的毒?”白芷仔细的上好药,然后慢慢的旋紧,这药藏的地方赫然是一根发簪。
江璃对此情绪不算高昂,“还能是什么地方,钟礼是个纨绔子弟,他呼朋引伴总不会是聚集书房里一起写诗,所以只能是一起喝酒,亦或是一起上风月场所。”
这两种地方,区别只在于,一个是正经吃饭的地方,一个是不正经的地方。
喝的醉醺醺的,且容易被人下手,那就只能是风月场所。
只因正常吃饭的酒楼,身旁的手下会贴身跟随,而主子去玩女人的话,手下肯定是只能听墙角,无法目睹。
那么下药的人也能缩小范围,对方是风月场所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