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包围的瞬间地之王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否有着敌意,但他们身上的制服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了。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粗衣男,却发现他正一脸茫然的四下望着,心说你这家伙真能装,不去演戏简直屈才了。
“我们是正义之盾中州支部分属机构咒术班第三支队的驱魔师,各位请勿惊慌。”包围着他们的人中穿着与其他人稍有些不同纹路制服的驱魔师一边说着一边向地之王这边走了过来,看来应该是这个支队的队长之类,“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到访,有失远迎了。不知三位何处而来,稍后我们也好招待。”
地之王本来紧张不已,但听了这话之后却是愣住了。开什么玩笑,正义之盾的驱魔师对自己说有失远迎?自己就算这段时间未曾露面,本身的气息也收敛在内,可这张脸在正义之盾里的知名度他还是很有自信的,这算是什么情况。
本想着要是情况不对就只能先把这群人打翻再说了,可事情的发展却彻彻底底的让地之王感到意外,无意一瞥才发现身边的粗衣男的嘴角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顿时明白了过来:“你搞的什么鬼?”
“幻术而已,给你的脸做了点美化效果……”乔仓山夫说着狡黠一笑,看着那些眼神各不相同的驱魔师悄声说道,“只是他们看到的你究竟是个什么样子,我可就没法保障了。”
“饶了我吧……算了,只要他们看到的不是地之王我就暂且忍忍吧。”无奈说着,地之王实际上却是松了口气。好在当初自己选择跟这家伙一起走,要不然这会功夫恐怕自己已经跟那些人打起来了。
抬头看着正走过来的支队长,地址的脸色挂起了他习以为常的微笑,那是他曾经身为宏川一高的校长的时候最喜欢的表情:“不敢当,我们只是从外面来宏川寻求庇护的……散修,说起来倒是贸然来访,给各位添麻烦了。”
“这样啊,原来是外面来的人。”支队长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官,两人互相点了点头之后四周的人瞬间消失不见了,“本来以为是其他组织的人,不过既然是散修的话我们就放心了。三位一路赶来也是累了吧,我可以带你们去本部休息,也正好做个登记。”
“那就有劳了。”地之王一边说着一边稍稍躬身行了一礼,心说什么叫去本部休息,无非是怕我们做什么不利之举暂且把我们关在那座大教堂罢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那边也不知道修复的怎么样了,要是整座建筑的咒术意义已经被重新激活的话,自己贸然前往可是相当不妙的情况啊,“只是……我能提个小小的请求吗?”
“请讲。”
地之王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说道:“这话你可能不太爱听……因为信仰问题,我不能进入正十字教的教堂。而且我想吊唁一下一个在几个月前的混乱中丧命的远房亲戚,他当时好像还在宏川一高念书……我能去看他一眼说几句话吗?”
少女在一旁听罢眉头挑了挑,扭头看着满脸真诚甚至已经是泪眼朦胧几欲悲痛到哭出来一样的地之王,心中对地之王的演技评价又上升了一个档次,这家伙说起假话来简直完全不用打稿,说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看着自己都有些想跟着来一句“节哀顺变”了。
一旁的乔仓山夫的虽然也被地之王的说辞给雷到了,不过他的心思倒是完全没放在他们的对话上。神识稍稍外散,当即就发现之前散开消失不见的那些人实际上一直都没有真正离去,而是在一个特定的距离内各自忙活着,看来他们对于自己这一行人还是没有完全信任。
不过他倒也理解,毕竟之前那道飓风把整个宏川夷为平地不说,在那之前就连外围的防御结界也消失了,这种时候驻守宏川的驱魔师对自己这样的外来者有些戒心实属应当。
支队长显然没料到地之王会有这么特殊的情况,稍稍一愣想了想,稍有些歉意的说道:“我们可以给三位安排其他的接待场所,但是至于宏川一高的遗址,抱歉,那附近三百米范围内都是禁区。而且这是宏川的当权者也就是正义之盾第四首骑宋成杰的命令,虽然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但实在抱歉。还请节哀顺变。”
“这样啊,我知道了。”地之王说罢叹了口气,半侧过身子抬手拍了拍少女的脑袋,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那,禁区有没有解禁的可能?这孩子跟我们不一样只是个普通人,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只想见见她那遇难的哥哥……禁区这种事我也理解,只是……哎。”
少女嘴角抽了抽,心说地之王你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原来如此,我还奇怪为什么一个普通人也会从外面与你们同行。”支队长说着很是怜悯的看了看少女,那副无奈的样子在他看来却像是在强忍着悲痛,当即也是同情的很,只是依旧摇了摇头,遗憾的说道,“禁区的命令是宋首骑亲自下达的,周遭的防御体系也完全是他的亲信建立的,看样子他似乎没有解禁的打算。”
“这样啊……抱歉问了那么多事情。”地之王说罢也是面带遗憾的看着少女,叹了口气说道,“对不起小黑,我们也不能给他们添乱啊。”
这么说着,地之王心里却是真有些遗憾。宏川一高作为自己曾经的大本营,虽然到现在恐怕也跟这些外面的建筑一样被夷为平地了,但是其地下设施以及相应的咒术意义却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被轻易抹去,本想借着那里暂且藏身,这下看来是没办法了。
不过遗憾的同时他也很是疑惑,宋成杰把那里设成禁区到底是要做什么?自己在战争开始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一切打算,其内部所有的资料和研究成果都已经被自己销毁,宋成杰也完全不可能从中得到什么,他反正不是为了怀旧才把那设成禁区的吧。
比起地之王现在的复杂心情,少女却是在心中反反复复的念叨了好几遍“小黑”这个奇葩的名字,心说你不知道我的名字的话我也不介意你随便喊我什么糊弄这个驱魔师,但是小黑……地之王你取名的品味还能再低点吗!
“事不宜迟,抱歉没时间让三位先休息一下了,毕竟如你所见我们这边现在也遇到了点状况。”支队长看着地之王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在前面带路朝着宏川深处走去,“两位既然是散修的话,能否安排给各位在五行机关所属营地附近的住所?”
听到五行机关这几个字,还没等地之王回答,方才还是心不在焉的乔仓山夫却是两眼放光的转过头来当机立断的答应了下来:“你放心,只要五行机关的人不介意,我们恨不得直接住在他们的营地里。”
“我知道了。”对于他的态度,支队长倒是表示理解。在中华联邦的地面上但凡是散修就没有哪个不想跟五行机关拉近关系的,“只是住所安排下来之后,近期由于一些事情,还请各位不要随意在外走动,如果发生了某些意外或者被怀疑与某些意外有关的话,我们或许就要采取一些行动了。”
三人都点头表示已经了解,地之王和乔仓山夫互相看了一眼,瞳眸中的神情虽然各不相同不过那份意外和疑惑却一模一样。
另一边,被光之湮灭训斥完之后,隼人正带着他们往支部返回,身边突然窜出一条锁链缠在了他的耳边,还不等他发问便传来了魂之哀伤急切的声音:“魔族……有魔族进入了宏川。但是那家伙的气息在被我捕捉到瞬间就消失了,完全没办法判断属性和等级。”
“你确定是魔族而不是魔物?”停下脚步稍有些紧张的询问,隼人知道魔物与魔族这两个词汇之间的差距,说是天壤之别也不足为过,“魔物的到是无可厚非,毕竟外面的结界消失了,它们必然会朝人多的地方聚集。但如果是魔族的话,想来这里做客却还要刻意隐藏气息的,恐怕就只有地之王了。”
那个自顾自的挑起战争最后却彻彻底底的从所有人的视野中消失的魔族,如果真是他来了的话到底是抓住他的机会,还是要被搅局的麻烦呢?当初血族元老院元首都被耍的团团转最后成了他的剑下亡魂,这家伙要是重返宏川的话只是想想就觉得要出事啊。
隼人到现在也无法忘却当初地之王那轻描淡写的将手中利剑从背后刺穿了斯塔兹心脏的情景。他绝非是那种会被贪欲蒙蔽双眼的人,那时的一切都被他完全掌握,如果不是魔族的皇族和血族的王突然降临的话,那场战争恐怕就是地之王的成名之战了。
稍稍沉默了一下,魂之哀伤也在仔细的回味着方才全域管制中的那一丝异样,他知道自己的判断将会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宏川安危:“我可以排除是魔物,那种魔力的强度虽然只是瞬间,但绝对不可能是魔物所能拥有的。但是……我不能确定是不是魔族。”
“新型种?”比起地之王,隼人的脑海里翻出了更为久远一些的词汇,“确实,如果是新型种的话也确实与魔物完全不同,而且因为是地之王亲自制造的,气息上也与魔族有些相近。但是新型种也不得不重视,而且魔族那边也有指示,如果遇到的话希望我们能尽量消灭掉那种东西。对了,光之湮灭,你察觉到什么了没有?”
新型虽然种实力突出,但即便这样也依旧难以摆脱它们尴尬的处境。毕竟是地之王一手制造而非魔界诞生出来的,没有了血脉的制约,它们沦为皇室所避之不及的存在也是显而易见的。当初北域太子都未曾在它们手中占到什么便宜,甚至说如果不是肖嘉莹继承第五元帅后的远程炮击支援,恐怕当初天之王就真要折损在这些家伙的手里了。
光之湮灭听罢摇了摇头,不过旋即便补充道:“之前忘记告诉你们了,与我一同抵达宏川的人员中有一个新型种,据我观察是精神系魔物,现在我让他帮忙搬东西来着。说不定魂之哀伤察觉到的气息就是那个新型种的。”
隼人一脸惊讶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看着光之湮灭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心里却是震撼的很,心说到底是器灵,找个搬运工都直接是新型种那种级别的:“额,魂之哀伤,听见了没有,你察觉到的似乎是第二位找的搬运工。”
“她竟然找了新型种帮忙吗?”惊讶万分的魂之哀伤当即就停在了半空,但是惊讶之余旋即便是有些不满,“擅自把新型种带进来,万一魔族那边有什么说辞的话怎么办,要知道天之王可也是快来了。而且这种事情为什么不事先通知我们,不做好防护和标记的话,万一有其他的魔族或者新型种趁机溜进来了该怎么办?光之湮灭,你在听吗?”
“当然在听。”光之湮灭说着便靠近了隼人,身后一台浮游炮缓缓飘动把魂之哀伤的锁链挑了起来拉到了自己面前,“标记的问题不用担心,它的位置和举动全都在我的监视中,如果你需要它的坐标的话,我现在也可以为你指示出来。”
“不用,只要你心里有数就行了。”魂之哀伤听罢稍稍放心了些,或许真是自己多想了,“对了,除了这个之外,我还感受到有其他人也进入了宏川。四个人类,一个普通人和三个术士,现在正在两人一组往城中移动,预测目的地应该是支部。”
术士两个字让隼人瞳孔一缩,这种时候来宏川的术士,很有可能就是乔仓樱子:“你一定要看好他们,决不能让他们从你的探知中消失。另外,快些派人去接应,总之不能让他们自由行动,呼延尊者现在可还在城里布置着护宗大阵,不能有一丝的懈怠!”
“放心吧,有普通人的那一组已经有人去搭理了,剩下的两个术士我准备亲自过去,因为它们的气息我怎么感觉都不太友善啊。”魂之哀伤甩了甩手,他这么一会了还没有与隼人汇合,主要也是因为在一直关注着那些人,“我建议你们分头去告诉尊者和宋成杰,要他们早作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