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漫步青云山
“悠然哥哥的意思是，这些寺庙所谓的布施，也只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
“我百花谷对冥殇山周围的居民而言，那才是长久之计。”邢悠然想起了自己的百花谷，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给他们赖以谋生的手段，比偶尔的一口饭食要强太多！”
对邢悠然这样的观点，九儿是认同的。
“人人皆言我冥殇山富庶、我百花谷物产丰富，又有谁真正知道，那是我用了多年的时间积攒起来的。”看着沿途深绿色长青的松柏，邢悠然指着说道，“这些木材，事实上可以有计划的砍伐，再重新种植，这样一来，不知又有多少人可以获得谋生的机会？但你看看，玉皇山到处都是几十年甚至百年以上的松柏，有枯死的、长残的，可他们为什么没人砍伐呢？”
“因为在诗人眼中，这是佛门庄严之地，不可随意砍伐？”九儿猜测。
“不，”邢悠然摇摇头，“是因为青云寺的关系！”
邢悠然认为，青云寺百年来香火鼎盛，故而也有一定的权利和地位。相对而言，这样的古刹大寺，皇家禁止普通百姓随意进出，更遑论砍伐玉皇山的树木了。
那么，整个玉皇山便成了青云寺的私有财产。
没有他们的允许，又有谁敢动一根这里的树木？
“青云寺的和尚所谓的善，便是他们行走天下念经、祈福、做法事、度苦恶，用消极的思想去平复人们心中的怨念，让他们不修今生修来世……”
“是啊，人们在经历此生苦难的时候，无法超越，只能忍受的时候，便认为是为来世做准备！”
“愚昧！”
“真正的大善，这世上又有几个？皇帝行仁政、减赋税、降徭役、大赦天下，众人称之为明君，谓之善。可细细想来，他们所为的，不还是自己的权势与地位？名声与江山永固？”
邢悠然背着双手，悠闲的迈着步子：“即墨家征战沙场数代人，不管是敌军还是大夏的兵士，都认为他们奋战厮杀，是为了自己的名利地位，可又有谁理解，他们真正想要的是以战止战？”
“即墨家确实声名显赫，是大夏手握重兵之人，可他们付出的，是亲生骨肉血洒疆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代价；即便是这样，也还是不能善终！”
随着邢悠然的话，九儿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从心底为即墨家如今的遭遇感到悲哀。
“大夏皇族的江山社稷，又是用多少累累白骨堆积起来的？一将功成万骨枯！打下一片江山，又需要多少的枯骨铸就？”
路边有个平坦的草地，野草已经露出了新芽，黄绿色的点点星星。
邢悠然来在那里，俯瞰远处群山缭绕、山下的青云客栈突兀而立，他的神情有些肃穆，竟然一语不发了。
九儿来在他身边，并肩而立，也望着远处的层峦绵延，一时无语。
“我这主张让夏中兴带领即墨家打回洛城，是不是……太自私了？”许久之后，九儿终于望着邢悠然的侧脸问道。
邢悠然闻言，扭头给了她一个暮色下最美的笑颜，摇着头道：“因为他海家，本该富庶安定的大夏，如今是烽烟四起。哦，说起这个，你知道吗？”
他告诉九儿，就在这一路来玉皇山的路上，他接到了数个关于大夏境内的消息，说各路藩王都已经举兵造反了；不止这样，有些地方的守将，也因为海家的逼迫，不得已自立门户，走上了一条背叛与造反的不归路。
“怎么会这样？”
“海家的目的，应该就是这个！”邢悠然道，“若是天下大乱，烽烟四起，那么，他海家便会率领皇朝天兵，以平叛为名镇压各地藩王与势力；回头收拾昏君佞臣，进而爬上那个九五至尊之位。只可惜，他打得一手好算盘，我邢悠然第一个不会让他如愿的！”
“谢谢悠然哥哥，为了九儿……”
“不，”邢悠然再次摇摇头，“我为的，不只是你，还有整个夏家的列祖列宗，以及……夏中兴那个蠢货！”
“为什么？”
“这个，日后等这一切结束了，悠然哥哥定然会告诉你，是为了什么！”见到九儿问，邢悠然笑着道，“你看看这玉皇山的夜幕，竟然是这般壮阔美好啊！”
九儿是个聪慧之人，见他不说，也不再追问，知道他若是要说不用自己问；若是不说，自然有他暂时不能说的原因。
“是啊，玉皇山毕竟是大夏的名山，这里的风景自然是与别处不同。”九儿望着远处的漫天云幕，笑着道。
“哦，还有一件事情，”邢悠然又想起了什么，一双美眸盯着九儿，一眨不眨，“付青莲……”
“付家小姐……为何会提及她？”九儿有些不解，“菊花巷的消息，她不是被满门斩杀了吗？说起来，也是个可怜的女子。”
“她回到了云城。”
“她，没死？”九儿闻言瞪大了眼睛，里面有惊讶，更加有庆幸，“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你……”
看着九儿的表情，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猜测她的心意，到底是不是真的还在意那个即墨傲雄？
“我怎么了？”
看着这样的邢悠然，九儿竟然“噗嗤”一声笑了：“难不成悠然哥哥还在想，我会在意他？”
“你说的他……是谁？”
邢悠然心里明镜儿似的，但他不知为何，竟然问出这样没有水平的问题。
“明知故问！”九儿伸手掐了他一把，笑道，“难不成，你以为付青莲不回来的话，我就有机会了吗？告诉你，即便从来都没有那个付青莲，我也不会再对他有任何想法。因为……”
她眨了眨眼，望着他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
“因为我有了一个更好的呀！”
“谁？说出来看我不打死他！”
“哈哈哈，”看着邢悠然咬牙切齿的样子，九儿笑着伸出一根细长的手指，点在了他鼻尖上，“当然是我最爱的悠然哥哥了！”
“原来是我？”
邢悠然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憨憨的笑了。
“怎么，现在还打不打死这个人了？我可是听着有人恨得牙痒痒的说了，‘看我不打死他’！”九儿双臂环抱，敛了笑意盯着他道。
“是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