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3章真的是君非君吗
“笑什么呢？”
牡丹也出来了，看着子兰的样子，好奇的问道。
“我在笑，先生养了那大狗好几年了，怎么就总是被那大狗捉弄不停呢？好像，那大狗最喜欢捉弄的人就是他！”
子兰看了看残朽的房间门口，忍住笑道。
“刚才他是从公子那儿出来的？”牡丹关心的不是残朽与大狗，而是公子。
子兰点点头。
“是不是公子的身子又不舒服了？”牡丹担心的问道。
子兰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牡丹狠狠地瞪了一眼他，担心的看向那边邢悠然的房间。
和冬欢在这小客栈再次见面，自然是恍若隔世，姐妹之间有着太多的体己话要说。
九儿因为伤痕无法坐着，俩人只好一起趴在床上，说着从洛东书楼之后的点点滴滴，以及各自的奇遇。
俩人时而哭着，时而笑着，时而惆怅，时而开怀。
冬欢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心心念念多年的少将军，便是一直就在他们身边的小跟班阿雄：“我还真笨的可以，玄木已经说得那么清楚了，我就是一根筋的榆木脑袋啊！”
“是啊，我已经将他放下了。”听着冬欢的话，九儿压下心里已经变淡的酸涩，看向她笑着道，“再相见，欢姐姐便可与他……”
“不！”
冬欢听了她的话，正色道：“这么些年，我们都从生死线上走了一遭，那些陈年往事已经早就是上辈子的事情了。现在的我，只想为爹报仇，与你一起，杀了海凝雪、灭了海家，便于愿足矣。”
“可青水和玄木……”说起这两人，九儿忽然皱起了眉头，“我进即墨军营这么久，一直都没看到过曾经与他形影不离的玄木和青水，是不是他们出事了？”
“你为什么不问一下呢？”冬欢显然有些着急。
“我是阿九，百里彦的表弟！”九儿不得不强调自己的身份，“又怎么会知道他身边曾经的两个跟班是谁啊？若是真的问了，岂不是露馅儿了？”
“也是哦！”
冬欢似乎也觉得不能问。
“军中也从未有人提及，仿佛那俩人从来都不曾存在过一般。”九儿细细想了想到，“等到我们追上了他们，欢姐姐倒是可以和他问一问，玄木和青水去了哪里？”
“你真的不愿意再与他相认？”冬欢看着她，问道。
“你也说了，那是前世今生的事情了。”九儿长长叹了一口气，“上辈子的事情，如今提及也没什么意义了，那便……不提也罢。”
“你只身进入军营，究竟为了什么？难道真的打算借用即墨家的力量，与海家抗衡？这样一来……”
“姐姐以为，我真的会用整个即墨家来报自己的私仇么？”九儿看向冬欢，苦笑了一下，“其中有太多的事情，我暂时不能告诉姐姐。但请姐姐相信，你的九儿妹妹不是一个是非不分、为了仇恨不择手段的人！”
“我相信！”
冬欢伸手，轻轻的抱了她。
清冷的星光下，即墨傲雄将自己变成一座雕像，在那儿整整想了一夜。
过往的许多问题，他无法得到答案！
不管是爷爷的反叛还是即墨家的覆灭，亦或者土城的沦陷、三叔三婶的阵亡殉城，还有那个神秘阿九的来历和他进即墨军的目的！
他甚至在想，自己这样没头没脑的与南侯一起向麾州府发难，到底对不对？
从小，爷爷和祖奶奶教给他的第一句箴言便是“忠君爱国、守疆护民、将自己的灵魂奉献给国家”，可爷爷他们为什么会带兵进宫、刺王杀驾呢？
“难道，真的是君非君吗？”
即墨傲雄将自己脑海中奇怪的想法逼了出去，转而想起了远在洛城的亲人，一个个含冤而亡。他的心顿时疼的要裂开了一般：“为什么？谁能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痛苦的扬起脸，望着清冷的星辰，眼角有泪珠滑落。
眼角撇过那边一样负手而立的南世峰，那道刚毅笔直的背影，看起来是那样的孤独！
“当年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个围猎，一切都是那么让人匪夷所思……”
想起那场围猎，他自然想起了从自己眼前消失的九儿：“如果你还在，定然能帮我出谋划策的，对吧？”
他苦笑着，九儿那张稚嫩大脸庞在他的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了，代之而来的，竟然是一张精致清秀的男儿脸庞！
“阿九……”即墨傲雄想起了那二十军棍之后，他被自己赶出军营的情形，有些后悔，“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对我即墨家是有大恩的人，我不该怀疑你，甚至将你逐出军营……”
“罢了，”他扬天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切，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麾州府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杀手？难不成就像他说的，这里是海庆老贼养兵的巢穴？若是这样，我定然不会放过他们！我要问一问，为什么面对百里外的土城沦陷，他们竟然无动于衷？是不是早就与敌军有勾结？”
想起这些，他的胸中充满了怨气和恨意！
不知不觉东方渐渐发白。
当太阳像个晨起的孩子一般手脚并用的爬上山头时，整个“疯狼”的人已经来在了麾州府的门口：“传话进去，就说疯狼来交差了！”
南强上前，将手中一枚黑色的令牌递给门口的卫兵。
那士兵闻言看了看他手上的令牌，又仔细看了一眼他身后二三十个一身黑衣、黑布门面的人，让他们等着，自己进去禀报了。
冬天的麾州府，冷冽而干燥。
晨风轻轻刮过，那种干冷的感觉直入人心底。
早上的麾州府大街上，几乎无人行走；更何况，在这驻军府附近，更是除了守军卫兵之外，连个鬼影子也没有一个。
即墨傲雄手腕上依旧套着粗粗的铁链，他的脸被冷风吹成了青紫色，双唇干涩开裂，甚至有血迹从干涩的唇上渗出。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此刻看起，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将军，真正是一个阶下囚的模样。
驻军府门口的侍卫不多，他仔细观察了一下，算上刚才进去禀报的那个，一共也就十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