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的暧昧事，放到现在一个已婚女人身上，是只能回避不能多谈的。”那蓝以笑化尴尬，拿起刚被林绾绾放下的样品道，“你是不是想问这个？”
转移注意力的最好方法，就是戳对方比问话更感兴趣的话题。
“是，爱之以名，是不是有很多个系列？”
“爱之以名在设计之初本就是针对不同的男女关系设计的表白礼物，像你这款，是十款里面最能代表爱的，叫‘瑰宝’，以细小的玫瑰花形状设计的戒环，再托起一朵粉色小玫瑰，一眼透出赠与者对被赠与者的爱慕，看得出来，送给你的那个人，不止非常爱你，还是一直都很爱你，放在现在的快速男女关系上看，这样的人，可遇不可求。”
还好有样品，否则她上次遗失在b&a的“星空”款就成了绝笔。
和董文谦对外公认是模范情侣，林绾绾对此不谦虚：“是吧，每次提到老董对我的心意，我都还比较骄傲，我们俩不是情侣胜过情侣，也不处于追求中，但也都是心照不宣，也就是他一开口，我们就可以结婚的那种，现在呢，他想玩，我想奋斗，这种状态挺好的，等过几年，我们都到年龄了再说吧。”
“你们已经进入理想状态了，心里都有彼此，却不给彼此压力和束缚，只会在对方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这种感情自由又舒服。”
那蓝少有羡慕的感情，林绾绾和董先生过成了她的理想型。
“董先生，他是做什么的？我感觉他和白慕霆一样是个闲散户，你们这个团队挺特殊的，平均30岁不到的几个年轻人，都不用为生活和工作发愁，我很好奇，你们曾经做的那些投资，是不是真的可以支撑你们过上这么无忧无虑的生活？”
“啊这……”林绾绾反应了几分钟，反应过来，他们四人中，董文谦还没在那蓝面前表过态。
她怎么说好呢。
“你别那么见外了，他叫董晨熙，清晨的晨，康熙的熙，跟我们一样，叫他老董就行。”董文谦出生在清晨，这个名字也过得去。
“他现在和老白差不多，老白因为已婚比较顾家，他喜欢到处走，人嘛，特别是年轻人，在赚到钱以后，当然要到处走走看看了，世界很大，天地很广，享受一下新时代的美好嘛，是吧。”林绾绾虚得借故上洗手间，赶紧把这段话发给董文谦，并强调：别穿帮。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她看到客厅和厨房已经被三个男人收拾得干干净净，而三个男人排排坐着，脸色正常，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在敞亮的卧室外，董文谦不敢大声说话，只用手势对她比了个“ok”。
林绾绾接收到董文谦的默许，不便八卦，迅速遛回卧室。
她和那蓝也还有未聊完的话题，女人和女人间，聊一些珠宝首饰话题，应景切题，也不会暴露她别有用心。
她将目光投向那蓝手中拿着的星星和月亮的戒指，问：“你这款叫什么？”
“‘星空’，是整个系列中外观最闪亮的一款，用一道银河作为戒环，月亮做戒面，星星点缀，它们都是天空和地球共有的永恒不变的信物，代表热恋期，男生对女生特有而专注的爱，也是我设计之初最喜欢的一款，也是所有设计中最漂亮的一款，用粉色装饰星星，用钻石拼凑月亮，从女生角度看，好看的饰物在一定程度上能让她对赠与者有深刻记忆，在一起的两个人，女生可以因为对饰物的喜欢，而更喜欢男生，分开的两个人，女生可以因为对饰物的留念，而怀念男生。即使是两看相厌，也不至于两看相恨，只要能做到曾经的恋人在人生中有过难忘的存在感，‘爱之以名’就实现了它的价值。”
那蓝在设计领域上的专业，林绾绾已经深有体会，她对每一款作品的用心，对每一位客户的真诚，都不会流连表面，这种人才是，是荣耀稀缺的。
林绾绾对这个“关系户”有了新的认识。
可她现阶段更关心那蓝本身：“你说设计之初？那时候你和顾子行还是男女朋友，根本还没老白的事，你这是借物来隐喻你心里的孤独？”
“那时候我以为我和顾子行可以互惠互利的完成婚礼，但是想不到，男人的内分泌程度永远比大脑旺盛，我被迫面对现实，被迫退婚，还好遇到了白慕霆，否则今天的我早已经不是我了。”那蓝顺势走，也想用真诚去获得林绾绾的谅解，看能不能从她嘴里问出她的复赛名额到底是怎么来的。
不弄清楚这件事，她总有隐忧，若她真夺了冠，会不会又冒出什么意外，现在出现在她身上的意外特别多，趁现在还来得及，能止损。
林绾绾皱了皱唇，这个问题已经憋在她心里很久了，不知道现在问，会不会被老白训。
机会难得，训就训吧，她又不是第一次被他训。
“那么你和老白闪婚，到底是为了钱多些呢，还是为了你们稀薄的感情多些？”林绾绾一边问，一边发信息问外面的男人们，“你们在聊什么？”
“如果我说后者，你肯定不信。”那蓝眼里落进林绾绾的小动作，隔着两三米远的距离，那蓝看不清她手机屏幕上的字，不过她就此肯定，林绾绾来意不纯。
这是正好打开林绾绾心里话的时刻。
“所以呢？”林绾绾一边等待回复，一边也不分心。那蓝倒是很坦白，这点，扎扎实实的增加了她的好感度。
“和他闪婚之初，我确实是为了遗产去的，没办法，登记那天是最后期限，我无法亲手放掉我爸留给我的唯一东西，虽然它很现实，甚至有些市侩，但现实如此，没钱寸步难行，凑巧那个时候，白慕霆也有金钱需要，于是我们一拍即合。”
“金钱需要？”林绾绾轻轻质疑了声。
她不敢惊呼或者大叫，会把好不容易隐下来的事实曝光，心里对那蓝和白慕霆一知半解的故事，到了这四个字上面，可算是达到高潮，她全身每一个神经骤然活跃起来，聚精会神地看着那蓝，“怎么说？”
林绾绾精神抖擞的反应也给了那蓝一些精神刺激，让她被激发出两种判断。
白慕霆的“金钱需要”：他是真的需要，还是以假需要的由头和她结婚——他图什么？
看吧，意外总会围绕她转。
那蓝炸出新意外，乘胜追击：“我们是在海边认识的，那天我心情很不好，凑巧碰到他心情也不好，我曾经见过很多像他一样的失落人士，坐在海边，阳台边，天楼边，以及其他一些很危险的地方，刚开始还只是为了清静，但是想着想着就想偏了，一念之差，纵身一跃，就给一个家庭和一个企业造成了一辈子的痛，当初我以为他也是那种，我既然碰到了，就该全力拯救，于是我请他吃了晚饭，聊了很多，我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他说他是低保户，勾起了我很强烈的兴趣，年轻英俊如白慕霆，竟然会是低保户，如果真是，那就是属于游手好闲的那种人。那时候距离我和顾子行的订婚宴不到一周，我不想闹出点什么不必要的绯闻出来，对他没有进一步的了解，临行前，他说不喜欢欠人情，我们交换了联系方式，也就是‘人情’两个字，让我在危急关头想到他，他很慷慨，除了金钱要求他什么也没提，给我的感觉就是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以及符合一个低保户的正常所需。”
这段时间，除了白慕霆的积蓄，她倒是没发现和“低保户”有悖的地方。
“低保户？”这个老白，还真豁得出去，林绾绾想着该怎么帮他圆谎，“他所说的低保户应该是他平凡又普通的身份，而不是真正要领政府补贴金的那种，大嫂，你可千万别理解错了。”
当初白慕霆说：我是个低保户，就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那种，我们这种人太多了，在你们这种高端人士通常是见怪不怪，没想到，你不一样。
那蓝很多时候都在想，是否正是她这份职业精神，才获得了白慕霆的青睐。
林绾绾按照时间推断，那个时候应该是白慕霆刚和白爷爷吵过架，自从白妈妈过世后，白爷爷直接跳过白爸爸，成了白慕霆心中唯一的至亲长辈，被最尊敬的长辈要求，白慕霆一怒之下，才会跑到海边散心吧。
白慕霆会为了“金钱需要”和那蓝闪婚，这事林绾绾还是没听明白。
她表面咋咋呼呼的，让那蓝觉得有话可套，在察觉出那蓝话里的试探之意，让她觉得白慕霆有意瞒着那蓝的应该不止身份，还有目的。
林绾绾这会儿身为荣耀代理总裁的应对机智可以发挥了：“我觉得老白对你，是金钱和感情参半，老白奋斗到今天，过程很坎坷，能够找到一个没有经济压力又有点好感的女人，一举两得，他没理由错过的，新时代的婚姻已经不是过去的老思想了，当事人觉得可以就可以，能够相亲相爱的过一天很美好，闪婚闪离是常事，我们追求的都是当下，我很理解他。”
这时候，董文谦看到她的信息，率先回复过来：“在讨论白兰奖的事，明天约了骆飞扬面谈，在向老白汇报工作进度，你们呢？”
林绾绾：从珠宝首饰聊到一对新人闪婚。
那蓝眯起眼睛，仔细盯着林绾绾的手机屏幕。
林绾绾有意将手机竖立，她很难看到那上面的字。
有什么是要刻意瞒她的，唯一的解释是林思思正在和外面几人互通信息，他们几人，有什么事是不能让她知道的。
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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