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陈闻卿囚禁的这几天里,每天午后,他都会带着能够控制人心的熏香来到阁楼迷惑我的心智。
可无论陈闻卿怎么迷惑我,我都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许是因为上次陈闻卿的控制并没有让我真的因恨而失去理智对自己的孩子动手,陈闻卿将我关进阁楼里不允许我离开的目的,为的就是让控制我的药物循序渐进的慢慢加深我的恨,让我彻底变成特别厌恶憎恨自己孩子的女人。
这么不择手段,是为了让我自己主动把腹中的孩子打掉……
他之前曾说过,他要胡若言恨死我,让我们之间再无可能。
在陈闻卿的眼中,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联系我跟胡若言在一起的,最重要的纽带。
他要我亲手杀了自己跟胡若言的孩子,孩子死了,就算我跟胡若言之间还是放不下对方,可历尽坎坷又失去了孩子的两个人的关系变得摇摇欲坠,再加上陈闻卿的阻碍,我们两个人可能真的会慢慢渐行渐远的。
其实,我还是很庆幸自己身上的蛊药突然变得严重的,如果我没有清醒从而再度被陈闻卿迷惑,从而打掉了肚子里的孩子,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被关在阁楼里的这些天,我想了很多。
因为胡若言在送我下船前对我耳边说得那句话,他说,不要讨厌他的孩子,也不要伤害他……
我不再有那么多的顾虑了,还是决定要守护好我跟他的宝宝……
我终究,还是舍弃不了他……
就算孩子是痛苦的,也总比还没出生就被自己的妈妈残忍扼杀要好吧。
我不忍再看见自己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出生,就死掉的可怜模样。
我跟胡若言还有时间,没准他爸爸会研究出解药呢,没准我们也不会死掉,会一家三口守候在一起。
这么憧憬着,我悲观哀伤的心也再度看见了希望。
被迫分离这么久都没有相见,也不知道那个男人现在怎么样了,他应该很着急我跟孩子的安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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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依旧被关在阁楼里的我,在清晨的睡梦里醒来。
我是被一阵犹若被撕裂般的剧痛生生疼醒的。
还在睡梦中的我,感受到了一股异常的痛感,因为实在太痛了,我直接被痛的猛然睁开了自己的眼眸,从梦中惊醒
发疼的地方是我的喉咙,这样让人无法忍受的异痛一瞬就逼红了我的双目。
紧接着,一股血腥恶心的感觉突然沿着喉咙中汹涌而上,我骇然无措的紧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急忙下了床朝阁楼的浴室里冲去。
浴室里,我趴在洗手台前,喉咙里痛苦的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当我看见台盆里那与白色相映成从的血红时,我的心狠狠一颤——
我急促的呼吸,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心也慌乱了……
我怎么会吐血的……
紧接着,我又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蛊药香气……
我的眼睫颤抖的厉害,蛊药的香气,是从我刚刚吐出来的血液里散发出来的——
以前就算是身上有蛊药,但是我也从未严重到吐血!
也许真的是,命不久矣了……
心惊之后,恢复心绪的我,淡然的打开了水龙头。站在水台前目光暗淡的看着被一一冲刷干净的血液。
抛开那些内心深处奢望憧憬的美梦,我现在不求自己能活多久,我只想要自己能够将腹中的孩子平平安安的生下。
就算无法跟胡若言陪伴他长大,我也会很欣慰很满足……
胡若言当初为了救我,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那些能破够解掉蛊药的奇药。
胡若言在我身上的蛊药复发后并没有直接尝试给我吃以前的解药,我猜想这是因为胡若言当初找到的药,只能够制作一份的解药。
胡若言的手里,也没有能够救我的药了……
也许是不想让我太过绝望,胡若言并没有告诉我实情而是想要带着我离开,继续研究我身上的蛊药救我。
走出浴室后,我的嗓子还是很疼,我发出的声音也是黯哑着的。
嗓子难受的症状,在蛊药最初影响到我的时候,也曾出现过。
……
时间还早,加上喉咙的痛苦让我难受不已,我又回到床铺上休息了一会儿。
起床后,我又开始了被关禁在阁楼里,与世隔绝然后惶惶不安的生活。
在我消失的这些天陈柔臻并没有发现消失的我已经被陈闻卿在暗中关押起来了,我想,这一定是陈闻卿跟陈柔臻说了什么,将陈柔臻隐瞒过去了。
到了中午时,我的嗓子终于从诡异火辣的疼痛中缓和了过来,声线的沙哑也消失了。
差不多到了下午,陈闻卿又来看我了。
这一次,陈闻卿又朝我传达着怨憎孩子的观念。
最后,他对他眼前貌似已经全然被他控制,被怨恨充满了整颗心的我,下达了一个命令!
“白娅,去堕胎吧,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你跟胡若言之间就彻底结束了。”
我配合着陈闻卿,重复道:“我要去堕胎,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跟胡若言彻底决裂。”
“宝贝女儿真乖,算算日子,那个小子最近会非常虚弱,很快就会病发,他不会出面阻挠。为了确保一切顺利,爸爸也会派人帮你弄掉你肚子里,最令人讨厌的孩子。”
陈闻卿的这几句话,让我心底一颤,陈闻卿说胡若言这些天会病发……
对于陈闻卿的话,我也只能回道:“谢谢爸爸。”
……
随后,陈闻卿满意的将我从阁楼里放了出来。
表面上我像是得到了自由,但实际上,陈闻卿并没有给我自由,他安排了人在暗中盯着我。
带我离开阁楼时,陈家的人依旧被陈闻卿清空。
上次偷偷带离,现在又被偷偷送回,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第一件去做的事就是去找之前被我藏在枕头底下的手机,可我的手机却不见了!
看来,应该是陈闻卿拿走了我的手机,也许是在防备胡若言会联系我吧。
随后,我一个人在卧室的长道中来回走动。
我的脚步很沉慢,心却很着急。
怎么办呢,按照陈闻卿给受了迷惑的白娅的指令,我必须亲自去打掉肚子里的孩子,而陈闻卿还在暗中虎视眈眈的监视着我!
即便是神志清醒,我却还是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