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肖胥疑惑之际,我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背微微一痛。
我低头一看,便发现有一只雪萤虫正趴在我的手背上咬我,这只雪萤虫跟其他的雪萤虫不太一样,它身上的光忽明忽暗的闪着,就像是没有力气那般。
“呀!”见状,我低低叫了声,然后连忙将它挥开。
“白小姐,您怎么了?”听见我的低呼,守在我身侧的肖胥警惕的上前问。
皱眉看着手背上那被雪萤虫咬伤,冒出了小血珠的地方,我指着那只飞在空中刚才被我挥开,亮光忽明忽暗的雪萤虫,“那只一闪一闪的雪萤虫刚才咬了我一口。”
肖胥闻声,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物帮我清理了伤口。
“这,这虫子不会有毒吧?”见他如此谨慎,我忐忑问道。
“雪萤虫在夜晚鲜少会攻击人,我之前在进雪林里时也被咬伤过一次,它是无毒的,白小姐放心。”
听肖胥说得这么肯定,我也是松了口气,也没有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因为夜越来越深,外面也越来越冷,我终于是被冻得待不住的回去了。
许是因为白天很疲累,这个没有胡若言在我身边的夜,我睡得很沉很沉。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我看见了胡若言的身影。
因为房间里的窗帘还没有打开,醒了神识睁开眼眸的刹那,我看见那个男人正手握一支小小的玻璃瓶,目光深沉的静坐在我身边,另外那只手,与我露在被子外面的手相握。
“你回来啦。”望着男人的身影,我反应过来后眨眨还有些困涩的眼眸,慵懒开口。
闻声,胡若言收回自己凝着玻璃小瓶的眸光,“嗯,昨晚睡得还好吗?”
“嗯。”我点点头,“你呢,一切都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男人回道,然后又将手里的小瓶塞进了外套的口袋。
接下来的两天,胡若言带我去滑了雪,我们在雪山的区域玩了两天,就打算回到古堡所在的南方城市。
回去的轮船并不是每天都有,登船的前一天我们来到了港口附近的酒店里准备好好休息一番第二天等开船了再出发。
临行的那个早上,我跟胡若言在酒店包厢里用完早餐正要离开时,我突然感到肠胃有些不适就去了一趟酒店的卫生间。
当我解决完三急从隔间出来,在洗手台前洗完手转身想要离开的刹那,没有注意身后的我,不小心碰撞到了一个人——
“哎呀——”
被我无意撞到身子的那个女人惊呼着,我反应过来后连忙眼疾手快的扶住女人差点被我撞倒的身体,看着女人大大鼓鼓的孕肚,还有她的花容失色,我也惊心不已的连忙道歉,“小姐你没事吧,真是对不起撞到了你。”
虽然身在国外,但因为对方也是亚洲脸,再加上我也被吓到了,从嘴里着急蹦出来的道歉也是用中文说的。
那女人被我稳住身体后,气喘吁吁惊魂未定的抚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没,没关系。”
她说着,就抬头看向了我,而就在着女人看见我的刹那,她的脸上立刻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同时,她的眼眶也立刻红了,一副不敢置信的抓住我的双手,颤抖着眼瞳上下看着我,哭道:“天哪,我不敢相信!白娅,你是白娅,你还活着!呜呜呜……”
这女人叫出我名字的那一刻我也吃惊不已,望着她的脸,我心里竟也生出了一些很奇异又莫名其妙的熟悉的感觉。
“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
我的反应,女人更加激动了起来,她擦擦眼泪,“白娅,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的嫂子楚绾啊,你哥哥这次陪我来这个国家接我爸妈回老家探亲,没想到我居然在这里遇见了你!你出事之后我们都很难过,伯母更是伤心欲绝的想要随你而去。
白娅,跟嫂子走,我现在就要带你找你哥哥,我们回家。爸妈见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
这个叫楚绾的女人说完就拉着我往外面走。
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哥哥嫂子爸爸妈妈!我根本就没有哥哥哪里来的嫂子,我就只有一个十七岁的弟弟!
而那句要带我回去的话,更是弄的我神经紧绷。
不,我不能跟她走,就算她真的是我的嫂子,我也不要跟她走,绝不——
她的举动让我的心感到不安,我立刻推拒开她,警惕却又害怕道:“我不认识你,我也不想回去!”
说着,我便用力拂开了她的手,然后逃似的离开了酒店。
我急急忙忙冲出卫生间跑回到了胡若言的身边,急得拉着胡若言就走。
见我情绪不对,胡若言关心问道:“娅儿,你怎么了?”
“胡若言,登船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快点离开!”我找理由,没有说出真正的实情。
胡若言就这样被我拉走了,而刚才那个叫做楚绾的女人,也没能追得上来。
那个女人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可她却带给我一种莫名其妙熟悉像是我有她真的是相识的感觉。
这样的感觉,让我心里很害怕很不安……
她刚才说要带我去找我哥哥,还要带我回家去找爸爸妈妈。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刹那,我心里有种很强烈的预感。
就是如果我一旦跟她走了,我就再也没有办法跟胡若言在一起的可怕预感……
所以,我才会那么心惊匆忙的逃离着她。
去往港口的那一路上我惶恐不安着,直到轮船顺利起航我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趟雪域之行结束回到古堡以后,我的心情莫名变得很燥郁,甚至精神都有些恍惚。
某天午后,早出才回到古堡里的胡若言,兴致冲冲的对我说:“白娅,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准备婚礼的事,没告诉你进度是因为想要给你一个惊喜,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布置好了,我们两个终于可以步入属于我们的婚礼殿堂了!”
当一切真的即将尘埃落定时,我反而没有多少言语,就只是眼眶含泪地望着眼前我深深爱恋着的男人,心底激动到战栗。
胡若言握住我的双手,情浓激动道:“白娅,我好激动好开心,恨不得马上把你真正的娶回家!”
“我也是。”我哽咽,眼泪也感触的从眼眶中‘啪嗒啪嗒’的掉落着。
接着,我跟胡若言便情缠的相拥在了一起。
婚礼定在三天后,而就在这短短三天的时间里,我每天都会做一些画面很模糊,却又让我感到很痛苦的梦,我的精神也变得越来越恍惚。
因为举行婚礼的日子已经近在眼前,我便没有将身体上的异常告诉胡若言,每每在他面前我也都会努力装作自己一切正常的模样。
婚礼前夕,胡若言要带我去机场接从国内飞到这里来参加我们婚礼的胡伯母。
这是我们之前约定好的。
原本,我都已经将自己收拾好了坐在沙发上等着出发,却不想等着等着,我竟在等待出发的过程中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将我抱了起来,待我微微醒神睁开眼睛时,看见的便是给我盖着被子的胡若言。
我好像是睡着了,现在是被胡若言从楼下抱到了楼上的卧室。
望着男人的俊容,我迷糊地眨了眨眼睫,“我怎么睡着了?我还要跟你去接伯母……”
我正要起身,胡若言却温柔的将我摁了回去,“没关系,困了就睡吧,我一个人去就好。”
“哦……”随着男人低沉的言语,我又合上了眼眸。
尽管我知道这样很失礼,可我真的好困啊,脑袋也好混沌,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无法醒过神。
这一晚,我又陷进了之前那痛苦压抑的梦境之中。
只不过,今晚梦境里的那些画面,不再模糊。
每一帧画面,都是那么的清晰——
上次跟顾辞见面,那男人曾对我描述过的那些事,也血淋淋的出现在了我眼前,让我痛到窒息,痛到撕心裂肺!
梦里的我,在一个冰冷的黑夜里,挺着个大肚子被如同魔鬼般的樊冶追杀着。
最后,我被他逼进一个巷子里。
当我那样无助,再也没有路可以逃离时,我苦苦哀求哭得绝望,可最后我腹中的孩子还是被樊冶残暴的踢死了!
上次那个那个没有声音的玫瑰匕首梦,现在也有了声音……
之前我怎么都想不明白,那样深爱着胡若言的自己,竟然会想要杀死他!
原来,我是因为胡若言害死了我肚子里孩子,我恨他,才会将匕首那样毫不犹豫刺进他的胸膛!
我曾以为,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娄画跟顾辞在设计我蒙骗我,这都是他们的诡计,都是假的!
却不想这根本就不是谎言,也不是梦……
胡若言他,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