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安见他如此抗拒,便说:“这件事我不着急,你可以想想再答应我。我想请你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如果你像他一样被人下蛊失忆,你会怎么做?你会甘心吗?”
“我...”司徒易欲言又止。
“我不是在伤害他,我只是,只是想要找回我的老公,我孩子的爸爸。”裴安安语气诚恳,把脆弱的一面暴露给司徒易看。
司徒易:“......”这妖女好像怪可怜的。
他不知道这怜悯之心一起,他几乎半个身子已经上了贼船了。
“我再考虑考虑。”司徒易道。
裴安安的心里悄悄比了个“耶”字,这句话表明他已经动摇了。
她点点头:“好,如果你答应了,我和顾邺铮都会感谢你的。”
司徒易低头沉思不说话,心里有点乱。
一方面,他觉得裴安安说的话也没有错,王有选择的权利,长老们把他的记忆消除,无形之中就剥夺了他选择的权利。
另一方面,长老们德高望重,所做的任何决定都是有道理的,而且又是看着他长大的,让他去背叛长老,这种事情他做不来。
纠结,十分之纠结。
他纠结到连裴安安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他带着满腹纠结去找了他哥司徒楠。
司徒楠正在他的实验室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他哥还是和去华国之前一样,只对医学感兴趣。
哦,不对,还有钱。
司徒楠见他来了,头抬都没抬问:“你怎么来了?”
司徒易:“刚刚我碰见了...裴安安?是叫这个名字的吧?”
“你碰到了安安?”司徒楠手一顿,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
“是的。”司徒易心中微微诧异,看来裴安安是对他哥有影响的,否则他不会抬头。
司徒楠复又低下头,问:“你已经都知道了?”
“是的。”司徒易再次点头。
“想要揭穿她?”司徒楠眼中一闪。
司徒易莫名感到身后一凉,他回:“没有。”
“她是叫裴安安,在这里化身名叫安安的女佣,你千万不要露馅了。”司徒楠淡淡提醒道。
司徒易知道他哥这是在提醒他呢。
他连忙回:“知道知道,这里只有一个安安,没有什么叫裴安安的。”
司徒楠手中动作不变,没有说话。
“哥,难道你就不好奇她和我说什么了吗?”司徒易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问。
“你们说什么了?”他的语气很平淡,并没有很感兴趣的样子。
“她说,让我帮她给王解雇。”司徒易一下子就把裴安安给卖了。
司徒楠再次抬头,眼冒精光地看着他:“你的意思呢?”
司徒易被看得一惊,讷讷开口:“我当然是不敢答应。”
“还不算笨。”司徒楠丢出这么一句话。
司徒易:“......”他一直都不笨好吗?只不过看上去不如他哥成熟罢了。
他道:“哥,她还说了,她说你已经答应了。”
司徒楠:“答应什么?”
“答应她给王解蛊啊。”
“呵,她还不算笨。”司徒楠道,还知道要拉他下水,让司徒易有所忌惮,不敢轻易揭穿她。
“那哥你答应了吗?”司徒易问。
说实话,他哥这次回来,有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实验室,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东西。
他哥以前好像是对钱更感兴趣些,怎么现在对实验更感兴趣了?
司徒楠将手中的试管抬了抬,道:“否则你以为我在做什么?”
“嗯?”司徒易疑惑出声。
司徒楠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司徒易瞬间反应过来:“哦,原来你一直在做解药啊。”
他可真傻,怎么没有早一点想到,怪不得他哥几乎睡在实验室了。
他道:“哥,你好像对裴安安有点好啊。”
司徒楠抬头白了一眼司徒易:“你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司徒易挠挠头。
“她请你做事,给你什么报酬?”司徒楠突然出声问。
“啊,就钱,五十万。”司徒易老实回道。
“这个数,也不错了。”司徒楠回道。
给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五十万,那么到时给他的,怎么也得翻两番。
“那你呢?哥,她打算给你多少?”他明显看到了他哥眼里的精光,那是他对钱才会闪现的精光。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你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能拿这个数就不错了。”司徒楠回。
司徒易:“......”无关紧要的人?!靠,被哥哥打击到了。
“别愣着了,有时间就往雨长老那里多跑跑。”司徒楠道。
“为什么?”司徒易不解地问。
“废话,当然是为了收集情报,这是你唯一的作用了。”
“......”
“多去雨长老那里走走,帮我打听打听王中的蛊是如何培育的,越详细越好。雨长老从小看着你长大,你如果问的话,他会很高兴地告诉你的。”司徒楠吩咐道。
还真的是刺探情报啊,他哥竟然这么快就想要把他给卖了?
“你和王一样,都对蛊虫不感兴趣,如果你在雨长老面前表露出一丝对蛊虫感兴趣,他会高兴疯掉的,恨不得把他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你。”司徒楠说。
“哥,你这样真的好吗?你明明知道我对蛊不敢兴趣。”司徒易莫名生出一种“这可真是亲哥”的念头。
弟弟,当然是用来卖的啊,司徒楠理所应当道:“拿了钱就应该办事。”
“我还没答应她,也没拿到钱。”司徒易做摊手状。
“你不打算答应她?”司徒楠挑眉问。
“也不是。”司徒易回。
“她其实已经把你说服了,不是吗?”司徒楠了然地看着他。
“谁说我被她说服了?”司徒易不服。
“你如果没被说服,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怎么就不能出现在这了?”
“你应该把她揪到长老面前,然后让长老们把她赶出去。”司徒楠点他。
“......”
他只是被她那一句“难道让他忘记一切就是为他好”打动了。
王不是棋子,他应该有选择的权利。
新异洲的稳定不一定要牺牲王的记忆,不是吗?
其实,他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有了答案。
一切都是为了王,他觉得他可以冒险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