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项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令人窒息的一幕,他蹲下身子,无措地喊道:“妈,姐姐怎么了?怎么了?”
童玲见儿子来了,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哭喊道:“项儿,你姐姐她,她,她死了。”
“什么?”裴项抖着手去探裴安心的鼻息,又不死心地去触探她的脉搏,探完之后,大喊一声:“姐姐!姐姐你起来啊!姐姐!”
裴远和裴直两家也匆匆忙忙赶过来了,佣人们传的消息说是安心小姐出事了,但裴安心出什么事了?
而当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才明白过来,裴安心是真的出事了,而且出的还是大事!
这是怎么回事?裴安心怎么突然间死了?是被谋杀的吗?
裴项抱着裴安心哭的时候,眼尖地发现了他姐姐脖颈间的不对劲之处,他惊道:“姐姐,姐姐的脖子!”
童玲抹了一把泪水,扒开裴安心的衣服领子,看见了那一圈红痕,夺命的红痕。
她的泪水又止不住了:“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的安心?安心啊,你告诉妈妈,究竟是谁杀了你?安心,我的安心,你竟然是被勒死的!我的女儿啊!”
她悲痛地直捶胸,眼泪根本止不住。
裴项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妈妈,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先找到凶手再说。”
裴遥也说:“是啊,项儿说的对,我们先报警,一定要尽快找到杀害安心的凶手,让他血债血偿!”
童玲抽泣两声,勉强止住了泪水,收回点理智,点点头:“对,快,让佣人守住各个出口,一定不要让凶手跑了!”
“大哥、大嫂,你们振作一点,先找到凶手再说,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残忍。”裴远开口说道。
裴直跟着点头:“是啊,一定要抓住凶手,还安心一条命!”
这时,裴安安看见沈建国张了张口,以为他也要说些类似的话,没想到他竟然又闭了嘴。
“是谁?是谁第一个发现姐姐的?大晚上的,姐姐怎么会好端端地出现在这?”裴项问众人。
裴安安站了出来:“是我,是我发现她的。”
童玲浑身一紧,目光凶狠地盯着裴安安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你的房间离这儿挺远的。说!是不是你杀了我的安心,你说!”
童玲一下子把这盆脏水泼到她的身上,裴安安皱眉道:“大舅妈,你在说什么?安心学姐怎么可能是我杀的?”
“那你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童玲的目光不变,那凶狠劲仿佛要将裴安安生吞活剥了。
“警察很快就要来了,他到时肯定会问每个人的不在场证明,至于我为什么在这,我想等警察来了之后再说。”裴安安淡淡回道。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嫌疑,她害怕她说错一句话,就会被嫌疑犯拿来做文章。
所以,她决定等警察来了之后,再说出她来这儿的真相。
“哼!裴安安!你说!到底是不是你?!”童玲指着裴安安的鼻子问。
裴安安回道:“大舅妈,如果是我杀死的表姐,我为什么会让大家这么快就发现尸体?不管你信不信,表姐的死与我无关。”
“怕就怕,有人贼喊捉贼啊。”裴安宁竟在这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裴安安轻轻蹙眉,她总觉得今天晚上的沈建国和裴安宁的反应有些奇怪,特别是裴安宁,她的眼睛根本就不敢往尸体上看,还有刚刚她的那一句意有所指的话,有点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
裴安宁的“贼喊捉贼”这四个字倒是给了童玲一些启发,她恶狠狠道:“裴安安,你最好是有什么充足的理由,如果我发现你和安心的死有关的话,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舅妈,我为什么要杀表姐啊,难道就因为我和她有点小矛盾吗?”
“小矛盾?你从小就和安心不对付,还是小矛盾吗?难道还构不成你的杀人动机吗?”童玲怒瞪裴安安。
裴安安轻笑一声:“舅妈,如果和表姐有矛盾就要杀人的话,那在场有动机的可不只有我一个人。难道在场的就我一个与她不对付吗?”
真的是太可笑了,裴安心那种性格,又与谁对付?
要是这么说的话,裴安宁和裴安平岂不是都有嫌疑?
“呵,你,”童玲指向裴安安,随后又指向裴安宁、裴安平,道:“你,还有你,你们这几个人都逃脱不了嫌疑。”
裴直见自家女儿被人指着鼻子骂“嫌疑犯”,一向老实的他也忍不住了:“大嫂,你胡说什么呢?我家安平刚刚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人怎么可能是她杀的?”
沈建国也跟着辩解道:“我家安宁也绝对不会杀人的!”
这么一来,裴安安倒像是个没有爸爸的孩子,都没有个为她辩驳的人。
她心中冷哼,原来沈建国也有维护人的时候啊。
这时,裴信开口说道:“婶婶,安安也是不可能杀人的,我相信安安。”
裴安安听了,感激地看向他,“表哥,谢谢你相信我。”
“哼,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警察来了之后,真相就大白了。”童玲冷哼道。
他们一众人来到了前院客厅处,静等警察的到来。
裴安心的尸体被人蒙上了一块白布,放在大厅正中央。
不多时,大门被佣人推开了,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迈着大步走了进来,走路生风。
为首的那个一脸肃穆,目不斜视,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展现了一个警察该有的样子。
他一眼看到了裴安安,诧异地问:“你怎么在这?”
“你又怎么在这?”难道一有命杀案,江野就会出现吗?
这里也是他管辖的区域吗?
“咳,”江野清了一下喉咙,对旁边跟着的人说道:“先看看尸体。”
然后给了裴安安一个眼神,那里面的意思是,等会儿再和你说。
“好的,江顾问,这个案子还需您多多费心。”
“我会的。”
江野说完,蹲下身,一把掀开白布,看见了一张惨白的脸。
他看了一眼,便把白布又盖上了,心中已经有数,大约是被勒死的,具体的要等到尸检后才能清楚。
然后,两个警察上前,就要抬走裴安心。
童玲赶忙叫了一声:“你们要做什么?”
“这位夫人,请问你是?”江野问。
“我是死者的妈妈,你们要把安心抬到哪里去?”童玲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