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无心睡眠。
邪鬼师在房间里,不断地踱着步,一刻也不能安歇。按照他的预测,镇山王与妖月的大军本应该击败敌军才对,怎么会失败,怎么会失败了呢?
邪鬼师痛苦地跳起了诀别的舞蹈,他知道,以敌军的实力,河间鬼城早晚会被攻破。那时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报——”军士从门外跑来,“城内有人暴『乱』,想要迎接敌军进城。”
“妈的!”邪鬼师一拍桌子,怒道:“敌人还没攻进来,城里就先『乱』了。传我将令,对暗中通敌者,杀无赦!”
军士领命而去。邪鬼师则瘫坐在那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好长时间后,他眼球发红,怒视着魔鬼符咒的制造装置,准备向日之国求援。按照他与日之国红耀王的约定,只要他肯自毁魔鬼符咒的制造装置,并献出大部分的金银财宝,红耀王就会率军相助。
但见得一束黑烟,自邪鬼师的袖口处发出,将魔鬼符咒的制造装置化为灰烬。“这都是你们『逼』我的!——”,邪鬼师怒道:“如今制造装置已毁,众鬼们,你们解放了,但紧接着,你们的死期到了!啊哈哈哈哈……”
邪鬼师放声大笑,笑声中藏着无尽的苦闷与无奈。
这边,顾菲柔还在和雪女研究攻城之法,忽听得帐外众鬼放声大哭。顾菲柔一惊,跳将起来,径直冲出门去。
“大人——”,猫女拦住了他的去路,她一边抹着脸上的泪水,一边说道:“大人还是自己快走吧,不要管我们啦。”
“怎么啦?”顾菲柔心急了起来,眼看着胜利在即,河间鬼城旦夕可破。缘何现在就走,放弃即将到手的胜利呢?
“那邪鬼师已经把魔鬼符咒的制造装置毁了,日之国红耀王的大军马上就要到来。”猫女快速地说着,“大人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什么,你在说什么呢?你怎么知道日之国要出兵?”
“因为这个消息,是我说的。”蝶妖闪现出来,自开战以来,她一直潜伏在河间鬼城中,探听各种消息。“我得知这个确定的消息后,以最快的速度来通知大家,希望能逃多少,就逃多少。”
“红耀王的大军有多少?何时到达?战斗力如何?”顾菲柔说话提纲挈领,抓住重点。
“大人。红耀王的大军不下六万人,两天之内即可到达。其战力与招讨大军不相上下”猫女迅速地回答到。
“擂鼓,集合!——”顾菲柔喊道。她的心里很清楚,如今军心不稳,失败的气息笼罩全军。她必须想办法鼓舞士气,否则红耀王的大军还未到,众鬼都先溃散。
如果没有了众鬼军团,仅靠一千招讨大军,也攻不下河间鬼城。
不多时,各路鬼怪头目集合完毕。他们刚刚失声痛苦,个个沮丧着脸,难过至极。
“我问你们,你们从晚哭到早,从早哭到晚,能哭死红耀大军吗?”顾菲柔的这番话,一下子抓住了大家的心,让众鬼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目下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在红耀大军之前,杀死邪鬼师,拿下河间鬼城。然后我们一起跟随招讨大军,回月之国去!”顾菲柔认真地讲着她的计划。
众鬼默不作声,没有人赞同,也没有人反对。
顾菲柔一愣,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哪里不妥。
雪女凑到一边,小声说道:“那魔鬼符咒已然被邪鬼师给毁了,所以大家现在全都自由了。既然如此,大家又干嘛冒死攻城呢?”
雪女的话,一下子让顾菲柔的思维停住了。是啊,既然大家都自由了,又何必拼命呢?
“弟兄们”,蝶妖走上前来,大声嚷道:“未遇大人之前,我等都受那魔鬼符咒之苦,丧失自由。如今魔鬼符咒已解,这全都是大家团结一心,共遵大人号令的功劳。魔鬼符咒虽解,但只要邪鬼师不死,有朝一日他还会再给我们安上的。既然如此,何不一鼓作气,彻底杀死邪鬼师这个祸患?好男儿当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我虽为女儿身,但愿为前部先锋,引军攻城。至于胜利后谁死谁生,但凭天意。征伐鬼城,征伐鬼城,征伐鬼城!”
蝶妖的话,将沉默的众鬼们全都激励起来。大家同仇敌忾,举右臂高呼:“征伐鬼城!征伐鬼城!征伐鬼城!……”
呼喊声响彻山野,引得擎苍招讨大军的许多将领都前来观看。
顾菲柔见此情景,热血沸腾,高声喊道:“我命令!”
众鬼尽皆肃静,听从顾菲柔将令。
“此次攻城,力求迅速解决战斗。因此大家要不分先后,共同进军。每人攻城时,都携带一袋泥土,堆于河间鬼城下,这样我们就能用尸身和泥土垒出一条路来!”
“好——”众鬼们对顾菲柔的智慧,都佩服得五体投地。即使是不得已强制攻城,顾菲柔也能想到通过每人垒土的方法,来加快攻城进度。
于是众鬼按照顾菲柔的吩咐,尽皆暗自潜行,步步向河间鬼城进『逼』。
顾菲柔就是要做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邪鬼师在城中高坐,早算准了敌军会来。如今魔鬼符咒的制造装置已毁,红耀大军不日即到,敌军不现在进攻,更待何时?
“报——”军士来报,“禀鬼师,目下河间鬼城下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异样。”
“没有任何异样就是最大的异样!”邪鬼师站立起来,“如果我猜得没错,守城的军士偷懒了。传我将令,将城楼上当更的头目,就地斩首!”
军士一脸惊恐,领命而去。
“拿我的惊夜枪来!”邪鬼师对着里屋喊道。
不多时,邪鬼师的夫人就将惊夜枪拿来,“你何必非要打这场仗呢?娃还那么小。”
“老婆子”,邪鬼师将惊夜枪接来,“人家来打我的左脸,我总不能把右脸也靠过去,让人家打吧?”
“瞧你那个损样儿,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邪鬼夫人推了他一把,就像他们谈恋爱时那样。
“放心吧,我会安心回来的”,说完,邪鬼师提枪向外走去。他的眼睛布满泪水,他不想让自己的夫人看见。说实话,自己这次出去,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他还惦记着自己未长大的娃儿,惦记着自己这个家。
邪鬼师来到城楼之上,向下看去。但见得远处一片漆黑,好似什么都没有。他挥起惊夜枪,向远处一指。但见得枪头闪起银光,犹如彗星划空,使黑夜亮如白昼,将众鬼的踪迹全都照得一清二楚。
原来众鬼们皆着黑衣,趁夜急行,其前部已抵河间鬼城城下。那惊夜枪突现,令先到的鬼怪防不胜防。但见得城上箭如雨下,直『射』向那些毫无准备的鬼怪。
『乱』箭『射』过,蝶妖跳将起来,急速地躲避着。她试图向空中飞去,但空中『乱』箭飞舞,封杀了她飞翔的空间。
滚木擂石从墙上狂扔,悲怆声不断地从墙下传来,到处都是倒下的鬼怪。蝶妖一边指挥着躲避敌箭,一边堆积土石,以为后军铺路。忽一长箭『射』下,正中蝶妖脚踝。
这时一堆巨石从墙上扔下,砸下动弹困难的蝶妖。面对死亡,蝶妖毫不畏惧,只是不能亲眼看着邪鬼师被杀死,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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