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话的是越衡，他笃定那晚和师妹一起去靠边站偷灵草，董兴勇并没看清自己的面容。
是以，这两天躲躲缩缩的，就怕会被认出来，这会儿开口还是压着嗓子。
董兴勇语气很淡：“这个……要问当事人自己吧。”
“哦。”越衡扯了扯嘴角。
哪里敢问，那些人现在躁得很咧！
仰头思索：“难道他们知道自己病入膏肓，所以才视死如归？”
董兴勇略微噎了噎，谁告诉你视死如归这个词是这样用的？
“如果你真想知道，我也可以帮忙。”
这趟出来，老子不仅要护驾宋淮南，还外带要给你们药宗弟子授道解惑。
生产队的驴都不会这么用吧！
“可以吗？”少年很惊喜，“我真的很想知道。”
同时，他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内疚。
早知董公子人这么好，当初就应该被师妹打死也不陪她偷药。
其他弟子纷纷围拢过来：“董公子打算怎么做？需要丹药吗？”
大有一种虽然我很好奇，但你若需要我就尽管说的架势。
这种好学上进的劲头，令那些享受酒色刺激的男人们觉得自己遭受到了忽视。
于是，又是一阵鸟语花香的脏话。
更有甚者，不仅诅咒董兴勇死千万次，还顺带“问候”他全家上下。
这么精准的踩雷，成功激怒了董兴勇。
他今天的心情其实很不好，惦念着的人到此时一点消息都没有，这让他的心很不踏实。
偏偏还遇上一群上赶着寻死的人，瞬间怒气就爆发了。
眸色变得狠厉：“方法很简单，那就是……让他们去死！”
真想死，谁都拦不住。
左手抬起，掌心向下，将五指慢慢弯曲。
顿时，铺天盖地的威压引起在场人的不适。
当然，大多数人仅仅只是感觉到不适，而刚才那些嚣张的男人们已被强制性逼着下跪。
威压还在继续，不动声色地往他们身上落。
直至传来骨骼的断裂声，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男人们嚣张的神情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因恐惧而泛白的脸。
他们能感觉自己的生命力在迅速流失，仿佛离死亡已然不远。
有两个承受不住，趴在了地上，吓得昏死过去。
翠娘战战兢兢，脸色很难看，有些庆幸之前没有惹怒眼前这位少年。
虽说她杀人也是一瞬间的事，但少年无疑比她更可怕，自己远不是他的对手。
琦琦能感觉得到董兴勇的怒气，心里虽有疑惑，但没想去探寻，只是抱着胳膊冷眼看着。
主人做事自有分寸，若只想杀了这些人，一个眼神，就能将他们秒成灰。
凡人对于他这个境界的尊者来说，跟蝼蚁没有什么区别。
现在，仅是一种折磨。
王庭华和宋淮南是杀过人的，二人都觉得这些人该死。
就算董兴勇真要杀掉他们，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故谁都没有作声。
药宗弟子们是没有见过杀人场景的，吓得不行，手脚都是冰凉的。
不过，他们硬生生地还都挺住了，没人把视线挪开。
就是神情各异，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杀人的场面总是令人逼仄，压迫感很强的。
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开始求饶：“请公子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不胜感激。”
随即，另有两人紧随其后：“公子饶命，我知错了。”
同时，举起手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看起来，像是真心要悔改似的。
董兴勇神情冷淡，不为所动。
威压没有停止，还在缓慢加强。
有个直着腰强行抵抗的络腮胡，口中已经吐出鲜血。
嘴还很硬：“我喝我的酒，玩我的女人，何错之有？她是妖，我不惧，又关你何事？”
身旁有个小鬟赶紧拉了拉他衣裳，小声劝道：“别说了。”
但络腮胡的这番话已经成功把人带跑偏。
药宗的几个弟子觉得还蛮有道理，纷纷用眼神在商量。
最终，由大师兄祝璃上前跟董兴勇求情。
“他们……还罪不至死吧？！”
翠娘强忍惧意，也道：“公子，他们都是些失意之人，还请手下留情！”
董兴勇斜睨了眼宋淮南，这货就差把眼珠子黏在琦琦身上了。
很可惜，琦女侠不玩儿女情长。别说半个眼神，连一丝余光都没有给他。
董兴勇忽然来了兴致，想听听这个舔狗是怎么想的。
“宋兄，你怎么看？”
冷不丁被点名的宋淮南，把停在琦琦身上的视线强行转过来。
“既然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就不会是第一回来这儿了。我只想说，那些无辜失踪的人，谁又来替他们求情呢？”
药宗弟子恍然大悟：“宋当家的意思，失踪的那些人跟今日这店里的人有关？”
宋淮南点头：“差不多吧，也许他们不是直接的凶手，但帮凶肯定是逃不脱的。我们不也是这样进来的吗？”
顿了顿，用折扇敲了敲自己的掌心：“失意，不能成为害人的理由。更何况，是伤害一些不知情的无辜人。这罪孽，不轻吧？”
原来如此！
药宗弟子们神情愧然，觉得自己实过于浅薄。
宋淮南说完后，视线重新投向琦琦。
呵呵，还是没回应。
这货不甘心，像个直不愣登的少年，郑重其事地看着她问：“琦女侠，你觉得呢？”
“啊？”琦琦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自己，快速地眨了几下卡姿兰大眼睛：“或许……可以开启沉浸式死亡……”
“有道理。”董兴勇收起左手，顺便打了个响指：“就按你说的做。”
不是，她什么意思？宋淮南懵地一批，愣愣地看看董兴勇，又看看琦琦。
越衡也没明白，左看右看，没看到有人站出来提问，纠结地挠了挠手。
祝璃丢了个眼神给他：稍安，勿问，静待下文！
威压解除，那些人却没感到轻松。
身体上的暂时放松，不能替代精神上的沉重。
翠娘整个人打了个激灵：“公子……”
董兴勇不想和她说些没用的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示意她赶紧闭嘴，“你也跟着体验一把。”
他是不会告诉他们，自己是没有办法再进行下去。
释放的威压再轻，都不是这些凡人可以承受的。
再继续下去，他们就会因内脏破损而死。
他的怒气，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
况且，那些男人虽有错，但也的确罪不至死。
琦琦正是看清了这略显尴尬的处境，才建议换种方法。
对于未知的事情，总是令人感到恐惧。
翠娘脸色煞白，手指向地上的樱樱，大声道：“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就是她和她的玄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