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嬷嬷一提起,林晓也想起来了,那跟来的笨狗怎么不见了?“我家招财呢?“
“林郡主,招财是……”
“是我家郡主的爱宠,今日偷偷跟来,只好让它待在这内宫门处……”刘嬷嬷开口解释。
刚才开口的大臣对林晓说,“郡主的爱宠只怕也中了蛊毒!这么多人都不能幸免,何况一条狗?”
林晓刚才下掌时只看到一地死尸,没有一具具翻起来看,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身下压着狗。
照理说,狗比人更能预知危险啊,林晓觉得没道理招财就这么死了,不死心地绕着内宫门开始跑圈寻找。
众人就觉得眼前的人影闪动,越来越快,最后简直成了一道虚影,看得头晕想吐时,林晓回来了。
她沮丧地跟刘嬷嬷说,“嬷嬷,我看过了,真的没有招财。就捡回来这个!”她一抖手里抓着的布料,是刘嬷嬷给招财缝的取暖遮风的棉袄,她没好气地问乌必奇,“你们不是玩蛊毒的吗?怎么自己地盘倒是有蛊毒了?我家招财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就被你们连累死了。”
这让乌必奇怎么回答?他斟酌着不知如何开口,看到刚才吩咐去取东西的人带着两个大箱子回来了,“林郡主,您看这些东西……”
得了东西可丢了招财,林晓兴致少了大半,开箱查看的兴致都没了,失落地挥挥手,“放我们马车上吧,嬷嬷,回去吧!“
刘嬷嬷也没了刚才帮郡主敲竹杠的兴头,主仆俩有些伤心地坐上马车,回驿馆去了。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皇后娘娘哭着从内宫匆匆赶来。刚才带路的女官听说乌日娜公主死在内宫门,连忙回去禀告了皇后娘娘。
南夷大臣们见到皇后驾到,连忙下跪请安。
白皇后却是无心顾及,四处张望着,“大王,乌日娜呢?”
乌必奇挥挥手,“你们先退下。”看着大臣们离开,他拉住了白皇后,“皇后,乌日娜中了蛊毒,死了。”
“什么?”白皇后身子一软,差点晕倒,又硬生生撑住了,“是谁?是谁害死了我们的女儿?”
“国师说,惹怒蛊王,咎由自取!”乌必奇寒声说道。
“蛊王?怎么会?乌日娜怎么会惹怒蛊王?不对,国师不是说蛊王不见了吗?怎么蛊王会在宫里?”
白皇后拉住了乌必奇的胳膊,“我的女儿,他害死了我们的女儿,大王!我可怜的乌日娜啊……”她说了两句再说不出其他,哀哀痛哭,哭了几声后,又问道,“大王,您将乌日娜送到哪里去了?”
“蛊毒难消!我只能请林郡主帮忙。林郡主用了粉身碎骨掌,乌日娜已经……已经没了!”
片刻前还活生生的女儿,竟然连个尸都不能留下!白皇后再坚强,也是身子一软,直接往地上倒去。
边上伺候的女官喊了一声“皇后娘娘”,乌必奇将白皇后放到女官手上,“你们伺候皇后娘娘回宫去!”
他转身,急匆匆离开内宫门,往议事殿走去。走了几步又停住脚步,犹豫片刻,转身吩咐道,“来人,备马,去天牢!“
经历丧女之痛,白皇后可以痛哭晕倒,但他却不能,他得想想眼前的局势。
为什么眨眼间,蛊王会在宫中伤人?由蛊王,他想到了从雷音瀚马车上滚下的铁球,皇室世代相传的秘『药』,竟然在雷音瀚的马车上。那国师为何还说秘『药』失窃了?
南夷皇室和国师府,外人看着是唇齿相依,国师精通控蛊秘术,但一直不太过问朝政。而皇室管理朝政,享受百姓供养。而皇室则供养着国师府。
几代以来,一直相安无事。甚至有几次南夷朝政动『荡』、武力不足时,还多亏了国师府出力,以蛊虫灭了敌人,让皇室转危为安。
但外人不知道的是,皇室和国师府,其实也是相互牵制。皇室的秘『药』放在国师府的观星塔中,而国师炼制蛊王要用的『药』引,就藏在皇宫宝库中。历代国师都不长命,据说也是因为培养蛊王时中了毒。
乌必奇能想到的,就是雷默已经不安于只做个国师。卫国敖太师就是雷默牵线的,他与卫国权臣私下接触,自己却是在他谈妥条件后,才知晓此事。若是雷默图谋不轨,而现在他蛊王已经养成,自己应该如何压制?
一朝大臣中,忠于国师的也不在少数,他如今最能信任的,就是刚才犯言直谏的石不语。
国师雷默不是什么心胸宽大之人,石不语刚才在内宫门前的那番话,听到的人很多,这等于绝了石不语再投向雷默的路。
乌必奇来到天牢,也不让人提审,直接走到了天牢里。石不语正在天牢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听说大王驾到,他下跪接驾,面上却没有惊异之『色』,好像早就料到乌必奇会来。
乌必奇看那牢房倒还干净,走进牢中,站到石不语面前,问道:“石不语,你可知罪?”
“臣不知!臣对大王忠心耿耿,所言所行,莫不如是!”
“但你对国师不敬……”
“国师是国师,大王是大王!臣忠心于大王,那对国师的不轨之行,自当禀告大王!若对国师不敬就是有罪,那臣不知该如何为臣!”石不语却强硬地打断了乌必奇的话,抗声说道,“若大王认为臣罪当诛,臣死不瞑目!”
乌必奇长叹一声,挥手让众人退下,才低声说道,“石不语,你可知你之言行,若是被国师知道,将万劫不复?”
“臣知道!得罪国师之人,会被丢入万蛊洞中,受尽折磨而死!但是,大王,国师今日刚在内宫门放出蛊王,他将大王置于何地啊?国师曾说蛊王失踪,可今日看着,蛊王分明未丢失。若不是国师有所动作,宫禁森严,蛊王难道能两日藏身宫中?为何今日雷音瀚马车上掉下异物时,内宫门处就出了蛊王伤人之事?”
石不语侃侃而谈,毫无惧『色』。
乌必奇沉『吟』片刻,伸手扶起石不语,脸『色』凝重地道,“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