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听听人家的道理。”林晓对黄公公和慎刑司的总管太监说了一句,转头直接一巴掌将还在怒骂的牛青山拍倒在地,头撞上结实的泥地,咚一声闷响:“好了,你发泄几句也就好了,一直骂不嫌啰嗦?说正事!”
黄公公们看得肉疼。
牛青山再抬头,吐出一口血,撞地上咬到舌头了。两条鼻血长流,鼻骨也不知道断了没有。
这就是好好说话不动手?
众人都懵了。
“好了,现在说正事。你穿成那穷样,肯定不是进城逛街的,你进城干什么?”
“你们遇上什么事了?快告诉郡主啊,也许郡主可以为你们做主!”林六在边上急的跳脚。
“我们发现……有南夷的细作,在京城里。”牛青山嗫嚅着说道。
“然后你们进京上报,顺便刺杀皇帝?”
牛青山自己也觉得不是滋味,“我们进了京城,不知道该找谁说这事,就去京兆府衙门上报,结果……我们话刚说完,就被人捆了不知要送到哪里去。上街时碰上街头出事混『乱』,我俩挣脱绳子想跑,看到圣上和敖太师,我们脑子一热……然后,就晕了。”
牛青山几个人被捆绑着带走时,刚好林郡主扔了小白花,街上
听着这过程,众人真心无语。
林晓呵呵了一声,原来你们抱着爱国情怀进京,然后脑子一热就要杀皇帝?这叫什么『乱』七八糟的?
“敖贼陷害忠良滥杀无辜,圣上竟然重用这样的『奸』臣,不是昏君是什么?”牛青山被郡主鄙视得受不了,辩解似的大叫。
“这个呢,我得为皇帝说句公道话。他当皇帝时敖思寰就被重用了,所以这真不能怪他。”林晓很公正地说道,“他的错,是没及时发现敖思寰是个贱人,还一直信任他。”
牛青山傻眼,郡主的话——好直白!
“郡……郡主?”林六求助地看着林晓,牛青山还能活命吗?
“你们是怎么发现南夷细作的?”林晓觉得,这问题不能马虎。前世敖思寰攻破镇南关,就是和南夷南北夹击啊,原来他们这么早就勾结了。
“我们在城南驿馆里做苦力,发现有人半夜放鸽子,青山哥说那长相,肯定是南夷人。”另一个刺客在边上说道。
“郡主,我们一共五个人进城,还有三个兄弟被抓走了,没逃出来!”牛青山想到被抓走的兄弟,急得叫道。
黄永忠听说发现南夷细作,不由有些紧张,“郡主,这事是不是立即禀报圣上?”
卫国与南夷世代交战,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在卫国境内发现南夷人,此事不能等闲视之。
林晓觉得宁泽天虽然没用,但就算是吉祥物,也该有知情权吧?所以带着众人去龙『吟』宫找宁泽天。
此时的太师府里,被从断砖碎石下挖出来的敖太师,刚被大夫就醒,又听到了让他想要昏厥的噩耗。
“你说……人怎么样了?”他急的想从床上起身,一用力胸口一阵钝痛。
敖太师没被墙砸死,但是断了两根肋骨。断骨之痛,他这把年纪的文官,还真受不住。所以心里再着急,他还是痛得倒回床上。
“父亲,您先歇息,二弟已经带人去看了。”敖大公子在边上安慰,又一叠声叫大夫。
“你知道什么!”敖太师眼前一阵发黑,熬过这阵疼痛后,拉过大公子的手,“跟你二弟说,一定要救回那个南夷密使!”
“是!父亲放心,儿子这就让人去送信。”敖大公子嘴里发苦,看父亲急得之喘粗气,不敢不答应。
谁能想到呢?
敖府的围墙倒塌,砸飞了顺王爷马车的一只车轮。那只车轮飞出去,竟然砸中了一条街外福来客栈门口的南夷密使。
密使被砸中后,出于本能,用南夷话呼救了一句。
客栈门口人来人往,大街上更是少不了人。
大夫施救时,发现这人身上竟然藏着地图。
卫国与南夷世仇,京师重地,出现一个带着地图的南夷人,这不是细作是什么?
客栈老板和大夫不敢隐瞒,连忙把人送到京兆府衙门。今日京兆府衙门里当值的少卿是翁太傅的学生,此事就传到了翁太傅的耳中。
“那个密使,是来京见为父的。”敖太师解释了一句。
敖有期听说那人竟然是来见自己父亲的,脸上先是茫然,再是惊疑不定。
“我本来打算让南夷人给镇南王府找点麻烦,让林云晓安分点。”看到大儿子这神『色』变幻,敖思寰心里叹了口气。大儿子已年过而立,还是担不起事啊。听到南夷密使,他只坐在一边发呆?
但看他大儿子的神『色』,显然是不知道此事。南夷密使进京这事,他做得隐蔽,没告诉任何人。那怎么会这么巧,就在他安排这南夷人要跟着顺王府的人南下时,圣上来到了敖府?
然后,这密使就当街被伤了?
敖太师老谋深算之人,心中越想越惊。
宁泽天在他身边安『插』了耳目?这人会是谁?
密使是跟着敖氏名下的商队一路北上进京的,到了京城后,他派了大管家将人安置到福来客栈,几次密谈都是他带着大管家亲自与密使见面的。
细细想了片刻,这事里,唯一知道密使身份的外人,就是密使进京时,南门守军的将军裴叔业。
裴家当年,是受过镇南王府林家恩惠的。
裴家本来也是一代将门,宁泽天的皇祖父卫太宗时,裴叔业之父贪墨军粮被人告发,卫太宗本来想要将裴家满门抄斩。
当时的镇南王千里上书为裴家求情,求太宗念及裴家数代军功,不能因为一个不肖子孙而累及满门。卫太宗酌情之后,没有罪及满门,当时襁褓中的裴叔业逃过一命。
裴叔业成人后,进京营为兵,饱受上司打压。
这样一个与皇家有仇的人,敖思寰觉得能放心使用。所以,他一力提拔裴叔业做了南城将军。
“倒是知恩图报的好子孙啊!”敖思寰一拍床沿,恨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