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就只有拎壶冲一个人在说话了,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你们知道吗?我们家是世代酿酒的,所以我也懂一些酿酒的方法。这酿酒呢,是要先制酒曲的,就是把用来酿酒的那些粮食呢,先进行捶打。”
说着,他连续挥动拳头,只听得“嗵嗵嗵”几声,就把那几个菜盘子全砸成粉末了,而那把菜刀,竟然也已经变形。
接下来,他张开双臂,抓住圆形餐桌的两沿,猛地一用力,大餐桌便从中间断裂开来,变成了几块碎木片。
好强的臂力腕力!所有的鸡冠头都吓懵了,这要是用在人身上,骨头还能不散架么?
拎壶冲向大家解释:“这制酒曲,除了捶打,还是需要用手或者铲子去搅和搅和的。”
桌子已经碎了,他还没有完,又把几张凳子和碎桌子碎盘子拢在一起,拢成一个小堆,然后左脚用力踩了上去,只听得“轰!”一声,整个大地都在颤动,那些凳子也全都碎成片了,而原先已经碎了的盘子,便有一些碎片从他脚下飞溅而起,打在了白鸡冠的腿上,让他腿一麻,也不知道出血没有。
“嘿——!”这回拎壶冲没有再解释制曲工序,却先昂首向天一声长啸,接着就唱起歌来:“管你东西南北风勒!”
然手,他又自己给自己作和声:“嘿落萝咯!”
除了他自己,还有另外三个人也唱响了和声。
“嘿落萝咯!”胖妹来到美食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拎壶冲,印象自然特别深刻,也记得这首歌是怎么唱的了。
“嘿落萝咯!”卤小凤自然记着拎壶冲的点点滴滴,眼看着自己梦中情人的潇洒姿态,早就激动不已,跟着就唱起了和声。
“哟!哟!切克闹!”抖妹原来也凑过来看热闹了,也在一边抖着腿一边唱和声,只是依然保持自己的风格。
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晚上竟然没有去跳广场舞。
拎壶冲跟着又踩出右脚,再次高唱:“我只拎壶往前冲勒——嘿落萝咯!”
地面再次剧烈震动。
“嘿落萝咯!”胖妹和卤小凤继续和声。
“哟!哟!切克闹!”抖妹也抖着腿以自己的风格继续。
拎壶冲再跺脚,再唱:“酸甜苦辣都不怕呀,只留美味在心中勒——嘿落萝咯!”
“嘿落萝咯!”胖妹和卤小凤依然和声。
“在心中啊在心中!”抖妹抖着腿换了和声的歌词,但依然保持自己风格。
一曲唱毕,拎壶冲才向几个鸡冠少年解释:“做酒曲,最紧要的就是踩曲了,那是很需要功力的。我从小练到大,总算还有那么一点点力气,你们知道了吗?”
刚才拎壶冲跺几下脚,几个鸡冠少年每次都觉得自己要被震飞了,早就吓晕了,这得有多么多么强大的腰力,多么多么强大的脚力啊?这要是一脚踩在人身上,骨头还有没有?
拎壶冲也不要他们回答,依旧口吐酒气,对他们说:“在我心里,椒香小姐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最最美丽的姑娘;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最最可爱的姑娘。你们刚才却骂她臭婆娘,这让我很伤心,也很生气,你们知道吗?”
几个鸡冠头脸色惨白,终于明白过来,这平地里冒出来的酒疯子,根本就不是自己的盟友,而是一个可怕的、要命的敌人。这个此前还走路踉跄摇晃不稳的酒鬼,竟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拎壶冲拿过放在地上的酒葫芦,拧开盖子猛灌两口,然后冲白鸡冠头说:“我的意思就是说,谁以后要是再到椒香姑娘这里来闹事,我就把他的脑袋拧下来别在腰上,当!酒!壶!”
“当酒壶”三个字,他是一字一顿喊出来的,而且很大声,很!大!声!
他的话还没有完,接着又说:“谁以后要是再到椒香姑娘这里来闹事,我就把他的手脚揉碎了踩成酒曲,酿酒后变成酒糟,再把这酒糟盛了,去!喂!猪!”
“去喂猪”三个字,他也是一字一顿喊出来的,也是很大声,很!大!声!
然后他又猛喝一口酒,咽下去后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你们听清楚了吗?”
那么大的声音,聋子都能听清楚啊。白鸡冠头只能颤声回道:“大哥大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来这里闹事了。”
拎壶冲点点头,又喝了一口酒,说:“那好,现在就请你们,留下你们的菜刀,滚出去吧。”
白鸡冠赶紧向拎壶冲低头称是,招呼自己的几个兄弟扔下菜刀:“走!快走!”
他心中甚至对拎壶冲还存有一丝感激,除了拎壶冲没有伤害他们,最后那“滚出去”三个字,没有像以前那样用力喊出来,似乎还记得给他留了一点面子似的。
围观的众食客却没有给他们留面子,一见他们要溜了,一同起哄:“滚出去!快滚!”然后还冲拎壶冲坚大拇指:“大侠,好样的!”
白鸡冠带着兄弟要逃走,却发现围观的人围成了密密一个圈,又都是对他们怒喊,就不知道该从哪个地方突围才好,一转眼发现一个绿色爆炸头的青年,觉得跟自己的作风有些像,便选定那里突围。
刚冲到那人面前,他就觉得眼前一晃,有什么东西突然就抽到了他脸上,“啪!”一声,脸就很痛。
白鸡冠甩甩头,看到那爆炸绿发的少年正不停地抖腿,手上捏着一条长抹布在那里缠着玩,嘴里还“哟!哟!切克闹”地唱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他不能确定刚才抽到脸上的是不是那块长抹布,现在的情形也容不得他多做分析,便急着说:“哥们,请让一让。”
“哟!哟!让一让来让一让!”抖妹抖着节奏、揉着抹布告诉他,“你眼力不太好,我可不是你哥们,我是你家阿姨。”
原来又看走眼了,不是哥们,而是个姐们!白鸡冠自己都恨不得抽自己耳光了,正懊悔间,又看到这位小阿姨身边,一位留着长发的姐们此刻正凶巴巴地盯着自己,一双手已经抬起握成利爪状,似乎正准备向自己抓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