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刀观察着路边鼠群留下的痕迹,对拎壶冲说:“兄弟,昨天喝得太多了,耽误事啊,你看这路边痕迹都不清晰了。幸好没下雨,要不然一晚上过去,什么都看不出了。”
拎壶冲大步向前:“是啊,所以抓紧时间快点走,虽然没下雨,但是这风有点大,把路上的沙尘吹起来,把路边的草丛吹倒了,那就更加什么都看不出来了。”
昴大妮追上来,把水壶递给呼一刀:“渴不渴?”
呼一刀看着大妮额头上的汗珠,把她背篓里的东西都拿到自己的背篓里,再把铁铲接过来自己拎着,对拎壶冲喊道:“兄弟,慢点,等等她们。”
拎壶冲头也不回:“再慢的话,线索就断了。”
凤凰儿和椒香落在后面,喊一声:“拎壶冲,你好像有东西掉了!”
哦?拎壶冲停下脚步,摸摸腰间酒葫芦,在呢。
放下背篓,把里面的行李检查一下,都在呢。
摸摸脑袋,也没掉啊。
他只好问:“我掉什么东西了?”
凤凰儿这时已经跟上来了,指着呼一刀对拎壶冲说:“掉啥子东西了都不晓得?看一下你兄弟,就是生怕丢了,都抓得死死的。”
拎壶冲一看,呼一刀这时正牵着昴大妮的手。
这么一说,呼一刀还有些不好意思了,就想把手松开,昴大妮却死死扣住。
椒香索性停下来系鞋带,装作没看到。
拎壶冲把背篓重新背起,装作没听懂,一指路远方:“刚才那里好像有个人。”
大家赶紧往前眺望,哪里有什么人!
好小子,原来你也会耍小聪明了。
“拎壶冲,不是说你很会唱山歌吗?不如唱几句给大家听听。”凤凰儿换个话题活跃气氛。
昴大妮也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听我们家呼一刀说,那天他碰到你的时候,你还正和人家山脚下的女子对唱山歌呢。”
拎壶冲不想唱:“现在我们说话都不要太大声,万一前面转个弯就有敌人,我一唱歌让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哎哟,说得跟要深入虎穴似的,不就是追查鼠患来源吗?不过,那鼠患规模确实有些可怕,说要小心点也不为过。
凤凰儿换个话题:“你们家是卖酒的,我出个对子给你对一下。山歌讲究随口出,对个对子应该也不太难。”
拎壶冲同意:“你说。”
“说个简单的,对饮千杯少。”凤凰儿出完题,突然又觉得这个时候对对子好像不太好,拎壶冲要是想老半天,或者干脆装作思考,再不说话,那不更冷场了吗?
拎壶冲脱口而出:“相惜万年浓。”
咦?凤凰儿一下子被惊到了。
她还正在想自己真是聪明,出了个喝酒的对子,顺便笑话一下拎壶冲喝酒来者不拒呢,没想到拎壶冲想都不用想,就对出这么有——有情义的下联来。
不是说拎壶冲喝酒喝傻了,是个憨皮吗?
昴大妮念叨上下联,想像着和呼一刀新婚之夜,红烛当前,两个人互敬一杯,誓言要天长地久相守到白头的样子,顿时脸上飞酡红,扣紧呼一刀的手说:“少庄主说的真好啊。”
呼一刀刚才也回味了一下,对拎壶冲惊呼道:“兄弟,我一直以为,能对出这么好的对子的人,合家欢众兄弟里,只有醋熘香有可能,没想到,少庄主比他还有文化,还要聪明!”
“聪明啥呀,这是我爹和我娘喝酒碰杯的时候,经常说的台词。”拎壶冲可没有装聪明的兴趣。
“噗!”凤凰儿一下子没忍住,差点鼻涕都喷出来,老酒鬼和他婆娘,好会耍哦。
她转头问椒香:“你觉得这两句对得好不?”
椒香点着头没说话,心里在默念这副对子。
大妮的手扣得更紧了,整个身子都往呼一刀身上靠。
“前面有人!”凤凰儿笑着打趣一句。
昴大妮赶紧把身子摆正了,松开手去整一下头发,随即又想起刚才拎壶冲也说过这样一句骗人的话。
凤凰儿没骗人,说这话时,山路正好转个弯,可以看到前面相对空阔,有一个独立的山包。
山腰往下一些,有一圈高高的围墙。围墙内,有好几座铁皮棚顶的大房子。
呼一刀和昴大妮都觉得,从外观和棚屋布局来看,这可能也是一个养殖场。
养殖场大门口,有一条大概有两里来长的路,延伸出来和大家走的这条路相接。
不对,应该是大家现在走的这条路,和人家那条路相接。
从宽度上来讲,人家那边的路面都相对宽一些,大概有将近三米宽,而大家现在走的这一截路,可能宽度不到两米。
在两路相接的地方,那里有一间小木屋。屋前有一道栏杆,站着两个穿黑衣带墨镜的男子,撑开一把大大的遮阳伞在那儿守着路口。
凤凰儿道:“哟,这是个大老板啊,专门修了一条路。这里是做啥子的?荒郊野外,两个男的离大门这么远守到,是经常有土匪来抢劫吗?”
走近一看,那路口还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养殖重地,闲人免入”几个大字。
见有人靠近,两位守卫的墨镜大汉往前几步,默示不要过来。
呼一刀装作没看见,往那条路拐几步:“请问两位大哥,这里是养什么的?”
运用灵力提升嗅觉后,呼一刀觉得空气中一股老鼠味。
墨镜男很不耐烦:“关你什么事?走开点,没看到那牌子上写了不要靠近吗?”
呼一刀陪笑道:“乡下人,认字不多啊,我就认得养殖两个字。我家也是养鸡的,同行啊,想进去学习学习,行不?”
墨镜男挥手:“学个屁啊学学学,谁跟你同行了?快走开!”
拎壶冲来火了:“怎么说话的?这离你们养殖场还那么远,谁允许你们这么远就设栏杆不准别人走路的?”
“哟嗬!还敢跟我们耍横是吧?这荒郊野外的,打死你们几个,埋了都没人知道!”一位墨镜男冷笑一声,从腰间拔出一根电棍,按下按钮,蓝色电弧闪动。
“你试试!”拎壶冲上前一步,毫无惧色。
“别不知死活!”另一名眼镜男拿起对讲机,开始摇人,围墙大门处迅速闪出另几个墨镜男子。
呼一刀陪笑道:“两位大哥莫生气,生意做不成就算了,我们本来想买点鸡蛋的。”
他拉住拎壶冲退后,低声道:“没证据不要强闯啊,都不知道人家到底是干什么的,我们先走。”
离开几步,拎壶冲怒气未消:“呼一刀,你变了,以前你可不受这种气。”
呼一刀笑道:“是变了点,不能一辈子楞头青啊,晚上我们再到这附近转转。”
凤凰儿问:“难道你们真怀疑那些老鼠是人特意养的?他们图个啥子,卖老鼠肉包子吗?”
呼一刀摇头道:“我也没想明白,但这么多老鼠集群,不会是自然发生的吧?”
“叭!叭叭!”一辆小轿车迎面驶来,喇叭按得震天响。
众人往路边避让。
呼一刀盯着那辆车,感觉有些眼熟。
一想,就觉得是跟那天到自家鸡场,那个莫进财莫老爷的车是一样的,只是,车牌号不一样啊。
车已经开过去了,两边车窗玻璃都是单向的,外面看不清里面的人。
众人都停下脚步,看着小轿车驶向那处栏杆,能开车到这里来,肯定是那里的人,拐向另一边的路,过不了小轿车。
轿车在栏杆处停下,一位墨镜男靠近车窗,似乎在和车内人说着什么。
车窗摇下,一个戴着方锦冠的脑袋露出来,抬起满是戒指的手遮在额前,往呼一刀等人这边张望。
呼一刀此时已经运行灵力,提升视觉能力,把那人看得清楚。
没错,此人就是那个给自己养鸡场下毒的人——爱唱山歌的莫老爷莫进财!
“莫老爷!”呼一刀抬脚就冲过去。
莫老爷只楞了一秒,立即关上车窗。小轿车快速启动,向养殖场大门驶去。
两位墨镜男似乎也受到指示,跟着往养殖场跑。
拎壶冲等人也赶紧跟上呼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