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兄弟被人带下去清洗了一番,包扎了一下伤口,这才又给搀扶了回来,之前磕头有点太用力了,脑袋有点晕乎,走路都是飘着的。
此时韩明已经请所有人都离开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城中的文武官员,毕竟这种大事情,不能只由他一个人拍板,还是要经过一番商讨的。
“兄弟,你的信我已经看了,在座文武官员也已经看了,岭山当真来袭?你们这辎重粮草当真是在路上?”韩明坐在书案后看了眼左右文武官员,问正中站立的那位大兄弟。
那位大兄弟又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人,小人不敢胡言乱语,这信中所写,句句是真,道河城如今危在旦夕,小人希望韩大人能够快些调集人马发兵救援,晚了的话恐怕道河已经成为一片废墟。”
“从如今朝廷建立到现在已经一年有余,岭山不再兴兵戈,为何如今却要发兵攻打道河城?这多少有些不对劲吧,丁山再是烂木头脑袋,也不至于这么傻。”韩明眼睛一眯,这话他是一点都不信,不排除有道河诓骗的可能性。
“这......”下边那位大兄弟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位韩城主疑心会这么重。
“大人,我所言句句属实啊,没必要骗你啊,我们的辎重粮草在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运送过来了啊,只不过速度太慢还没到,现在也应该到了半路上,您派人去查看,一定能找到,到时候您就知道我骗没骗您。”
大兄弟说完后还要磕头,可身后那两位瞅着不对就赶忙上前拉住了他,破了脑袋可以恢复,这砖可是从老远运过来的,破了又得一通折腾。
韩明摇了摇头:“你也不用着急,我的人现在应该也回来了,等他回来,自然知道到底是真还是假了。”
台下的文武官员不由得连连叹气,即使所言都是真的,依然不被相信,一座小城,没有实力,被人瞧不起。
大概等了有一刻钟的时间,守卫来报:“禀城主,探马来报,前日道河城被岭山大军围困,派人求援,且粮草辎重之物已经在路上,预计明日可到我舒城。”
“看来是真的啊。”韩明眨了眨眼睛,摆摆手让守卫下去了,“我之前疑心有些严重了,请兄弟勿怪,实在是担忧出问题,所以才如此做的。”
他笑着起身,来到大兄弟身前,将其搀扶了起来:“道河有你这种人,不会被岭山攻破的,还没有请教兄弟名姓。”
“回禀大人,小人没有名姓,宋大人可怜我,给我起名叫支耳。”
“好,支耳兄弟,你放心,我肯定会发兵救援的,你先下去歇息,我们商讨一下出兵的事宜。”韩明拍了拍支耳的肩膀,招呼人过来,将他带下去休息了。
支耳走后,韩明脸阴沉下来,问周围文武:“诸位,你们说,我该不该派兵救援?”
“大人,以下官愚见,我们还是不去的比较好,我们舒城有三万之众确实不假,但是岭山也是与我们不相上下,没必要去跟岭山硬碰硬,或许我们会受到不小的损失,这笔买卖不划算。”这时文官队伍里面站出来一人,躬身施礼后言道。
韩明眉头一皱,说的没错。
这文官的一番话,引得旁边的武将不乐意了,站出来一抱拳:“大人,我认为我们应该如,如果道河没了,那么下一个就是我们,您应该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这些文官胆小,我请命带兵出征!”
说完这番话,武将恶狠狠地瞪了那文官一眼。
“去什么去?你人多闲的?你知道这出去一趟多麻烦吗?还唇亡齿寒?你应该心里清楚,这舒城到岭山是有一条小路的,如果对面从小路绕路而行,埋伏我们,那我们可就会输的很惨!”
文官被这武将一怼,顿时火就上来了,来到武将身前指着武将的鼻子讲了起来,越讲声越大,看那架势是恨不得把武将给喊趴下。
武将这暴脾气就上来了:“我自然是知道,那里有一段路是在悬崖之上,大部队通过也需要许久,所以根本就不用担心!你是文官,这点事情你没我懂!”
“就是不能去!还不如上表朝廷,让朝廷来!大人!我说不能就不能!”文官气急败坏把鞋子脱了下来,跟武将比划着。
“朝廷?朝廷知道了再派兵过来,就是猴年马月了!你敢跟我比划鞋子,信不信我杀了你!”武将此时也是怒气冲头,一按绷簧,腰间宝剑出鞘,寒意逼人,文官见状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行了行了,一群官员,如此像什么样子?”韩明烦了,回身问站在文官队伍之前的人;“军师,你意下如何?”
军师微微一笑言道:“回禀大人,我们可以去,第一,他们辎重粮草都送过来了,这个诚心已经很好了。第二道河城会对您有感激之情,想必还有好礼相送。第三,朝廷也会对您嘉奖,如此岂不美哉?”
“至于那小路,完全不用担心,事发到现在,才两天而已,还有岭山我想不是傻子,他们选择攻打道河城无非是看中两点:一是道河微小速战速决,二来便是道河肥沃,他们定是谋划造反,但财力不多所以首选道河。”
“但道河虽然弱小可城墙高大,他们又急于破城,不可能分兵跟我们打,更何况领兵打仗最忌讳分兵,不好调度。他们还急于攻破城池,我们可以这样,派一小队去援助道河,胜负无所谓仅仅只是装个样子,大众人马直接从道河借道直接攻打岭山,然后再除掉道河,坐收渔翁之利。”
“言之有理,那就按你说的办,众武将听令,随我出征,救援道河!记住,给老子拿出来你们这会吵架的能耐来!”韩明撂下这一句话就走了,在后面,刚才的美人还在等着自己。
武将们对那些文官做了一个友好手势后,下去点兵了。
文官气急败坏,将鞋瞄准武将的脑袋扔了过去,却没砸中人家。
“你给我等着!一群莽夫!莽夫!呸!”
韩明正在快乐的时候,这时候门外来了一人,也顾不上屋里的声音,直接大声喊道:“大人,我方探马再次来报,昨日道河城大火,估计是粮仓被烧,而后道河城与岭山有短暂交战,之后双方再无交战,一直僵持。路上我方探马遇到辎重押送队,预估今晚就能到我舒城!”
“滚!”韩明被这突入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瞬间没了性质,随手抄起来床上的玉枕头扔了过去。
没等玉枕头砸到门,门外那人已经跑了,韩明不悦地躺在床上,想着事情,手不自觉地用了些力道,把怀中的人弄疼了。
“怎么了,有心事吗?”女人忍着疼痛,温柔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一点小事而已,这两天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如果觉得不对劲,就赶紧跑。”韩明摇了摇头,抱住了女人。
女人有些疑惑:“跑什么,不都好好的吗?”
韩明叹了口气:“你不懂,现在是打仗,岭山不容小觑,你在这里我也不放心,离开或许好一些。”
女人一噘嘴,给他脑袋来了一下:“我不走,我要等你回来。”
“好,那等我回来。”韩明微微一笑,吻住了女人的额头。
简短截说,一个半时辰后,舒城军队集结完毕,在韩明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前往道河城救援。
路上,大军遇到了押送辎重粮草的队伍,韩明让人将其喊停,自己下马亲自查看了一番车上的货物后,便放行让他们直接去舒城了,大军的粮草足够,这些还用不上,更何况里面还掺杂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好险,我还以为他会让我们跟他们一起走,那样的话就没得玩了。”大军走远后,丁守明身旁的小士兵长出了一口气。
丁守明笑了笑:“不可能的,大军开拔,都有足够粮草,再说了,这车里面我们也都看了,粮草之下,都是金银,这东西,没法跟着大军走。”
“贪得无厌,我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占领舒城了,好想看看那个家伙到时候脸上的表情,我觉得一定很精彩。”
“他不一定会看到,除非他能侥幸活着回来,希望父亲能手下留情一些。”
丁守明微微一笑,回身对后面的人喊道:“后面的加快速度,马上就要到舒城了!兄弟们一起进舒城喝酒吃肉!”
“喏!”
........
亥时三刻,车队来到了舒城城门前,舒城的城门早已紧闭,城墙上的守城士兵看到一队人马来了,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来我舒城要做什么?”
丁守明递给身旁士兵一个眼神,士兵会意,大声回复道:“兄弟,我们是道河来的!来给你们送粮草辎重的!路上我们遇到了韩城主,他老人家已经检查过了,让我们快一些来,为了不耽误事情,我们连饭都没吃就来了!”
“原来是道河城的兄弟啊,抱歉抱歉,我这就下来给你们开门,让人给你们准备饭菜。”城上士兵一听送的是辎重粮草,心中大喜,连忙带着人下来开了城门,放丁守明他们进来。
“哎呀,兄弟,我跟你讲,自从说你们要来,我们都不敢睡觉,就在这彻夜守着,生怕错过了,还好你们来了,一会多少能闭眼歇会了。”守城士兵带着丁守明入城,路上一直不停地抱怨。
丁守明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韩城主的事情,你我当兵卒子的,不敢怠慢,怠慢一分,那可就是要出事的啊。”
“不讲了不讲了,走,上城墙,上面已经备好了饭菜了。”士兵摇了摇头,拉着丁守明便要上城。
“那这车......”丁守明指了指身后的几十辆车。
“放这就行,不管他。”士兵摆了摆手,拽着丁守明上了城墙。
“是么,那多不好啊。”
丁守明微微一笑,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了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