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子都是心下叫苦,第一个就是堂主一级的卫统领的嫡女、这个卫统领还是已故的——卫统领的面子有多大?死人的面子多大?
人家来求一个妾室的位置,磐石姬若是拒绝了,那以后怎么面对自己的部众?怎么面对故去的造反先烈?
“都好,”姜桂芝咬咬嘴唇,平静说道。
你说都好干嘛咬嘴唇?你太坏了……有靠前的女子看到姜桂芝的小动作,忍不住腹诽。
磐石姬沉默点头,她最终说道:“你可想做一番才艺展示?”
“小女子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懂一些,不过最擅长的是厨艺和枪法——”
眼见李三九细细打量过来,姜桂芝又是咬了咬嘴唇,把头稍微低下了一些;这个角度又并不大,即表达出了女儿家的矜持、羞涩,又不太妨碍坐着的李三九看清她的面容。
战倾城不觉感叹道:这女子太厉害了,她不仅把自己能够利用的外在条件悉数完美的利用上,还优先表现出了自己的良好修养;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她一笔带过;把着重点放在上得战场、下的厨房,在以造反为己任的青龙会,这完全是奔着主母、正妻的架势来的呀;莫非,这本就是为李堂主选正妻的仪式?
她又自怨自艾道:就这第一个就把自己撇了十万八千里,自己想要做人家的正妻,简直痴心妄想;想到父亲对自己信誓旦旦的保证,她只能报以苦笑——人家的儿女坑爹,自己的爹坑自家的闺女;太狠了——
磐石姬明显很是有兴致,她问道:“你是习双枪、还是单枪——”
“单双皆可,”
“嘶——”半数有功夫在身的人,都是吸了一口冷气。
单枪和双枪完全是两码事好吧?虽然号称能够使用十八般兵器的人不少,不过俗话说“百事通不如一门精”;在你死我活的江湖争斗背景下,哪个不是选定一样兵刃,全身心投入其中练精一门功夫?让自己在争斗中,多一分存活的希望。
即便有少许人的兵器,一主多辅;在眼前随时可能面临考教的情况下,牛皮吹的太大,若是让人挑到自己的次优功夫考教,岂不是自取其辱?
果然,磐石姬悠然笑道:“本尊很少看到有人用双枪,今天就让本尊见识见识你的姜家双枪技法。”
萧南英喊了一个女侍卫出去,很快那女侍便拿来了两杆练习所用的木制短枪,交到姜桂芝手上。
眼见姜桂芝接了枪却不急于动作,磐石姬道:“南英去陪她过两招——”
“诺,”
“呼呼——”的破风声中,姜桂芝两手同时动作,双枪在她手里打了转,变作反手持枪;左枪被她负于身后、右枪随着捧腹的右臂被她横于身前。
姜桂芝手握双兵,只能如此躬身施礼,萧南英抱剑还礼。
下一瞬,随着萧南英“锵——”的一声拔出剑来,姜桂芝已是持双枪杀到。
她先是一记转身反手刺,左手枪刺向萧南英抢下先机;同时,右手枪已是随着她松手的刹那,旋转右手改为正手持枪。
左枪尚未用老,右枪已是杀到;萧南英万万想不到对方会这么快,先机失去,只能选择游走间暂避锋芒。
姜桂芝却是没有再跟进攻击,她左手反手持枪横于左前、手臂曲收保持着随时可以进攻的姿态;竟是主动把先机让了出来。
萧南英垂下手,涩然笑道:“你双枪攻防兼具,动起来我或许还有些机会,不动的话我丝毫寻不到破绽;功夫上我虽然未必在你之下,还是不得不承认你的打法持重、聪明至极。”
“萧堂主谦让了,”姜桂芝收起枪来,又是行了一礼算作赔罪。
两人一招之内,已是对对方的深浅都有些初步的了解。姜桂芝抢得了先机,已经是秀了一把枪法;她及时收住攻势,改成攻防兼备的稳妥打法,便是认定萧南英即便胜她一筹,一时三刻也休想将她打败。
萧南英哪里看不出对方的心思?自己若是执意不依不饶,失了心态平和,进退失据、输赢难料;若是稳扎稳打、保守进击,即便最后赢了,自己比姜桂芝多吃了二十多年饭,老半天才打败人家,也丝毫没有意义可言。
“啪、啪、啪——”磐石姬鼓了鼓掌,不置可否道,“好一个聪慧的丫头。”
磐石姬并没有赞美姜桂芝的功夫,姜桂芝愣了下,恭顺道:“谢圣母教诲。”
“本尊没有要教诲你,你是真的不错;”磐石姬笑了下又道,“你且坐下休息一下,顺便也看看别人的表现。”
磐石姬的确认为姜桂芝有些过于聪明了,不过她此时更多是对萧南英谦虚做派的认可;同时,也是为了让其她的人不至于受姜桂芝的刺激,影响自己本身的发挥。
……
即便如此,姜桂芝的表现还是让众多人大受干扰。姜桂芝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寥寥带过,已是潜意识的让人把其归于小道。
在大家的姿容都足以上得厅堂的情况下,她擅长的“下得厨房、能使双枪”,才是一个贤妻良母、良好臂助最不可缺少的品德。
在坐的众人名义上是来选妾,哪个不是盯着未来主母、李三九正妻的位置来的?
有姜桂芝的前车之鉴,擅长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人,想要表现自己,心态上就先受了影响;擅长功夫的人,自问比不过姜桂芝,表现更是乱七八糟。
有赵媛的教导,李三九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都能懂一些皮毛的;他的战斗经验也不差于这些个大家闺秀,看出功夫的好坏来问题不大。
鉴于对别人的尊重、对磐石姬的敬重,李三九一直尽量保持着自己的良好修养,旁观不语。
一直等到倒数第二个,才终于有一个小巧玲珑、又带些婴儿肥的少女羞答答、又笑嘻嘻站出来。
话说,发自内心的笑容,最是容易把快乐传递给别人;李三九嘴角也是忍不住上扬,他笑问道:“这位小姐,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