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三九实在有些“与众不同”,直把她心里搅和的小鹿乱撞一般;小尼姑对那种与男人相处的微妙,很是有些不知所措,就想着以后对李三九远一些。
只是,总感觉李三九在背后打量自己,让小尼姑又是一番心绪不宁,举起棒槌便是砸到了自己手背上。
“呜呜——”
哭声传来时,于柔意正在往浅水里,一点点丢着面团;她很快听到动静,跑过来询问:“妹妹又是怎么了?小九又欺负你了?”
“不管我事,我没跟她说话;”眼见白素心也跑了过来,李三九忙是辩解道。
于柔意再回过头来,便注意到,小尼姑的左手在右手里握着;抽出来一看,便看到一片青紫。
“妹妹的手是怎么了?”
“妹妹没本事,自己拿棒槌敲到手了;”小尼姑无地自容哭诉道。
“——”于柔意一阵无语,白素心则是狠狠瞪了李三九一眼。
小尼姑哭了一阵,想来是痛楚稍减,又要去拿衣服去洗;白素心想要帮手,又被她给坚定拒绝了。
“我帮妹妹洗吧!”还是于柔意打起了圆场,把棒槌抢到手里,白素心又一次落寞离去。
望着白素心离去的背影,李三九奇怪说道:“好姐姐,小九怎么感觉你母亲好像对小尼姑出奇的关怀,莫非小尼姑是你的双胞胎妹妹?”
于柔意一边捶打着衣物,一边说道:“莫要胡说,我母亲是敏儿的姨娘,关心她有什么奇怪?”
李三九了然道:“怪不得,就是连长相也有六七分相像。”
“噗——呲,”于柔意失笑道,“就你会讨巧,我娘与妹妹的娘亲虽然以姐妹相称,却是没有血亲的异姓姐妹,哪里来的六七分相像?”
李三九愣了下,灿灿说道:“那可能是赶巧了吧!”
“噗——呲,”
眼见于柔意又要取笑,李三九撇嘴道:“我真没讨巧,姐姐不妨仔细看看小尼姑眉眼是不是与你母亲极为相像,难道小九还会糊弄你不成?”
“看看就看看,”于柔意放下衣服、棒槌,拿开小尼姑还在抹泪的手,仔细端详;很快她惊讶道,“我原来倒是没注意,竟还真有几分相似——”
李三九得意笑道:“你们两个都是十七岁,会不会是小的时候放在一起,然后你们的母亲抱错了?”
“呸——”于柔意唾道,“哪有母亲还能把自己的孩子抱错的?”
“那可说不准,”李三九又是侃侃而谈道,“姐姐不妨再看看小尼姑的身材、走路姿势,与你母亲是不是也十分相像?相对而言,姐姐可是与自己的母亲毫无半分相似的地方。”
白素心和小尼姑的个子都在七尺三、四,这个身高在女子中算是高个子;她二人也都偏瘦一些,走路也都是属于四平八稳中,带些弱柳扶风的娥娜多姿。
于柔意的个子则在七尺七、八,这个身高在女人中间,绝对可以说是鹤立鸡群;甚至,比大多数男子也要高些。
她的身材又很是丰盈,配上两条浑圆的大长腿,行走之间透着直爽、率真的青春活力、和一种强大的外在气场。
小尼姑和白素心的美,是典雅、阴柔之美;于柔意的美,是热情、阳光之美。两者本质上的完全不同,让百无聊赖的李三九,自然而然就生起了窥视的念头。
当然,李三九这个时候也是无所事事打发无聊;他却没想到,他的话被于柔意真真正正听进了心里。
“不是亲生的——”这是何太清早前,对于柔意母女关系下的断言。
这句话当时并没有被于柔意认真对待,这个时候却是在于柔意脑海之中,再一次清晰浮现。
为什么母亲明知道《素心诀》对自己毫无好处,还是要逼自己习练?真的单单就是想为父亲报仇那么简单么?
为什么明知道,外面对自己危机四伏,还是要把自己赶出去云游四方?
为什么自己平安归来,母亲丝毫没有半点该有的热情和安慰?她好像从来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她似乎对小尼姑才——
不对、不对,母亲一定是觉得敏儿身世可怜——或许是,上一代有些事,自己不知道罢了!于柔意又一次压下了心里的各种疑问。
白素心还在摆脸色,于柔意也不好强行带他进家门;等到中午,于柔意只能又是背了李三九去山上蹭饭吃。
她还是有些着意了,临走的时候故意借口去看看有没有捉到鱼,落在了小尼姑的后面。
李三九又是小声在她耳畔嘀咕:“看看,她和你母亲走路,是不是有些像?”
“——”于柔意远远看了看,愈发的想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没好气怼李三九道,“你不要整天胡想八想,哪里有半点相像?”
“——”李三九听出她话里不快,只能干笑道,“小九就是无聊开个玩笑,惹姐姐不高兴了,小九以后不乱说话了。”
“……”
两人回到山上时,只见一个新做的高高大大、奇形怪状的椅子,放在东厢房门前;于柔意几乎一刹那就发现到了椅子的作用,不由分说就把李三九放到了椅子上。
通天师太走来说道:“你整天背着他,非但对他的病情一点好处都没有,还有可能让他的病情恶化;老尼姑让她们帮着做了这个椅子,希望可以让他的手脚得到些锻炼。”
她说着话,拿绳索将李三九上半身固定在椅背上。李三九的小臂被自然垂放在两旁宽宽的扶手上、脚也呈现自然悬空的状态。
她又是拿绳子把李三九的两手绑缚住,并把绳子从椅背上方的木制滑轮上迈过来,如此只要站在李三九身前来回拉动绳索,便能帮着李三九做抬臂训练。
李三九和于柔意都是赞叹道:“师太真是厉害,竟是想得到这种好主意。”
“还有,要把他的脚也绑住,让他多练习抬腿,对他的身体恢复也大有裨益;”通天师太做好了安排,又是对于柔意批评道,“柔意丫头若是真想着他早日站起来,以后就不要再随随便便背他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