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有亮的另一部人马,有手持弯刀的精壮汉子所带领,他被数千樊部洞庭湖水寇咬住,哪里敢攻击翻江龙的后路?
他本打算绕过翻江龙去与陈有亮汇合。此时,陈有亮已经逃出生天,翻江龙把主意完全打在他身上,又怎么可能放他逃脱?
翻江龙的本部,船只、配置人员明显要好上一筹。他一声令下,艨艟箭头一般冲进对方阵营;只是略一耽搁,后面洞庭湖水寇追上,生生将这一部三千人,啃下了两千左右。
这也是翻江龙承受不起本部损失,没有敢去直接拦对方的退路。
“投降不杀——”
“……”
为了避免对方狗急跳墙,拼死抵抗,江陵水寇阵中很快传出翻江龙的命令;数百人一起呐喊,很快激起数千人的共鸣。
眼见陈有亮连战连败,早已带头溃逃,被四面围堵的陈军部众气势萎靡到了极致。
特别是新近加入的半数新卒,几乎想也不想,瞬间倒戈。余下之人,再也无心抗拒,只能一起归顺翻江龙祈求活路。
至此,翻江龙与陈有亮的第一次洞庭湖大战宣告结束。翻江龙部拢共八千余人,此时只剩六千出头。
陈有亮部七千人,阵亡两千余、投降接近两千,只带了差不多三千人平安离去。
翻江龙的本部六百多人,此时只剩下三百多人,可谓死伤惨重;大江之上的旁系人马,同样死伤过半。
翻江龙大手一挥,手下各派系将这些投降水寇拆分,勉强把各部的损失补齐。这是十分公道的做法,立刻迎来了大家的一致称道。
这个时候,李三九回来了;李三九回来时,已是腊月二十七夜间,他带来了程家全军覆没的消息,一时全军震动。
腊月二十八是李三九、樊晓的大喜之日;已经稳操胜券的翻江龙,决定连夜东去岳阳,为女儿、女婿举办婚礼。
数百辆大大小小的船只,将岳阳各个码头,挤的风雨不透。送李三九回家的,是陈震率领的一队刀盾侍卫。
众多侍卫没有挡了于柔意把他好一顿捶,好在在瘦虎、甚至唐家各位主事的援手之下,李三九的婚事依旧万事俱备。
上午接亲、晚上拜堂,是成亲的正规流程;娶亲是喜事,嫁女就犹如丧事一般,即便早有预见,翻江龙夫妇也是面容黯然。
李三九心道:樊家老丈人、丈母娘只有一个独生女,就这么给我拐走了,心理肯定很不是滋味。开口劝道:“小九是岳父、岳母的女婿,也算是半个儿子;岳父、岳母完全可以以高堂的身份,为小九的亲事做个见证,不知岳父、岳母意下如何?”
“这不合规矩吧?”樊夫人满心意动,嘴上却是犹疑道。
翻江龙哈哈笑道:“你没听小九说,咱们不是参加女儿、女婿的婚礼,咱们是参加半子的婚礼,哪里会不合规矩?”
“……”
按常理来说,只有招上门女婿,新娘子一方的父母才可以坐高堂的主位;翻江龙虽然想女儿可以常伴膝下,却看不上吃软饭的人,也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招上门女婿。
把女儿嫁给李三九这个二婚少年,他初时有些抵触,此时却是十二分的赞同。这个女婿体谅他们的苦楚,他那里还会拒绝?不然,岂不是苦了自己、也冷了女婿的心?
整个岳阳城几乎被翻江龙的人马所占领,甚至这一晚,县令都没有敢于实施宵禁。
三分之二的人戒备守在船上,三分之一的人已足够为李三九的婚事壮起声威。
翻江龙嫁女儿,整个岳阳城的官商、百姓悉数被吸引,足有数万人一起迎接新娘子入城。一向大方的李三九,直接兑换了上价值数万两之巨的碎银、铜钱,让人沿街挥洒向观摩者示以感谢。
在伴娘的帮助下,樊晓跳过火盆,正式迈入李家的门槛……
司仪是郭响,他为了跟马五、章豹抢登岸的名额,私下里围着翻江龙夫妇很是拍了一通马屁;惹来二人把他好一通揍,让他肥胖的脑袋有些红肿,为婚礼也增加了不少喜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高堂主位上依旧是两块小木牌牌,上首坐着于柔意、下首是翻江龙夫妇;三人都是笑的合不拢嘴,显然对自己的参与乐在其中。
“夫妻交拜——”
“送入洞房——”
李三九熟门熟路,牵起樊晓往新房走去;许多观礼着都是簇拥上前,似乎想要沾染些喜庆。
“噗嗤——”一把短匕刺向李三九后心,李三九正要回头去看樊晓,这一刀堪堪避过后心,擦着脊梁刺入李三九的后背。
“轰——”李三九周身纯阳内功刹那喷发而出,直如一个燃着熊熊烈火的火人。
“啊——”
“有刺客——”
“……”
人满为患的大厅瞬间炸了窝,不会武功者惊叫躲避、会武功者拼死向前。
刺客是程煜,他见一刀刺偏、本还想刺第二刀,被李三九浑身的纯阳火焰吓了一下,才没有刺进去。
充作伴郎的陈震已是扑上前,手无寸铁的陈震,一把捉住了程煜的手腕。
“噗嗤——”一人闪电般扑上,朝着陈震挥刀砍来——是独行客;陈震匆忙之间松开程煜想要躲避,依旧被他砍在前胸。
参加婚事不能携带凶器,陈震内穿铠甲倒是不打紧,也刚好救了他的命。
陈震想要补刀时,于柔意已是一招归心似箭杀到,她手中没有剑(心中剑咱就不扯了,女主角还没到那个境界);不过归心似箭伴随着连环踢腿,一脚把程煜踢了一个趔趄。
“快走——”独行客一把扶住程煜喝道。
他挥刀逼退于柔意,两个人快步就要冲出大厅,周边都是手无寸铁的诸人,被二人的短刀、短匕逼得狼狈不堪。
“唰——”守在外面的杜炜,拔出腰中软剑拦住了大厅的门口;他的剑一直都在腰带内,所以他没有进大厅观礼。
他一抖手中软剑,软剑呈现弧形向着冲在前面的程煜刺去,仓皇无措的程煜挥匕首去挡,依旧被他刺中肩膀。
杜炜的功夫未必比得过程煜,不过程煜的兵刃太短了、杜炜的兵刃又是冷门;完全没有接触过软剑的程煜,自然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