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眼看李三九已是到了圆圈边缘,李三九周身毛孔刹那涌出炙热气流,气流又是瞬间汇聚成红色火焰。
“啊呀——”正捉住李三九肩膀的郭响一声惊叫,两手像是被无数根针扎透一般痛彻心扉,忙是松开李三九大步后退。
火焰一刹那烧尽了他手上汗毛,灼痛直透皮肉,让他很是吸了一口冷气。
…
“哇——”
“姑爷着火了——”
“怎么回事?”
“……”
无数人都是惊叫不已,坐着的人站了起来;站着的人,傻在当场。
不等众人作出反应,李三九周身火焰又是已瞬间消散,化作气流钻回他的身体里无影无踪。
“不好意思,憋出火来了——”李三九尴尬地挠挠头。
“——”整个甲板上,静悄悄落针可闻,皆是看怪物一般看着李三九。
李三九问郭响道:“咱们还打么?”
“——”郭响脑袋摇的拨浪鼓一般。
自己手上的外皮看起来暂时没事,其实外面的皮肤已经被烧死了一层;从郭响个人的经验来说,接下来的几天里,必然会慢慢发黑脱落。虽然等到褪皮之后,不至于留下明显的疤痕;不过这汗毛烧进肉内的苦楚,恐怕还要让他承受好几天。
陈震唏嘘问道:“姑爷这是什么功夫?”
“童子功,”
“——”你唬傻子的?陈震很是撇了撇嘴。
…
“咚、咚、咚——”的三声大鼓声传来。
“前面有水寇的战船,备战——”前方船只上,有头领吆喝道。
“哐、哐、哐——”江陵水寇的各个船上,皆响起短刀击打藤盾的声音;慢慢的,各船上的击盾声汇聚成一个拍子,震天动地。
翻江龙遮眼西顾,便见大大小小十几艘战船,正从西南方斜着向东北方向行驶,他喊道:“让他们领头的来见我——”
“嘟、嘟、嘟——”两短一长的号角声,很快传达出去。
负责探路的斗船,火速向对方的前路包抄而去。
…
对面,旗舰
十几个一身剽悍之气的湘地汉子,正簇拥着一个矮矮胖胖的小个子秃头男人。
听到翻江龙队伍里以刀击盾的声音,有大汉说道:“他娘的,程家的灰孙子是不是缺心眼,咱们都让开了,还要冲咱们示威。”
程家艨艟被烧毁的消息并没有通告出来,也不会有过往的商船刻意给洞庭湖南湖的水匪传递消息,大家看到对方的船队里有十几艘艨艟,本能就以为是程家的船队。
一个书生模样的高瘦中年远远望见有斗船掉头向着船队前方行驶,不由皱眉道:“不光示威,还堵路来了——”
“看看他们想做什么?”小个子秃头男人笑眯眯说道;程家的人不会贸然在洞庭湖挑事,他显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危机。
“……”
很快翻江龙部的斗般驶近,只见般头之上站着一个五短身材的中年汉子:塌鼻、小眼、大嘴巴、厚嘴唇,模样丑陋、窝囊至极;唯一的亮点,就是牙齿够白,还少了几颗门牙。
大汉不屑说道:“船上那灰孙子真丑。”
“嘘——”秃头男人神秘兮兮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斗船已是冲进湘地水匪的船队,直冲着旗舰而来,丑陋汉子耀武扬威喊道:“领头的出来说话。”
大汉不怒骂道:“你他娘是个什么玩意儿?让我们领头的出来说话?”
“干你娘,有种,”丑陋汉子冷笑一声,冲身后人道,“撤——”
“我宰——”
大汉再要说话,已是被秃头男人拦住,秃头男人赔笑道:“兄弟,有话好话。”
斗船已在湘地水匪的船队里掉头,丑陋汉子看也没看回道:“老子跟你们没什么好说的了。”
“——”秃头男人眼皮一跳,追到靠近斗船的方向喊道,“曾某替下面的兄弟给兄台赔个不是,还望兄台切莫见怪。”
丑陋汉子冷道:“想听老子一句话,白银一千两。”
“——”
曾秃头试着问道:“山城人?”
“——”
对方压根不想搭理自己,气氛变得很是压抑,曾秃头脸上没了笑容,他还是谦卑说道:“兄台把船靠近些,曾某拿银子给你。”
曾秃头估摸了一下对方的人数,不算水手、力工,战卒都有两三千人;曾秃头只有两三百,除于水手甚至不足两百;形势逼人。
“——”丑陋汉子没有说话,斗船已是在靠近。
“这是一万两银票,”曾秃头让人拿来篮子,把一叠银票放进去,顺进斗船;斗船上人接过来,丢废纸一般,大喇喇给丢进了船上的一个木桶里。
丑陋汉子问身后人道:“老子刚刚说了几句话?”
“连这一句六句,”有划船者平淡回道,包括骂人的话,刚好六句;翻江龙的人,早已习惯了高高在上,每个人似乎都对丑陋汉子的行径司空见惯。
“老子陪你说两句话,你问吧!”丑陋汉子抬头道,他中间断了一次句,又是扣了两千两银子。
曾秃头吸了口冷气,小心问道:“阁下是谁的人?”
“翻江龙,”
曾秃头又问:“兄台来寻我何事?”
“我们大当家要见你,”
“他要见我做甚?”
“加钱,”十句话够了,这是第十一句话,丑陋汉子满脸的不耐烦。
“——”整个曾秃头的般队死一般的沉寂,很快一万两银票又是被顺下来。
“你他娘哪那么多废话,我们大当家要见你,你就老老实实给我过去,超过三个人格杀务论。”丑陋汉子连珠炮似的一连说了四句话,斗船扬长而去。
“——”
看着已经离去的斗船,湘地水匪船队中,有人露出怯懦之色、有人拼命压抑着愤怒——没有人会怕一个丑陋、窝囊的中年汉子;他们顾忌的是——对方的实力太大了、对方的底气太足了,对方首领是翻江龙。
翻江龙像是一个屠夫,他杀尽了长江之上任何一个敢于违逆他的人,他来了洞庭湖。
一艘小船很快载着曾秃头和他身边的书生模样的人,朝着翻江龙的船队驶去;划船的是刚刚出言不逊的彪形大汉,他只是闷着头划船,脸上阴晴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