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筱用审视的目光看来,唐羚看见,更是悲愤不已:“还有没有天理?上次我与他有些误会,就是违背了女诫,要千夫所指;现在,我吃了天大的亏,姐姐又跟我谈民俗,理所当然;里外都是你家的理,里外都是我唐羚不是人,公道何在?”
眼见妹妹不依不饶,唐筱咬咬嘴唇,勉强说道:“我让你姐夫来跟你道个歉——”
唐羚看她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好像做错事的是自己一般,更是气急败坏:“谁稀罕你们的道歉?”
“那我让人送你回唐家堡,”唐筱是面对李三九没有底气,能说出拉李三九来道歉的话,自觉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特别是这个妹妹还有勾搭姐夫的前科。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眼见难以收场,唐筱只能使出杀手锏。
回去唐家堡,就是“三年有期徒刑”;特别是,唐羚自认为自己没有错,哪里愿意任“凶手”逍遥法外,自己一个人接受惩罚?
她咆哮道:“我哪也不去,我要死在你家里,我做鬼都不放过你们——”
听着姐妹俩在屋子里吵翻了天,李三九怯生生钻进门,拉住唐筱劝道:“是小九做错了事,受到惩罚理所当然;娘子若是袒护小九、或者把妹妹送回唐家堡去,这对她就太过不公平了;不如,就由妹妹来处置这件事吧!”
“——”唐筱想了想,也觉得李三九说的在理,这个时候跟妹妹争吵,实在有些不恰当,甚至过分;叹了一口气,就退后一步道了个万福,算作对李三九提议的认同。
她们骤然把决定权交到唐羚手上,唐羚也傻了。她最大的委屈是大家对她有偏见,在李家过的不开心;回到唐家堡又会被禁足,这是她内心最大的压力根源。
李三九头一次把她赶走,她哭头一场,心理的问题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境地。唐羚事后给李三九送被子,未必没有希望与其冰释,重归于好的想法在里面。
人都是需要朋友、需要支持的,特别是在众叛亲离的时候。在唐羚目前的人际圈子里,唯一不觉得她“作风”有问题的李三九,潜在地位就变得十分重要。
这个潜在地位十分重要的人,做出令唐羚难以接受的事,也就让唐羚更加的难以接受。
本来死过一次、哭过一场,以后试着重新融入李家的关系圈就是了,跟唐筱吵一场之后,她反而更难立足了;甚至,自己这个时候即便要回唐家堡,都要背着一身污水。
唐羚在床上呆坐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什么话。唐筱不由欣慰,看来自己这个妹妹还是很有分寸的,关键的时候也能够委屈求全。
唐羚却是看了唐筱一眼,幽幽说道:“替姐姐比武招亲的是小妹。”
“嗡——”唐筱一阵头大,再看向妹妹满眼都是期盼,李三九当初英雄救美,救的是唐羚;那么……
唐羚又道:“当初小九打完了比武招亲,因为一些意外离开唐家堡,追他回来的也是小妹。”
唐筱怒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唐羚却是针锋相对:“小妹第一眼就看中了姐夫,姐夫参加比武招亲也是为了小妹,回去定亲也是为了小妹……”
唐羚现在无论怎样做,人品、作风都难免受人诟病,她也几乎没有了立足之地。
在李三九对她“用强”之后,嫁给李三九这个念头,自然而然出现在唐羚的脑海里。
三年之内,唐羚不能跟李三九定亲,不过只要达成了协定,她反而可以正大光明待在李家。在李家得到一个不公开的名分,唐羚就有了立足之地。
“我都知道,第一次见你们时,我就知道了,我不在意;”李三九违心说道。
李三九不懂爱情,他同样感觉跟唐筱生活,每天哄她哭哭啼啼有些累;可他没有了家,唐筱给了他一个家,以后还会给他生儿育女……
唐羚幽幽道:“你不在意,可是我在意,我一直都放不下你;没有你,我昼不能食、夜不能寐;所以我千方百计、死皮赖脸,宁愿背井离乡也追着你来了岳阳;来了岳阳,每天又要忍着蚀骨之痛,看你与姐姐相亲相爱;所以我才总是想要冒充姐姐,渴望从你那里得到半点安慰;所以,你明明惹我生气,我还是厚着脸皮跑去书房给你盖被子。”
唐羚不光要地位,还要名声;上一次“勾搭”姐夫的罪名想要洗脱,最好的办法就是勇于面对。她说一开始就喜欢李三九,她勾搭李三九是情不自禁;这样虽然一部分人依旧不会认可她,至少也有一部分人会觉得她敢爱敢恨。
“——”李三九被唐羚的话惊的呆若木鸡,不知所措地看了唐筱一眼,欲言又止。
唐羚明明满口胡言,却是有理有据。唐筱也是听的又惊又怒,忍不住呵斥道:“你怎么什么话都能说的出口?”
唐羚反问:“姐姐能嫁给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妹妹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有错么?”
“你一直说他是小屁孩,说你不喜欢他——”
“若非闹到这个地步,可能妹妹一辈子都不会承认喜欢自己的姐夫。”
“那,”李三九挠头道,“你若真喜欢我,我亲你一口,你干嘛要寻死觅活?”
唐羚稍是羞涩说道:“你可不止是亲了羚儿一口,你还把舌头伸到羚儿嘴里来回……你还摸羚儿的脸、摸羚儿的胸、摸羚儿的腰……羚儿的清白完全都着落在你身上。”
“——”唐羚一席话,把唐筱、李三九,包括无所事事凑热闹的樊晓,都听的脸都绿了;唐筱更是幽幽看了一眼李三九,暗自抹泪不已——相公都没有跟自己亲过嘴。
唐羚继而表白道:“羚儿没了退路,又不知道如何面对姐姐,就想一死了之;是你奋不顾身救了羚儿,羚儿的命也是小九你的了——”
唐筱哭道:“我怎么有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妹妹,什么事都敢往外说,还说的如此露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