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洪小七磕头赔礼,青年道人也是出了一口心中恶气;他本就是行骗出身,肚子里的弯弯绕自然不少。
青年道人一把扶起洪小七,颇是“真诚”说道:“小师弟,快快起来,师兄以前也有不对的地方,还望你不要与师兄一般见识。
“……”洪小七要学功夫,自然满心渴望与二人冰释前嫌,见青年道人如此诚恳,也是连连告罪。
青山道长欣慰笑道:“同门师兄弟之间,就该情同手足一般,互敬互爱、互相理解、支持,看你们两个能好好相处,为师甚感欣慰。”
青年道人道:“全赖师父教导——”
“马屁精,”青山笑骂着,打了哈欠,送二人出门:“你们师兄弟两个要叙话,就去外面叙吧!为师最近睡眠不是很好,想要能早些安歇补补精神。”
师兄弟两个出来,洪小七倒了洗脚水,正要回去睡觉;青年道人拉住问洪小七道:“小师弟,你可知道师父为何要收你为徒?”
“为什么?”这个问题也一直是洪小七想知道的。
他与青山师徒二人有过节,一直认为青山道长收下自己居心不良。即便现在,洪小七也是不能完全放心下来。
在洪小七想来,尽量与师父、师兄搞好关系,也要保持时刻的警醒,以应对不测。
青年道长神秘说道:“这个问题我曾经也是问过的,你知道师父怎么说?”
洪小七知道他是在卖关子;不过他从小行乞为业,形形色色的人他见过得多了,也能放下身段做人。
洪小七配合问道:“怎么说?”
“师父夸你呀,”青年道人啧啧道:“师父说你骨骼清奇、异于常人,实为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还说你沉着、机敏,像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若是善加培养,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
每个人生来都是自命不凡的,没有人甘认平庸。正如一个丑女,会认为自己长得很一般;一个长相一般的女子,会认为自己美貌;但凡稍是有些姿色的女子,又总要认为自己惊为天人。
洪小七在同龄人中,也的确是以沉着、机变、反应快见长。他虽然不说,未必心中没有一丝自得;听了青年道人的话,难免脸上露出些得色。
“师父是真的起了爱才之心,”青年道人赞过之后,话风一转道:“不过,古语有言:‘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所以千里马大多数注定了是要被埋没的,由其是咱们曾经有些不愉快的过去,师父为什么不计前嫌,甘于做你的伯乐,你有没有想过?”
“为什么?”天上不会掉馅饼下来,自小就眼巴巴盯着别人乞求施舍的洪小七,对这个道理的认识比大多数人都要深刻。
他立刻意识的青山道上是对自己有所图谋,这并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洪小七也没有表现出不快和惊讶。
“唉,”青年道人叹道,“上个月白云观走了水,你是知道的;师父半生心血,一旦化为无有,他遭受得打击很是巨大;如今他在玉虚宫内虽然看起来也还体面,也没有人会当面说三道四,他自己心里却是对自己如此落魄回归山门难以释怀;也总觉得别人会在心里嘲讽、歧视于他。”
“——”火是李三九放的,洪小七指定不会说出来;不过,站到青山道长的立场上想想,青年的道人的话合情合理,洪小七已隐隐猜到下文。
果然,青年道人又是续道:“师父收下你,就是想你为他争一口气,让他能被别人高看一眼,让他能在武当山上重新挺起腰板做人。”
结合今天说出的登基大典,洪小七已是能知道青年道人的想法。依旧“茫然”问道:“我能做什么?”
“再过几天就是新掌门的登基大典了;倒时候你若是在新人较量中,技压群雄,不仅能让自己被整个武当所重视,前途变得一片光明;也能让师父找到自己的价值所在,在玉虚宫内扬眉吐气、挺直腰板做人。”
即便已有预见,洪小七还是被他话吓了一跳:“我不行的,我才入门还不到一个月,我怎么可能技压群雄?”
“小师弟,”青年道人恨铁不成钢道,“你太不自信了,难道你以为师兄是在强人所难么?”
“——”若说挨打,乞丐出身的洪小七还是比较擅长的;打群架给别人策应一下,也不是问题;与人单打独斗,他是真的不太擅长。
单打独斗不仅是单纯的力量对抗,也是两个人自信、经验、胆魄的针锋相对;一个人功夫再是高,若是没有自信、经验、胆魄做支撑,又怎么可能取得好的结果?
青年道人又是嗔道:“你是有基础的,那些新人即便比你早入门几个月,好多人基本功都没整扎实,能有几斤几两?何况你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师父这一个月内教你的东西,甚至许多人入门三、四年,都难以掌握;你还怕自己打不过别人么?你如此自暴自弃,难道忍心师父的心血付诸东流么?”
洪小七不敢与他争辩,好半天才弱弱说道:“可我连李三九都打不过。”
圆通没有教导李三九功夫,李三九很可能也不会参加角逐;洪小七说出这话,不过是想说人外有人,祈求青年道人不要逼迫自己夺魁。
提起李三九,青年道人更是恨得牙根痒痒。他习武十余年,上次却被李三九一个孩子,以撩阴腿、踢脸脚瞬间击倒,打的落花流水。
肉体上的伤痛,几天就可以复原,心理上的屈辱感却是毕生难忘。
青年道人脸色变换了好半天,才尽量平和问道:“你们最近有过比斗么?”
“没有——”洪小七摇头道,他怕青年道人说他,忙是开脱道,“李三九打架太厉害了,听说青龙会的堂主,都在他手下吃过暗亏,我现在不可能打得过他?”
洪小七说的是多木与于柔意对战之时,被李三九偷袭,撒了一把土在脸上,被于柔意刺伤的事儿;洪小七无意间听到,这时候说出来,更多是为了搪塞青年道人。
“这么厉害?”青年道人吃惊问道;青龙会的堂主虽非都是以武功见长,想必最差也得与自己的叔父武力相当。
听了洪小七的话,青年道人很是吓了一跳,再想到自己被李三九打过,难堪也少了些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