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快步跟过去,发现生药铺里竟是别有千秋;大郎自然是被丢在前面治疗,西门庆却是引着阿莲,转过一道屏风,消失不见。
洪小七和李三九急步跟进去,他二人一个一身破烂、一个连裤子都没穿,上身的衣服也有一段时间没得换,脏兮兮流民一般,自然不被人待见,很快被里面的伙计赶了出来。即便如此,二人还是看到,这屏风后通着一处深宅大院。
二人出来,忙是与柔意一起,从边上一个巷子绕进去查看;与生药铺相连的院子,正是挂着“西门府”的牌匾。
三人鬼鬼祟祟翻墙进去,立即听到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三人要行窃,总是要对主人家在哪里、在做什么,提前摸个底。
蹑手蹑脚循着声音找过去,声音是从一个耳房发出;三人看了看,房间的门、窗,皆是关着。不过,于柔意很快在窗户上,差不多一人高的地方,发现了一个不大的破洞。
于柔意个子高,趴在洞口,往里打量。很快,她发出“哦耶”一声惊叫,忙是掩住嘴、脸红红转过身来。
“我看看——”李三九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小声说着,就要挤开她,垫脚往里看。
于柔意忙是拦住,在他耳畔小声提醒道:“看什么看?少儿不宜——”
李三九一听少儿不宜,就更是好奇了,他又去挤于柔意:“我要看——”
“有什么好看的?”于柔意揪着李三九耳朵,没好气训斥道:“你看洪小七都不看——”
“小乞丐个子低,他想看也够不着,噫——”李三九挣脱于柔意的手,环视左右,哪里还有洪小七的身影?不由奇怪道:“小乞丐哪里去了?”
“——”于柔意摊手,她又忍不住好奇,趴在窗上从洞口往里打量?房间里,阿莲正骑在西门庆身上,与他打在一起;直让于柔意看的津津有味,又啧啧称奇。
突然,门“吱——”的一声轻响;于柔意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个熟悉的身影,还是被她收在眼底;她再趴上洞口定睛一看,那身影不是洪小七是谁?
原来,洪小七也是好奇心起,又自知够不着窗户上的破洞;就想试试能不能从门缝里窥视一下,看看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哪成想,他刚碰了一下门,房门竟是虚掩着,经他一碰,“吱——”的一声大开;开门声虽然不大,还是把洪小七吓了个半死。
好在房内二人只顾抵死纠缠,没有发现自己;洪小七抹了把冷汗,再也没心思去看春色满屋,四处打量了一下,很快看到桌上放了一个鼓囊囊的银袋子。
洪小七蹑手蹑脚过去,拿起桌子上的银袋子,就要悄无声息退出去。
这时,西门庆逐渐稳住颓势,准备转守为攻;他一个“鹞子”翻身,把阿莲推下身去,正要反击,猛然看到正要溜出门去的洪小七。
“大胆,”西门庆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乍见生人,也是吓了一跳;只想抓住小乞丐,事情不要败露出去;他大喝一声,抓起一条床单匆忙裹在身上,就朝着小乞丐飞身追来。
耳房的门口和窗户,不在一个方向,于柔意眼见没了热闹看,忙去接应洪小七。刚到拐角,小乞丐已是闪电跑过,她收住脚步,正堵住西门庆追踪的道路前面。
西门庆此时正飞身一掌打来,于柔意不及拔剑,仓促挥掌相接。于柔意所练习的素心诀,虽是剑法,内功却是实打实的上等内功。即便是仓促挥掌,也不是西门庆一介地方恶霸,比得了的。
只听“嘭——”的一声响,于柔意把西门庆震得飞回房里,她也不敢耽搁,忙去招呼李三九离开。
“哇——”李三九正垫脚从破洞处往室内张望,嘴里失声叫道,“真好看——”
于柔意脸一红,三步做两步上前,一个巴掌拍在李三九后脑勺上;两手各拉起一人,一个提纵,飞过高墙。
刚跑到街上,便见棺材铺门口,一对中年夫妻正在打架。女的衣衫不整,被打翻在地,犹正不忿谩骂:“你个杀千刀的,还要不要面皮?竟是逼你媳妇儿,袒胸露乳招揽客人——”
男的则是一边拳打脚踢,一边教训道:“要脸能做生意么?穿的规规矩矩,有人买你东西么?”
妇人犹自不忿道:“卖棺材关要不要脸啥事儿?让我脱衣服,别家还能死人不成?”
“……”
三人略一驻足,已是西门庆带着一帮伙计,出现在生药铺门口;西门庆大喊道:“抓小偷——”
此时,街上倒是稀稀落落有十几个人;不过,人家一看于柔意提着长剑,纷纷让开道路、唯恐避之不及,哪里有半个人愿意见义勇为?
三人一阵狂奔,跑出老远,于柔意惨叫一声,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李三九奇怪道:“好姐姐,你是怎么了?”
“肚子好痛——”于柔意捂着肚子,跪在地上,惨兮兮叫道。
李三九回头看看,不见西门庆带人追来;不由觍着脸,开玩笑道:“难道被西门庆打一掌,也会怀孕?”
李三九是个没脸没皮的性子,张口就是胡言乱语,于柔意一个没嫁人的大姑娘家哪里受的了?
“噗——”喷出一口老血,没好气呛道:“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李三九见她狼狈,撇撇嘴不再与她争执,招呼洪小七一起,扶起她转进一个巷子休息。
于柔意盘坐在地,运气做了几次深呼吸,这才缓缓直起身来,喘喘道:“我滴个娘咧——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突然就像是岔了气,肚子一阵绞痛,差点没把我疼死过去。”
李三九嗤笑道:“你不会是第一次偷东西,太紧张了吧?”
“不至于吧?”于柔意也是有些疑惑,喃喃自语道:“我就这么没出息?”
“那还用说?”李三九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向着洪小七伸出了手。
洪小七打来钱袋看了看,看向李三九,试着说道:“小九哥,这里好像不止一百两——”
“利息呀!”李三九哪里理他,一把夺过来。
三人有了钱,李三九、于柔意都去整了一身体面衣服换了,只有洪小七坚持不受。还说什么他父亲遗愿让他光复丐帮,他自然要做一辈子乞丐,穿不得好衣服,如今他父亲尸骨未寒云云。
李三九也是父母新丧,又是才买了一件新衣服穿上,听着自然很是不舒坦;直接飞起一脚,把洪小七踹了一个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