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磐石姬一把拍在椅子的扶手上,呵斥道:“多木,你好大的狗胆——”
“属下死罪,”多木也不想自己哪里犯了错,“噗通”跪倒在地,“砰砰砰——”就是一通响头,把脑门都给磕破了。
磐石姬见此,怒气稍减,还是冷道:“温柔乡、英雄冢?你骨子里如此轻贱女人,对我的恭敬,莫非全是装的?”
“圣母明鉴,”多木不加思考,表明心迹道:“多木对圣母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多木同样视我会其他女性,如姐妹一般,绝不敢有一丝怠慢、轻视。”
“那——”磐石姬愣了下,很快“噗呲”一声笑了,“那就依着你的主意,你下去做事吧!”
“诺,”多木一见磐石姬笑了,心下松了一口气,这才敢擦了擦脑门上的血汗,悻悻走出大殿。
走出大殿,正看到在殿外晃悠的铁飞龙,多木气不打一处来,很是想上前踹几脚。当然,在磐石姬殿前打人,多木无论如何也是不敢的。
多木暗想,自己已给磐石姬献计,她也拍板了;自己若是再用其他方法,磐石姬一个不高兴,说不定就给了自己一定欺君之罪的大帽子。可磐石姬的态度,明显反感他动用女人,这让他颇是为难。他沉思片刻,突然眼珠一转,这才笑着上前道:“铁大少爷,圣母对你的安置下来了。”
“莫非是在大师手下?”铁飞龙正故作悠然渡着步,听到声音忙是转身,冲多木施了一礼,一脸谄媚。
“不错,”多木点头,笑着拍拍铁飞龙的肩膀:“说老实话,贫僧很是欣赏你呀!”
“——”铁飞龙尴尬一笑,又是一揖到地,恭敬说道:“堂主抬爱,飞龙诚惶诚恐。”此时,铁飞龙已是自然而然,对多木换了称呼。
“不用、不必多礼,”多木忙是扶住,伸了个大拇指,小声说道:“飞龙,贫僧有个问题问你——听说古代有个人,能主动把自己的媳妇送给人睡,又毛遂自荐给人提夜壶,自己在旁侍候;甚至一个人没事儿的时候,还要睡睡硬柴、尝尝苦胆;飞龙可知这人是谁?”
铁飞龙吓出一身冷汗,干笑道:“堂主说笑了,哪里会有这种人?”
“没有?”多木尴尬挠挠头,哈哈一笑:“难道是贫僧记错了?”
铁飞龙不敢承认,也不敢否定,抹了把脑门的汗,诚恳说道:“飞龙只会舞枪弄棒,对文史方面的东西所知甚少,确实不晓得有没有堂主说的那种人。”
“不晓得好啊——”多木也不再纠结有没有,亲切地拉住铁飞龙,一边走、一边温声说道:“飞龙呀,贫僧给你准备了两个位置,一个位高权重、一个位卑操劳,但还算是个肥缺,你选哪一个?”
铁飞龙心道,多木肯定又是磐石姬派来试探自己的,他怕遭人猜忌,忙不迭答道:“大师错爱,飞龙受宠若惊;不过,飞龙一向心无大志、又是初来乍到,实不敢谋求高位;大师但凡有个跑腿、打杂的差事,安置飞龙,飞龙已是感激不尽。”
有了多木刚刚的敲打,他怕选了低位让人觉得他卧薪尝胆;又怕选了高位,让人觉得他野心勃勃。此时,他看似选了下等的差事,又故意在“心无大志”,后面又加了一句“初来乍到”;便是摸不清多木的意图,给自己的选择,留出转换的余地。
“好小子,能脚踏实地,很是趁贫僧的心思;”多木似乎是没有听懂他的话外音,拍拍铁飞龙的肩膀,又是竖起了大姆指,欣慰说道:“好好干,贫僧看好你——”
铁飞龙激动道:“飞龙一定尽心竭力,决不敢辜负堂主厚爱!”
“嗯,”多木欣慰点头,“明天你去博爱堂,找我二徒弟延幸,由他安排你入职。”
“诺,”
铁飞龙睁着两眼躺了一夜,也不能成眠,眼见到了鸡鸣,他索性起身,一大早就去博爱堂外等候。
他给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大和尚、小沙弥,行了一早上礼,也打听了一早上谁是延幸大师,延幸才姗姗来迟。
“谁是铁飞龙?”一个胖大和尚走到博爱堂门外,老远喝问。
铁飞龙不敢懈怠,上前见礼,延幸嗤笑一声:“铁少爷,请跟我来吧——”
“诺,”铁飞龙不敢表现出一丝不满,依旧显得很是恭敬、顺从。
延幸带着铁飞龙转了大半个博爱堂,才最终在一个角落里停下,进入到一个铁笼封锁的偌大的养猪场里。
铁飞龙心道,原来是让自己喂猪;他一下子安心不少,青龙会如此看不上自己,看来自己的命此时是保住了。
一个骨瘦如柴的扁头和尚,正躺在养猪场内,唯一一个窝棚里的床上看书,听到铁门声,忙是合上书本跑出来,殷切问道:“二师兄,可是到我复职的时间了?”
延幸嗤笑:“早呢——”他又一指铁飞龙,对那扁头和尚道:“给你送来个人,你好好调教调教——”
“诺,”扁头和尚嬉笑着,把书给铁飞龙,“先拿去好好学习一下。”
铁飞龙看了看书名,不由一怔:“母猪的启蒙教育?”
“师兄走了,把他调教好了,师兄放你回去——”延幸冲扁头和尚意味深长一笑,转身离去。
铁飞龙心下一寒,冲扁头和尚恭谨道:“大师,这里的差事?”
“给母猪配种,”扁头和尚嗤笑道:“怎么?看不起这差事?”
“没有——”铁飞龙心下劝自己道:铁飞龙呀、铁飞龙,勾践为了复仇,大粪都吃过,让你养个猪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就好,”扁头和尚笑道:“好好看看,好好琢磨琢磨,这里面学问大着呢!”
“——”铁飞龙尴尬地点点头,他看了一眼第一页,通篇都是母猪的发情征兆,这让他更是难堪。又是没话找话道:“大师是犯了什么错?才被派到这里。”
“博爱堂最近严打,贫僧一个把持不住,犯了淫戒——”扁头和尚叹气道:“现在,整天对着一群母猪,累呀!”扁头和尚说着,回窝棚里睡觉去了。
“——”铁飞龙哑然失笑,心道:博爱堂还真是会整人。他打定了向勾见学习的主意,既来之、则安之,竟是拿起手里那本《母猪的启蒙教育》坐在窝棚里,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中午,有人隔着铁笼给猪喂食、也同样送来了两份精致午餐。
铁飞龙发现石槽都有一部分在铁笼外面,可以直接从外面喂食,他对此很是讶异。疑问道:“咱们不是喂猪?”
“说了,咱们只管给母猪配种,”扁头和尚没好气道:“吃饭的时候不要提扫兴的事儿,吃了饭贫僧再好好指导你。”
“哦——”
吃过饭,不用扁头和尚教了,铁飞龙终于知道怎么回事了。
各个猪圈里的母猪们,都在躁动地哼哼唧唧,而他盯着一群躁动的母猪,心里也是一阵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