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柔意忙是抓住李三九腰带,一个提纵就要带他逃命。哪曾想,刚刚离地,就觉手上一空;于柔意人在半空,看着手里只剩下一根红腰带,不由愕然。
李三九腰带还没扎紧,又被于柔意带趴在地,不由提着裤子一边挣扎起身、一边大声抱怨道:“好姐姐,你当真要坑死我不成。”
他刚刚起身,后面悲天堂追兵已至。悲天堂堂主牛大海,大喝一声,一个饿虎扑食,朝着李三九身后扑来。李三九又惊又怒,却是避无可避,只能回身挥掌迎上。
牛大海为了两千两银子,存心活捉他,也不提防他一个孩子有什么手段。
“轰——”两道火舌由李三九掌心飞出,直向牛大海面门飞去。
“啊——呀,”牛大海眼看得手,猝不及防被火焰打在脸上,须发皆燃,忙是拼命扑打。
这一耽搁,又有其他人追上来,李三九身陷重围之中。忙是施展起王八掌,向着周边围上来的众人打去。
悲天堂众人想要抓活口,束手束脚,一时竟是奈何他不得,正在一筹莫展之时;有人灵机一动喊道:“小僵尸,你小吉吉露出来了——”
“——”李三九脸皮厚如城墙,也不怕尴尬;不过裤子渐渐下滑到了脚脖,却是影响走路,忙是腾出一手去提裤子。
如此一来,对众人便少了威慑,眼见又要被人捉住。于柔意杀到,一连刺伤数人,拉起李三九一个旱地拔葱向外飞去。
牛大海扑灭火焰,飞身来捉时,只扯下了李三九一条裤子,哭笑不得。悲天堂众人眼见煮熟的鸭子飞了,就要拿兵刃投掷。
“住手——”牛大海忙是阻住,牛大海道:“这孩子会变戏法,肯定是多木大师的私生子,不可伤了她。”
话说,多木风流成性,到处给人开光,私生子指定少不了。他花两千两银子寻一个孩子,其他堂主总免不了要多想。也是多木人缘好,大家未出手就有了顾忌;若是不平,恐怕大家宁可不要赏金,装糊涂也得先给李三九整死了。
悲天堂众人凭两只脚丫子,哪里追的上轻功出众的于柔意,和自小被人人喊打,又有纯阳内功护体的李三九二人?稍一耽搁,就被二人撇了个无影无踪,竟是连洪小七也给跟丢了。
于柔意二人眼见甩脱追兵,正要停下来休息。突然,身边草丛“呼啦”一动,一个瘦小的人影蹿出来,拔腿就要跑路。
二人一看,不是洪小七又是何人?二人刚被洪小七坑了一把,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于柔意一个提纵,把洪小七踹趴在地,李三九不由分说骑到他身上一通暴打。
洪小七吃不住痛,“呜呜”哭道:“饶命、饶命——”
“狗日的小乞丐,”李三九骂道:“上次饶你,你偷了小爷的银子,现在又把小爷害的只剩条裤衩,还想我饶你,门都没有——”
洪小七见不顶用,悲从心来,“你们怎么忍心,殴打一个刚刚死了亲爹的人?”
李三九从小到大,说过的谎比吃过饭米还多,以己度人,哪里会信他?一通大耳刮子揍上去,又是奚落道:“你休想骗人,谁知道你是不是一天死一个亲爹——”
听李三九这么一说,洪小七受不了刺激,也不躲闪、遮掩了,躺在地上嚎啕大哭。
“——”李三九愣了下,也不忍心打他了,起身问道:“哭的这么凄惨,当真是死了亲爹?”
“——”
于柔意见他哭的狼狈,拉了李三九一把,二人兀自赶路。
洪小七竟是又爬起来,抽抽噎噎跟上二人。
有了前车之鉴,李三九不免停下来,奚落道:“你跟上来,莫不是要还钱给我?”
“银子在我爹身上,”洪小七怕挨揍,抹着泪,哽咽道:“我没钱——”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李三九被他偷了一次、害了一次,怕他又打什么坏主意,不由骂道:“没钱跟着我做甚,离我远点——”
洪小七悻悻说道:“我去武当山,我没有跟着你——”
李三九只觉得他打定主意,又要算计自己,又要上前打人:“还敢狡辩——”
洪小七匆忙退后几步,辩解道:“我真去武当山——”
“算了——”于柔意拉住李三九,加快脚步往前走去。二人本是打定主意要夜间赶路,很快天黑将下来,天上竟是连个星星都没有。黑咕隆咚,不辨方向,再要赶路已是不能,只好作罢。
于柔意在空旷地,生了一堆火,李三九又去偷了只鸡回来烧了。这边刚要烧熟,竟是洪小七摸着黑、寻着火光过来;洪小七显然饿极了,不时在周边咽着口水徘徊。
二人被洪小七算计过,虽不忍心打他,自然也不会同情他;把鸡给分吃了,就着火堆休息。
洪小七眼见二人休息,渐渐受不住馋,畏畏缩缩靠近,偷偷捡两人吃过的鸡骨头咀嚼。
于柔意白天睡了一大觉,又是受不过蚊虫,哪里有睡着?本是想试探洪小七会不会再偷二人东西。听到动静起身,正看到洪小七躺在不远处的地上,伸着舌头舔着一个鸡屁股陶醉不已;于柔意看的心中一阵恶寒,飞起一脚,把洪小七踢飞出去。
……
清晨,中州
“咄、咄、咄,”一连三声敲门声传来。
赵克德从打坐中醒来,拿起身前放着的书本,装进一个匣子里,这才起身开门。
一队精壮的北地大汉,足有四五十号正站在门外,他们身后,又是两辆马车拉着两具棺木。
领头一人上前,施礼说道:“五爷,家主想你了,希望你放下手里的事儿,跟我们回沧州一趟。”
五爷为难道:“现在青龙会大举来犯,中原硝烟四起,我即便对我大哥日思夜念,这个时候又哪里走的开?”
“家主想必有他自己的主张,”那人躬身赔笑道,“属下只是个跑腿的,请五爷体谅。”
五爷叹了口气,走下来穿过众人,指着两具棺木疑惑问道:“这是——”
领头之人拍了拍棺材,笑着解释道:“家主说,陈州有他两位故人过世了,他特意选了两具上好的棺材送来,想托五爷送去,让他们走的体面一些。”
“——”赵克德点点头,回到室内,不一会儿拿出一个匣子出来,递给来人:“你把这个交给我大哥,可暂解相思之苦,等我这边事有个了断,我自快马加鞭回沧州去见他。”
那人点头又道:“家主说,如果五爷实在抽不出空回去,也请放心家里;几位少爷由他照拂,武术、功课都不敢有丝毫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