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桑家。
叶无恙搬来南城后,几乎就赖在了桑洛的院落。
一日三餐,一顿不落。
为此她重重赏赐了做饭的罗婆子。
若非罗婆子不愿意,这大月公主都要将人挖走,带回大月了。
是的,跟桑洛朝夕相处半月后,大月公主终于在恋恋不舍的情况下,启程回大月。
相较北罗,大月已经算回去的迟的多了。
没办法,她非要看到《女驸马》的大结局才愿院回去,同行的使臣和护卫每一个敢忤逆未来女君的。
这些天因为北罗和大魏使臣的相继离开,肖恒也不见了踪影。
这日。
叶无恙离开,桑洛出城相送。
带着罗婆子做的两笸箩包子相送,猪油渣白菜馅、猪肉粉丝馅、芹菜牛肉馅、香菇青菜馅、豆沙馅、奶黄馅、鱼香肉丝馅,反正桑洛能想起来的都让罗婆子做了出来。
这样的送别礼物,也真是前无古人了。
叶无恙丝毫不嫌弃,倒是开心的不行。
本来昨晚两人已经话别,叶无恙说:走时桑洛出城相送,她怕自己忍不住会哭出来。
半个月的相处,两人早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桑洛待人真诚,不会因为她的身份曲迎巴结,两人会为了谁吃最后一块排骨大打出手。也会因为聊的投机,彻夜畅聊,虽然桑洛总是会中途睡着。
她好像什么都知道,脑子里总会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会发明各种好玩的游戏,还能说出数不尽的好听故事。
这样的宝藏女孩,叶无恙活了十七年,从未见过。
若非她是个女儿身,一定会向南齐皇帝求娶她。
有的人就是这样,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只是可惜,两人距离甚远,此去一别,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相见。
“洛洛,我在大月等你。待你来时,我定然为你备下十个八个的美男,保证各个肤白貌美大长腿。”
叶无恙嘹亮的嗓音在城外响起,整个城楼附近的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幻云和怜雪相视大笑,而冷觉和冷梅脸都惊白了。
桑洛扶额,这个叶无恙,真是!
“美男?”
“肤白貌美大长腿?”
耳后突然传来嘶哑的声音,吓了桑洛一哆嗦。
入目的男子太埋汰,让她不经意露出嫌弃。
实在是眼前的人胡子拉碴,一身汗馊味太过冲人。
若非那双赤红的眸子依然惊艳,她很难认出,眼前的男人是镇北王?
桑洛嫌弃的表情让他的怒气更甚,竟然一口气没上来,当着她的面,结结实实的吐了一口鲜血。
这太吓人了,桑洛也顾不上难闻,上前去查看肖恒情况。
才上前两步,他直挺挺的倒扑向自己。
若非身后的幻云和冷菊伸手及时,她一定会被肖恒给压死。
“姑娘,王爷受伤了。需尽快医治!”
一侧的肖一出声提醒。
这肖一的埋汰与他家主子不相上下,都是黑乎乎、臭烘烘的。
幸好她们出门时为了拉包子,是乘坐的马车。
将肖恒搬到车上,桑洛检查他身上的外伤。
扯开衣衫,看到伤口,她就气了。
他是如何照顾自己的,这伤口已经化脓感染,这得去掉腐肉重新医治。
检查完外伤,她去探肖恒的脉搏,他体内似中毒,又似不像毒,一时间她也分不清具体状况。
要医治伤口,桑洛不能离开,可是他的身份又不好直接带回家,故而,桑洛让幻云骑马回家取东西,自己跟着马车去了隐泉水榭。
他太臭太脏,需要先清洗,可是肖一他们无一人敢近他身。
最后还是桑洛发火,命令肖一给自家主子洗漱,他才视死如归的扛着肖恒进了温泉。
只是,肖一没有给人洗澡的经验,肖恒的头发出来时,跟个鸡窝一般。
桑洛拿帕子给他,擦拭头发时,发现头发都打结了。
虽然已经清洗,但还是有一股馊味,这得多少日没有洗漱了?
后来,桑洛才知,他足足十日不眠不休,日夜兼程。
心中虽然对他出行有疑问,但是也没有问肖一。毕竟他身份特殊,所接触的事情,应该都是她不应该探听的大事。
挖腐肉,涂药,重新包扎。
忙完这些,已经是两一个时辰后了。
桑洛饿的头脑发昏,差点一头栽在床上。
吃饱喝足后,她才觉得自己活着。
肖恒还没醒,桑洛不放心,自是不能直接离开。
索性叫人取了东西,给他刮胡子。
上下两世,她也没给人刮过胡子,感觉这比拿刀子动手术难多了。
胡子终于刮好,肖恒又变成了貌比潘安的俊俏儿郎,她很满意。
正在欣赏自己杰作时,她听到外面肖一和人说话声。
从屋里出来,她又看到一个野人。
“桑姑娘。”
听声音是肖玖。
看到肖玖递过来的包袱,桑洛很是诧异。
“给我的?”
桑洛得到的是肖玖的点头。
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件衣服,一间火红的裙子。
“这是何意?”
“剿匪时王爷给你抢的。”
“抢的?给我抢一件裙子?”
看到肖一和肖玖都点头,桑洛无语极了。
这镇北王的脑子是不是跟旁人不同,堂堂一个王爷去个土匪抢东西。
“呵,别告诉我就是因为抢这个裙子,才受的伤。”桑洛脸上虽带着笑,可那笑容,却让肖一和肖玖心惊胆寒。
一直都以为桑洛是个软懦性子,对下人都没什么脾气,不曾想,她还有这么吓人的一面。
衣服她没收,直接将包袱扔给了肖玖,然后抬脚走了。
既然自己都不珍视自己的身体,她何苦担心。
看着桑洛毫不迟疑的走了,肖一和肖玖都不敢开口阻拦。
回到家的桑洛,越想越气。
她本来觉得肖恒武将身份就是减分项,结果他还如此不珍视自己的身体。
第一次,桑洛没有倒床就睡。
她的身体嗜睡,所以不管在哪里,只要沾床,就可以快速的入眠。
可今夜,因为肖恒,她久久不能入睡。
是的,她担心他。
英国大文豪莎士比亚说过:一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据说毛先生当年也在对待男女青年婚姻问题上引用过此话,她自认是五讲四美的好学生,所以也深以为意。
既当成了结婚对象,关心他,便在情理之中。
她是如是说服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