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的结束并不代表已经成功,还要注意观察后期断指的成活情况,如果术后两周血管基本愈合,断指的皮肤红润,温度接近正常肢体的水平,才说明断指基本已经成活。那时才能说,手术基本成功。”
桑洛的话落,院中的人心又一凉。
但是有裴焕这个亲历手术的人在,他都坚信,所以旁人,也都存了不少信心。
术后,桑洛让幻云回家取一些换衣衣服,她打算守着程畅三日。
冷菊听到姑娘要宿在外男家,当即就急了。
“不行,姑娘,你怎么能住在这呢?就算程大人需要人看顾,这不有太医大人吗?”
“对,桑姑娘,我留在程府,你回去吧。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尽可告诉我,我一定尽心照顾程大人。”裴焕率先出声。
“我等也会留下,照看程大人。”
听到几位太医所言,桑洛便犹豫了。
但最后,她还是住在了程家。
不过时间由原来打算的三日,改为一日。
第一晚,不亲自盯着些,她心里不安。
毕竟这台手术是她做的,而且程大人是个好官,不该成为残疾。
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陆长安居然也宿在了程家。
不过,他却是去而复返回来的。
术后陆长安便进宫了,他将程畅接受医治之事禀报了圣上。
也向圣上建议,次日由桑洛代替程畅进宫比试。
陆长安的这个提议,自然是经过桑洛同意的,但是说实话,对于明日的比赛结果,她确实没有十成的把握。
简单洗漱后,桑洛打算再去确认一次程畅的情况,便歇下。
看到下人已给程畅简单擦洗,桑洛确认他没有发烧便欲离开。
转身时,却看到他耳侧有一些皮肤起拱。
她凑近去看,用手轻轻撕扯,果然看到薄如蝉翼的面皮。
哇靠!什么情况?
这一发现,让她心里一紧,然后将冷菊支出去守着,拉着幻云到程畅跟前。
两人对这一发现,都顿感事态严重,但是又不知道该作何处理?
要不是程畅还在昏迷,她肯定想问个清楚。
可是冷静了一会,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万一危及到自己的安全,如何是好?
那一刻,她都有些后悔,自己为啥非要在程府住一晚。
正在两人商量对策时,桑洛听到外室的冷菊的声音。
“姑娘,三殿下睿王和镇北王爷来了程府。”
听到冷菊的话,桑洛从腰间摸出,自己自制的护手霜罐子。抠出一些膏体,轻轻的抹至程畅的耳侧,将面皮压平。
收拾好这些,桑洛带着幻云出去。
去了正厅,便看到睿王宋彧和镇北王肖恒端于上座,而裴焕正在给两人汇报程畅的情况。
“王爷。”桑洛进了正厅,对着上座的两人福了一个礼。
宋彧看到桑洛进来的那一刻,便想起身,看到身侧端坐的肖恒,不得不压制自己。
“不用多礼,坐下说话。”
宋彧出声。
“程大人情况如何?”宋彧看到桑洛坐下,方才发问。
“适才我去看了程大人情况,尚且稳定。”
几人沟通时,陆长安已重新起身,来了正厅。
晚饭后,桑洛便让陆长安服了汤药,尽早歇下。不曾想,大晚上的,宋彧和肖恒会来程府。
看到陆长安披着风衣进来,桑洛起身责备:“我不是都跟你说了,要早睡,怎么又起来了?”
桑洛斥责的声音,三人听到,情绪各异。
“无碍,尚未歇下,听到两位王爷到访,恐有重要的事情,便起来看看。”
看到陆长安披风带子似要散开,桑洛也没多想,抬手便将那带子系紧了些。
这一举动,却让屋内的三个男子面上变了色。
霎时,那位端坐一旁肖王爷手中的杯子碎了。
众人诧异回头,肖恒只是随意将碎掉的杯子扔在案桌上,然后掸了掸身上的水渍。
看到肖恒别有意味的目光,桑洛莫名有些心虚。
“我困了,你们聊,我先去睡了。裴大人记得让人关注程大人夜里不起热便好,但是最好不要让其他人进去探望。他才做了手术,抵抗力最是薄弱的时候,若是带进去些细菌,后面恐会出现变数。”
听到桑洛的交代,裴焕当即应下,饶是两位王爷亲自来探望,最终也没有进到内室看到程畅的情况。
回到房间的桑洛,直接脱掉外衫上了床。
本以为心里装着这么多的事情,她会难以入睡,可是她低估了自己。
简直是光速睡着。
幻云进来给她她扯被子,还想问问他程大人的事情,该如何处理?
竟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不若桑洛那么心大,幻云她前半夜守夜,后半夜又担心程畅的秘密被人发现,直至寅时正,她才堪堪睡去。
看着肖玖给幻云下药,冷菊有些心虚。
虽然他是王爷培养的暗卫,可是王爷对冷梅和冷菊说:“日后,她就是你们的主子,务必保护好她。”
暗卫自来只认一主,王爷既已将她和冷梅给了桑姑娘,那桑姑娘便是她们唯一的主子。而自家主子半夜被前主子窃玉偷香,她们理应阻挡,但却迫于肖恒的压力,不敢出声制止。
桑洛这一个月对她和冷梅很好,甚至鲜少把她们当下人。
她是个好主子,她们愿意效忠于她,可是她们也都希望她能嫁给自家王爷。
可是,眼下王爷的行为,可一点都不君子。
迫于肖一和肖九的压力,冷梅拉着冷菊退了出去。
毕竟这两位,她们是真的打不过。
“王爷今日一直在宫里忙碌,听到冷梅送信说姑娘有事相求,立马将宫里的事情处置好,赶回水榭。后又听闻姑娘来了程府,衣服都没换,便直接来了此处。你们还看不出王爷对桑姑娘的真心么?”肖一的话,让冷菊的纠结少了一些。
算了,至少,王爷对姑娘是真心的。
桑洛畏寒,虽已春日,可她在家夜里所盖的被子比旁人的都厚些。
但是今日宿在程的人多,所以条件有限,她只得了一床棉被。
睡着后的她,因为冷,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