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张脸的那一刻,桑洛的表情是失控的。
是他?
那个长相如同妖孽般的那人。
那个在地牢里,差点毁了自己清白的男人。
他居然是镇北王。
“洛洛,洛洛。”谢知靳喊了两声桑洛都没反应。
伸手扯了下人,她才回魂。
“你,刚才说他是谁?”桑洛回过神,再次确认。
“镇北王,肖恒。秦府九姑娘被许的那位。”谢知靳凑近耳语,话虽未言明。
但是两人都心知肚明。
此人本就没给桑洛留下什么好印象,眼下知道他就是当初的混蛋,怎会想给他治疗,不给他一针,送他走快点,都对不起自己受到的欺辱。
“谢大哥,王爷身份贵重,应该送到宫里,给太医去治疗。我手脚粗笨,学艺不精,治不了。我先回。”桑洛快速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见到桑洛的举动,谢知靳下意识的拦住人:“王爷,乃我南齐的第一战将,他的安危关系到整个社稷苍生。你的医术,裴焕都是称奇的,不用过于自谦。”
谢知靳只当她是有些害怕,所以宽慰道。
“谢大哥,你方才也听裴太医说了,这人,王爷他并无生命之忧,我还是不要贸然插手了,万一出个好歹我负不了责,而且我不愿牵扯。”
桑洛话说的隐晦,但是谢知靳知道她的意思,虽面色有些为难,但也没有强求。
两人回到陆长安的房间。
“这么快,如何?王,隔壁的公子,桑姑娘可有法子。”裴焕看到人过来,上前询问。
“裴公子,就别打趣我了,那公子衣着华贵,一看就不是我等可以随意碰触的。我那三脚猫的功夫处理些外伤还可以,解毒我是真不会。万一出个好歹,后果我可承担不了。”
桑洛的话,倒是让裴焕冷静了些,方才他头脑一热,让桑洛直接去给肖恒诊治。
要知道肖恒的身体可是南齐的秘密,除了圣上和皇后,只有他知道肖恒身体的真实情况。
幸亏她没有直接诊治,若是肖恒身体的秘密被世人知道,那么整个南齐怕都会人心惶惶。
那后果,可不是他一个太医可以承受的。
既然肖恒的伤势不用桑洛医治,这边陆长安也已经脱离危险,那桑洛就没有必要再多呆,毕竟这里发生的事情,可不能让旁人知晓。
“今日辛苦桑姑娘跑这一趟,我让人送姑娘回去。”裴焕。
人是谢知靳带来的,按理说该谢知靳给送回去,只是这次被伏击后面还有许多事情待探查,谢知靳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那就有劳裴公子了。”
谁送自己回去都无所谓,桑洛知道他们这里肯定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善后。
,虽然她无意打听这里发生的事情,但是陆长安的身份,受伤中毒没有送回国公府,而是送到这里,那就说明,他的伤不能被外人知道。
桑洛回到南城的百花巷便让马车回了,虽然谢知靳和裴焕都知晓自己家的位置,可是眼下她还是有些自欺欺人的不愿让更多人知晓,尤其是这人还跟镇北王有牵扯。
想起自己买的那些点心,桑洛有些肉疼。
看到街角的糖葫芦,桑洛买了两根回去。
念双将人跟丢了,被自己小姐骂了一顿。
这会被派出来跑腿,凑巧看到了桑洛的身影,然后一路尾随。
翌日。
乔装后的春禾带着丫鬟念双两人再次出现在南城,当她看到桑洛挽着桑老太的手一起出来时,只觉得晴天霹雳。
桑家的人应都在教坊司,为何会出现在南城,若心底还有侥幸,当她看到而后出来的桑氏夫妻俩,便再也没有了怀疑。
他们竟然也在,回去的路上,给了念双一些碎银子,让念双去了教坊打探。
待听到念双到达回禀,她只觉脑中一片空白。
桑家的那些人竟然去岁就从教坊脱籍出来,那也就是说秦不言去年就已经来了京城。
既然她找到京城,还将家人从教坊弄出来,就说明手段可以。
既然如此,为何她不曾上门拆穿自己,还是说她其实是在憋大招。
一整夜,春禾寝食难安。
虽说当初是侯爷让她假冒秦不言,可若真的东窗事发,难道侯府真的会有人护着自己吗?
富贵迷人眼,可是那泼天的富贵,得有命享才行。
自四年前进京,她一直被放在庄子上养着,即便逢年过年都不曾让她回府。
若非去年,老太太去庄子上避暑,她费劲心思,讨了老太太的欢心,又怎会被带回侯府。
她在侯府委屈求全,屈迎巴结才有了今日的地位。
眼瞅着,她马上就可以飞黄腾达,她不甘心。
这些年为了成为侯府的九姑娘,她吃了多少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庄子上的条件有限,她便一边研习绣技贴补生活,一边努力临摹字帖。回到侯府,为了弥补自己琴艺和舞艺,数九寒冬也不曾间断练习。终于不仅让秦家老太太对她青眼有加,更是凭借去年太后生辰上的一支舞,让太后都对她另眼相看。
因为太后的赏赐,她在秦府的日子变的好过很多,就连大房的嫡姐都对她客客气气。
要知道家中其他的庶姐哪个不是看嫡姐的脸色?
辗转一夜,春禾一早拎着个包袱乔装出门。
那日见到镇北王以后,桑洛连续两晚睡的都不踏实。
一直听闻这镇北肖王爷俊美无俦,貌比潘安,是京城贵女心中的不二良人,她还以为是夸大其词,那日一看,却也果真如此。毕竟一个睡着都让人惊艳眉骨的男人,睁开眼便是璀璨如星辰,那样的眸子她见过,也知道那是骗人的。
那看狗都深情的眸子之后,更是嗜血和冷血的。
况且有些高岭之花看似高洁,内里如何又有多少人知道。
自那日被谢知靳劫走后,桑洛已经三天没有出门。
小圆和小团往日被带出去的时候本就不多,倒不觉有什么,可跟她相处那么久的幻云还是一眼瞧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