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宋楠依和章庭序的亲事,三夫人最终还是松了口。
那边章夫人听到自己那铁树一般的儿子居然开了花,问清楚是哪家的姑娘后,当即准备起聘礼来。
“难怪当初你只肯跟侯府的大姑娘相看,敢情是早就看上人家了。”
“你也真是的,闷葫芦一个,为何不早早跟我说清楚?”
“若是早一些,说不得我现在都能抱上孙子了。”
章夫人一边忙活,一边数落章庭序。
或许是终于能娶到自己心仪的姑娘,章庭序的心情极好,耐心地听着母亲说话。
章夫人见状,知道他这是真喜欢那侯府大姑娘,开心地笑起来。
儿子好不容易找到心上人,她这个做婆母的,可得好好对待人家姑娘。
这聘礼,还是得再多些。
就这样,章夫人准备了七八日,方才热热闹闹地去往侯府。
等两家正式定下亲事,府中喜气洋洋的。
唯有宋婻蕊有些不高兴,按理说,徐国公府的门第要比文昌伯府高得多,可她的聘礼远不如宋楠依这么多。
她自然是感觉自己被人比了下去,心里很不痛快。
不过从前云晚缨跟她说过一句话,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若一味地陷入到比较中,会过得很累。
她虽然不喜欢云晚缨,可不得不承认,这句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故而很快,宋婻蕊便收拾好了心情,不再同宋楠依比来比去,还真诚地过去向她道贺。
云晚缨听到,嘴角微微带笑,宋婻蕊虽任性恣意,但好歹还是拎得清的,如今又没了汪姨娘在她耳边瞎出主意,她日后的生活应该会越来越好。
念及此,云晚缨只觉得自己的身边近来都是各种好事,正开心地扬着唇角,迎秋忽然火急火燎地出现在她面前。
自迎秋生子后,云晚缨就让迎秋安心在外面同耿川过日子,迎秋虽然舍不得她,但有了孩子的妇人平日里忙得很,渐渐的,迎秋便很少再来府里伺候。
此时却突然这副模样过来,由不得云晚缨不多想。
云晚缨当即收了笑容,朝她走过去,“迎秋,是家中有什么难事了吗?”
迎秋摇了摇头,慌里慌张地将云晚缨拉到一边,低声道:“小姐,是小小姐病重。”
迎秋的话像是一道重雷直直劈在云晚缨的身上,令她许久都缓不过神来,片刻后,方才颤着声音问,“澜儿怎么了?”
“柳姨娘说小小姐已经病了好些日子,期间她找了不少大夫,还求煜王请了太医,可都无济于事。小小姐的病非但没有好转,还越来越严重,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托奴婢求小姐帮忙。”迎秋当初也算是看着姜芊澜长大的,如今自己又当了娘,听不得谁家的孩子受苦,说话时带着哭腔。
即便她曾经不理解姜芊澜为何不要小姐这个母亲,可她做不到坐视不理,更何况沐桃都已经给她解释清楚了,她现在对姜芊澜只剩下心疼。
念及此,迎秋唯恐云晚缨还不知道真相,正要告诉她姜芊澜并未不要她,就听云晚缨说道:“走,跟我去王府。”
迎秋闻言,立马红着眼点头。
临去王府前,云晚缨过去跟宋祁钰说了一声,他也随她一同过去,还带上了若白。
几人到王府的时候,姜九尧刚好回来,看到云晚缨的时候,双眼一亮,自动忽视她身旁的宋祁钰,大步朝她走去,“缨儿,你回来了。”
这句话说的,就好像云晚缨是回家了一样。
宋祁钰脸色微沉,正要反驳两句,云晚缨忽然握住了他的手,身子也朝他靠近,“今日我跟夫君来此,是听说贵府小小姐病重,特意带了一位大夫过来。”
听到云晚缨说出“夫君”二字,宋祁钰惊讶之余倍感欣喜,当下再没有计较姜九尧刚才那句话,露出甚是得意的神色。
姜九尧紧紧握了握拳,心底浮上几分烦躁,恨不得把宋祁钰大卸八块,但缨儿现在与他正是情浓之时,自己若真那么做了,怕只会让缨儿对他更念念不忘。
这样想着,姜九尧生生压下自己心中的躁意,仍然旁若无人地看着云晚缨,意有所指道:“澜儿许是太想你了,她和我都在盼着你。”
宋祁钰已经不再像刚才那样容易被姜九尧激怒,气定神闲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笑话。
云晚缨也不说话,眼中仿佛只有宋祁钰一个。
此番模样深深地刺痛了姜九尧的心,尤其二人一直十指交扣的手,令姜九尧的眼眸渐渐覆上一层冰霜,“我随时欢迎缨儿,不过澜儿此时病重,并不想见生人,还请世子在兰轩堂等候。”
云晚缨和宋祁钰才不管他说什么,只见旁边的侍卫按姜九尧吩咐打开了角门,直接走了进去。
姜九尧暗暗抿了抿唇,将心底的不悦压下,旋即跟上。
不管云晚缨如今因为宋祁钰有多么鬼迷心窍,只要他有澜儿,云晚缨总归是会回到他身边的。
而且,今日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想到这儿,姜九尧给身后的青枫一个信号。
青枫瞧见,瞳孔微缩,但最终还是选择照办。
很快,一行人到了一个分叉口。
一边是姜芊澜所在的芷沅阁,一边是待客的兰轩堂。
姜九尧停下来,斜睨着宋祁钰,“世子,就请你先在兰轩堂等着我们了。”
他特意加重了“我们”两个字,仿佛他和云晚缨还是一家人。
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云晚缨和宋祁钰谁都像是没有听见他说的话,手牵手朝芷沅阁走去。
姜九尧气得面色铁青,使劲甩了甩袖子后,快步追上去,挡在二人面前,“世子,澜儿并不想看见你这个外人!”
这里是他的煜王府,只要他不点头,宋祁钰就别想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