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阁下可知道我是谁。”云晚缨始终保持冷静。
土匪头子有些欣赏她的理智,忍不住跟她多说了几句,“爷不必管你是谁,反正从此以后,没人会知道你的生死。”
云晚缨闻言,冷笑一声,“阁下也太小看我夫君了。”
土匪头子不是没有劫过人,也听过不少人在被劫时说这种话,但云晚缨的神色最让他感到心惊胆战,心里莫名生出一丝恐惧。
莫非,他真的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人?
但她已经看到了他的脸,他若放走她,只会是放虎归山,届时苦的便会是他。
所以还不如将错就错,反正她也回不去,她的家人不一定知道是他掳走了她。
“小娘子,你未免也太异想天开了,爷纵横江湖数十年,你以为爷都是白混的?纵使你男人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给爷造成什么威胁!”
土匪头子故作得意。
云晚缨定定地看着他,眼中的那种蔑视越来越明显。
土匪头子瞧见,脸上的得意逐渐维持不住,心里越发忐忑。
阿音究竟让他劫的是什么人啊?
本就不赞同他劫人的那些小弟,此时看到云晚缨的模样,纷纷上前围过去。
“大哥,要我说啊,你根本就不该听那个阿音的。”
“这小娘子一看就是了不得的人物,咱们如果真劫走了她,只怕过不了几天就会被人找上门去。”
土匪头子本就心烦意乱,如今又听他们这么嘀咕,心情越发不爽,“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是咱们劫走了她?”
“大哥,难道你忘了那个车夫?万一他吃两头钱,怎么办?”
土匪头子一听,脸色骤然一变。
云晚缨注意到,不可一世地说道:“我夫君的脾气不太好,又是京城中有名的混世魔王,你们若劫了我,他便是把所有山头都夷平,也是要找到我的。当初,他可是连魔头山都能剿灭的。”
魔头山三个字一出,那土匪头子的身子立时激灵一下。
在他们土匪圈子里,魔头山那就是响当当的存在,而数月前,定北侯世子仅仅花费了数日时间,就把魔头山铲平了。
自那之后,他们谁都害怕被宋祁钰盯上。
“你、你男人是宋祁钰?”
土匪头子颤声问道。
云晚缨笑而不语,眼神越发不屑一顾。
土匪头子的手不由自主地微微抖了一下。
“大哥,我就说那个阿音不是什么善类!她居然让咱们来劫那个杀神的家人,我看她就是让我们来送死的!”那些小弟个个露出不满的神色。
土匪头子被他们说的心烦,猛地一大喊,“都闭上嘴!事已至此,你们说,还能怎么办?”
“冤有头债有主,我看你们也是受人指使,只要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可以保证,绝不让我夫君去找你们寻仇。”云晚缨趁机说道。
土匪头子有些心动。
可想到阿音,他又有些不舍。
那个女人,可比他以往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水嫩,他实在是不想出卖她。
而且,女人的话最是不能相信。
这小娘们这时候为了保命这么说,可能转头就要出卖他。
念及此,土匪头子还是觉得不能放虎归山。
如此,他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而且他听说宋祁钰极宠夫人,若拿着这个小娘子的性命威胁宋祁钰,或许他还能发一次财呢。
“你以为你说什么,爷就信什么?”土匪头子试图颠倒黑白,“宋祁钰极为珍视他夫人,绝不会放任她一人出城,爷看你根本就是在说谎!”
见此人油盐不进,云晚缨也没了跟他废话的心思,冷冷地看着他,“那你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劫财劫色了!”土匪头子已经打定主意,暗暗想象着往后左拥右抱的快活日子。
阿音虽说让他杀了这小娘们,但他没想到她长得这么美,想来只要他跟阿音说说,阿音也不敢不听他的。
到时,他每天都有两个美人伺候,简直是比皇帝还要快活。
“你们放了我嫂嫂!”就在这个时候,宋楠依突然攥着发簪冲了出来。
云晚缨赶忙将她护在身旁,“不是说不让你出来吗?”
“嫂嫂有危险,我绝不能置身事外。”宋楠依的语气很是坚定,但手脚冰凉,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
云晚缨也瞧出她的恐惧,但看她还是勇敢地冲出来保护自己,颇为感动,当即安抚她道:“放心,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眼见又多出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娘子,还是未出阁的打扮,土匪头子像是捡到了宝一样。
此女虽说不如阿音和先前那小娘子貌美,可多一个总归是好的,尤其她还没有嫁过人,简直是意外之喜。
“来,都给我上!”土匪头子兴奋地指着宋楠依说道,“明日之后,也把此女赏给你们。”
他先玩一玩,再给兄弟们。
听到这话,原本那些不赞成的小弟们有几个蠢蠢欲动。
宋楠依怕的双腿发抖,但还是紧紧握着发簪,死死盯着他们,在他们朝这边冲过来的时候,下意识地护在云晚缨的面前。
这份情意,让云晚缨很珍惜。
“大妹妹,没事的。”
话音落下,高泽带人忽然出现。
土匪们明显惊了一下,然后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只能拼死抵抗。
但高泽这边的实力明显更强,土匪们很快落入下风。
土匪头子见状,立刻招呼着大家撤退。
高泽有意放过他们,只抓住了两三个土匪,然后命人悄悄跟上了其余的土匪。
宋楠依并未想到一直有人暗中保护云晚缨,震惊过后,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刚才强撑着的精气神瞬间卸了下来,双腿微微发软。
云晚缨赶忙扶住她,笑着道:“大妹妹刚才可真是厉害。”
宋楠依苍白一笑,“嫂嫂没事就好。”
云晚缨将她扶到马车上,等她的情绪逐渐平稳下来,方才走到高泽面前。
刚才她隐隐约约听到那些土匪说什么“阿音”,让她想起一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