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缨亦是察觉到了姜十安的不对劲,眉头微蹙,“嘉王曾有两次帮我解围,如今看来,应该不是巧合,也不是他想借机拉拢侯府。”
宋祁钰点头,“我看着他对父亲有很深的敌意,可据我所知,父亲与他并没有多少交集。”
这是宋祁钰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任何人的恨意都不会来的莫名其妙。
尤其像姜十安这样的人。
父亲也算是手握重权的武将,姜十安若想夺嫡,就算不想着笼络父亲,至少也会对父亲客客气气的。
所以,必定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会让姜十安对父亲这般憎恨。
可,到底会是什么事呢?
宋祁钰觉得,自己或许该好好查一查,毕竟不是每一次都会像今天这么顺利解决问题。
云晚缨同样有这个想法,打算查一查姜十安的过往,以及他身边的人是否与父亲有过恩怨。
与此同时。
姜十安怒气冲冲地回到嘉王府。
寒初看到他,按照以往惯例,给他递去一杯茶水,却被姜十安狠狠打翻在地。
“你到底是怎么做事的?那个胡光和为什么还活着?”
姜十安只听说过林安浅曾嫁给过胡光和,并不知道他的样子,所以当时并没认出那个男人就是胡光和。
他更不知道,林安浅当年对宋祁钰的救命之恩是假的。
那个该死的女人!
居然敢撒谎!
“什么,他没死?”寒初很是震惊,第一反应是不信,但殿下没必要骗她,意识到这一点,寒初立马满脸惶恐地跪下,“还请殿下降罪。”
当初她亲耳听到宋栀兰和林安浅在讨论胡光和的死,并未怎么求证,确实是她做错了。
“就算把你处死,又有什么用!”苦心经营这么久的计划,今日全都化作泡影,姜十安很是愤怒,眼底深处一片阴鸷。
经林安浅一事,他对侯府的憎恨已然藏不住,宋祁钰等人必定有所察觉,往后他若再想报仇,几乎是难上加难。
这无疑让他很懊恼。
寒初深知自己犯了大错,跪在地上不敢为自己求情,默默思索着自己该如何补救。
二人就这样谁都没有再说话,房中一片死寂。
……
京城中没有多少秘密。
定北侯府的事情最终还是传到了姜九尧的耳中。
听到姜十安也插手了,姜九尧的表情变得有些耐人寻味。
“我这个十弟,真是让人越来越看不懂了。”
姜十安数次给云晚缨解围,他本以为这小子要么是看上了云晚缨,要么就是想拉拢定北侯府,如今看来,倒全都不是。
只是,侯府与姜十安无冤无仇,他到底为何要这样做呢?
莫非,这其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念及此,姜九尧命青枫去查一下关于姜十安的事情,随后去了芷沅阁。
自云晚缨离开王府后,沐桃的性子越来越稳重,也不再想着讨好姜九尧,每天就只处理下府中庶务,然后就是陪着姜芊澜。
姜芊澜还是很机灵可爱,但还是会想念有母亲陪着的日子,只是这些都必须要藏好,尤其是在父亲面前。
“王爷?”冷不丁见到姜九尧,沐桃愣了一下,旋即赶忙拉着姜芊澜过去行礼。
姜九尧笑着让二人起身。
如今整个王府里,他最喜欢来的就是这里。
不光是因为沐桃从前跟云晚缨最要好,还因为沐桃的身上越来越有云晚缨的影子,而且他总期盼着能利用姜芊澜唤起云晚缨的母爱,让她再回到自己身边。
可不管他怎么说,姜芊澜都不想再要云晚缨那个母亲,表现的很是决绝。
不过今日,他并非是再来劝说姜芊澜。
“李全都跟我说了,府里的事情被你打理的极好,辛苦你了。”
听着姜九尧的话,沐桃淡淡一笑,不邀功也不趁机讨好,“这都是妾身该做的。”
看着她这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姜九尧又想起云晚缨,眼里不由生出些许柔色,“侧妃身体一直不好,你如今虽然只是个妾室,但手握着府里的管家权,本王想着,几日后的百果宴,由你陪本王过去。”
沐桃微惊。
云姐姐走后,王爷对她虽然一向不错,但从未允许她参加过任何宴会。
此次百果宴,为何偏偏要带她过去?
沐桃并不觉得王爷这是在抬举她,只觉得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当下多了个心眼,但王爷都这么说了,也容不得她不答应。
“王爷,我、我能去吗?”
沐桃故意表现得受宠若惊,还有些犹豫,似是担心自己这样的身份去参加百果宴很不妥。
姜九尧笑笑,安抚她道:“自然可以,这几天你可以请人给你做一套衣服,首饰的话也可以去库房挑或者重新买新的。”
沐桃越发觉得不对劲,暗暗握了握拳后,故作惊喜道:“王爷放心,妾身肯定不会给王爷丢脸的。”
姜九尧颔首,随后又随便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芷沅阁。
而沐桃在他走后不久,悄悄写下一封信,命人送到云晚缨的手上。
云晚缨收到信的时候,她派去调查姜十安的人也给了回信。
宋祁钰亦是查到了一些什么,等回了府,立刻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云晚缨。
二人把自己查到的事情那么一拼凑,最后拼出了一个可怕的结论。
云晚缨立时皱起眉头,“此事事关重大,若真如此,怕是咱们跟嘉王殿下很难善终了。”
宋祁钰点点头,“看来,我得去找一趟父亲了。”
有些事,还是得听父亲亲口说才行。
“好,你去吧。”云晚缨也是这样想的。
宋祁钰闻言,立即起身,等见到宋博安的时候,宋博安忽然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仿佛早就在等着宋祁钰一样。
宋祁钰的心顿时一沉。
看来,事情跟他猜测的八九不离十了。
果然,当宋祁钰说出自己的疑问后,宋博安直截了当地承认,“没错,嘉王的母妃,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