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进了慕云院,听到屋里传出一声女子的尖叫声,廖氏双腿骤然一软,险些摔到地上。
老天爷啊!
怎么还真的发生不好的事情了?
“夫人,您小心一些。”采槐扶了廖氏一把。
“现在就别顾我了吧。”廖氏没心思理会别的,赶忙站稳身子,着急忙慌的要去善后。
那女人的声音听着很熟悉,她要赶紧去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跑来慕云院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情。
她还要看看,屋子里是不是有宋祁钰。
若是她最不想看见的那种事,她还得想清楚怎么跟云晚缨交代。
然而还不等廖氏靠近那间屋子,姜十安突然出现,还满脸看戏的表情,“听说世子夫人出了城,敢问侯夫人,这屋里的女人是谁啊?”
瞧着姜十安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廖氏眉头紧蹙,感觉事情在往她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啊!”
屋里的女子又在尖叫,似乎要吵的所有人都听见。
廖氏倍感头疼,可姜十安在这儿,事情注定就不好往下瞒了,她现在该怎么做,才不至于把事情闹大呢?
不过,若屋子里压根就没有宋祁钰,一切就都好说了。
廖氏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心里还是抱着一丝期望。
“夫人,是楚仁。”采槐突然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廖氏看了一眼,瞧着满头大汗的楚仁,赶忙问道:“你去什么地方了?世子呢?”
“世子吩咐属下去看看世子夫人去了哪里,结果属下看见了一个很可疑的身影,追到现在才回来,世子就在屋子里。”楚仁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看着自己说完最后一句话,廖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隐隐打起鼓来。
“采、采槐,你快去看看侯爷到哪里了。”廖氏手脚微微发凉,声音也开始打颤。
“奴婢这就去。”采槐明白事情的紧迫性,正要过去,结果一转身就看到了侯爷的身影,赶忙知会了廖氏。
廖氏瞬间有种找到主心骨的感觉,赶忙过去低声跟宋博安商量着如何才能把事情的最坏影响降到最低,宋博安却是一脸沉重地摇摇头。
若是别人,或许他豁出这张老脸,还能有点用。
可对方是嘉王,他便是磕死在这里,嘉王也会把事情闹大的。
看着宋博安为难的样子,廖氏便知道他毫无办法,一时更为手足无措,而这个时候,云晚缨突然回来。
瞧着自己的慕云院聚了这么多的人,云晚缨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尤其是看到姜十安时,更是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云晚缨就回过神来,从容不迫地行礼道:“见过嘉王殿下,父亲母亲。”
见云晚缨举止有度,廖氏心头闪过一抹愧疚,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姜十安抢先一步。
“世子夫人回来的正好,本王原打算来询问世子关于南丘国的事情,却无意中撞破了世子的好事,真是不好意思。”
“世子的好事?”云晚缨眉头微蹙。
廖氏很清楚事情瞒不住了,脑袋里天旋地转的,分外紧张忐忑。
院中的气氛,逐渐变得低沉压抑。
姜十安不着痕迹地扫一眼宋博安,内心格外痛快,随后转头又望向云晚缨,挑起眉梢,“都说世子和夫人乃一对神仙眷侣,没想到还不到半年,世子便做出这种事,可真是让人意外。”
虽是惋惜的语气,可姜十安的眼眸深处尽是幸灾乐祸。
廖氏不悦地皱了皱眉,总觉得姜十安今夜忽然到访不是为了公事,但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上,她也没有心思去深究姜十安的来意,赶忙过去守在云晚缨的身边,“缨儿,钰儿他不是言而无信的那种人,或许、或许他是有苦衷的。”
廖氏不知道该怎么为宋祁钰辩解,但她相信,她的儿子不是见异思迁的那种人。
可事情已然发生,不管钰儿是不是被算计的,他终究是负了云晚缨。若缨儿承受不了,她会尊重缨儿的一切选择,至于钰儿曾经承诺的那些,她也不会阻拦。
“母亲,世子他做什么了?”云晚缨捂着心口,脸色微微发白。
廖氏心中格外不忍,握着云晚缨的手,“缨儿,你听我说……”
不等廖氏说完,屋子里突然有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还有女子的喊声。
云晚缨立时朝那儿看去,眉头拧成一团,随后疯狂地冲到门口,狠狠推开了那扇门。
门口一女子衣衫凌乱的背对着众人,裸露的肌肤上红痕遍布,让人一眼就能看出在她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廖氏心中最后那丝希望破灭,绝望地闭上眼睛。
宋博安亦是唉声叹气起来。
唯有姜十安唇角微勾,笑着往里面看去,却陡然发现屋子里那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宋祁钰,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怎么这么热闹?”就在此时,宋祁钰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廖氏不敢置信地睁开眼睛,回头看到那朝这儿走来的的确是她的儿子后,忍不住喜极而泣。
姜十安见状,嘴角紧抿,好半晌,才抬头看向已经走到大家面前的宋祁钰,眼睛危险地眯起。
好一出金蝉脱壳!
是他大意了。
但即便宋祁钰没有碰林安浅,她也是在侯府失了清白,这个机会只要稍加利用,同样能中伤侯府!
“你这个逆女!”
就在姜十安以为事情还能补救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从宋祁钰的身后快步走出,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地扇了林安浅一巴掌。
林安浅被扇的倒在地上,却是不敢说什么,只狠狠瞪着那个侵犯了她的男人。
胡光和,他居然没死,而且还敢坏她的好事!
“姐夫,你怎么来了?”宋博安此时认出了那个打林安浅的男人,赶忙上前一步说道。
看着林安浅和胡光和衣不蔽体,林乔松又气又失望,勒令他们赶快穿好衣服,从房中退了出去,满脸歉意地看着宋博安,自责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这孽女给你们添麻烦了。”
当着人家父亲的面,宋博安自然不能说实话,世故道:“怎么会?姐夫真是太见外了。”
林乔松看出旁边还有个外人,没有再跟宋博安细说,直接走到了姜十安的面前,拱手道:“下官见过嘉王殿下,今日之事,是下官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女儿,污了殿下的眼睛,还请殿下责罚。”
林乔松这么说,林安浅失身一事便要变成林家的家事,这并非姜十安愿意看到的,当即虚扶起林乔松,“林大人言重了,令千金自柳城而来,如今身为侯府的客人,却遭遇了这样的事情,怎会是你的错?”
姜十安就是要把这件事归到侯府的头上,纵使不是宋祁钰玷污了林安浅,他也要侯府落下一个怠慢客人的恶名。
“不,殿下有所不知。”林乔松突然摇了摇头,“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我这孽女丢人都丢到京城来了,我也就没什么可瞒的。实际上,我这逆女早在柳城成了家,刚才房中那男子便是她在柳城的夫君,胡光和。”
话音落下,姜十安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自然知道林安浅在柳城嫁过人,可寒初明明说那个胡光和已经死了,怎么会又出现在侯府?
“此事千错万错,都是下官的错,如今还连累了侯府,下官真是难辞其咎。”林乔松很是内疚,为自己生出了这样一个女儿而感到无比汗颜。
眼见林乔松已经把事情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姜十安也无话可说,只是眼底的阴鸷再也藏不住。
他精心策划了这么久,居然失败了!
该死!
“父亲,求求您,我真的已经跟胡光和恩断义绝了,我现在只想留在京城,求您成全女儿。”林安浅穿好衣服,忽然冲出来跪在林乔松的面前。
林乔松很是失望地看着她,“事到如今,你觉得再说这种话有意义吗?”
当初宋栀兰瞒着他,偷偷把林安浅送到京城,她们真以为他不知道吗?
他早已经给了她一个悔过的机会,是她自己又生出不该有的心思,他绝不会再让她继续作恶了。
见劝不了父亲,林安浅又跑到宋祁钰的面前跪下,“世子哥哥,当年是我救了你,求求你,不要让胡光和把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