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的一幕幕仍历历在目,尤其沈澜音给自己造成的终生伤害,让孟栩谦很清楚自己不该心软。
可哪怕知道沈澜音当初都是装的,他还是留恋她曾经对自己的温柔小意。
但他不是圣人,他再心软,心中更多的也还是恨。
所以他心情复杂,却也心意坚定。
无论如何,沈澜音都必须为她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三日过去,沈澜音才醒了过来。
只不过才醒来,沈澜音就收到了云晚缨一封信,信中只有一句话。
“像这样的,我还有很多很多。”
后面附着一张泛黄的旧信。
沈澜音看到的时候,头皮瞬间一麻。
那竟是她曾经写给孟栩谦的情诗!
脖子上像是悬着一把铡刀,沈澜音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她能杀了孟栩谦,能杀了云晚缨,可这些信呢?
万一他们死之前,把信交给了姜九尧,她该怎么办?
虽然她也不喜欢姜九尧,可如今的她还没有强大到可以一脚踢开他,他已经厌烦她至极,再让他知道了自己的过往,他怕是会杀了她。
想到这里,沈澜音觉得自己该见一见孟栩谦。
跟云晚缨比起来,她感觉自己更能拿捏住孟栩谦。
如果能从孟栩谦那里收回她所有把柄,她也就不必担心了。
然而就在她好不容易约上孟栩谦的那一天,出门前却撞见了方慕灵。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沈澜音乖顺的给方慕灵行了一礼。
原以为方慕灵不屑跟她这样的小人物多言,却不想方慕灵指着她道:“听说你染甲的本事不错,过来,给本郡主涂上这蔻丹。”
沈澜音还急着去见孟栩谦,并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便托辞道:“妾身笨手笨脚的,恐怕会伤了侧妃。侧妃不如让府中的丹娘为您染甲,她的手艺可比妾身强多了。”
“我就要你!”方慕灵双眼一瞪,一副飞扬跋扈的模样。
因她从前便是这样无法无天,倒也没有人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沈澜音也知道她的脾性,想着染甲也不是多么麻烦的事情,赶忙坐在她旁边。
等一切忙活完,沈澜音以为自己终于可以走了,却不想方慕灵突然把脚放在她身上,“染得不错,再给本郡主把脚指甲染了。”
沈澜音微怔,随后确认方慕灵并非是在开玩笑后,眼中升腾出滚滚怒气,噌的一下便站起了身。
“侧妃,您这样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就连云晚缨都没这样对待过她,方慕灵凭什么敢!
“你这是在跟本郡主大呼小叫?”方慕灵可不惯着沈澜音,挺着肚子站起来,怒目圆睁,“你一个贱妾,本郡主还不信治不了你!”
话落,方慕灵打算命人把沈澜音抓起来掌嘴。
沈澜音可不想受这个气,剧烈地挣扎起来。
厮斗中,沈澜音不小心碰住了什么东西,然后就看见方慕灵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不一会儿,方慕灵的双腿间便流出一大摊血。
沈澜音瞬间呼吸一窒,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怎么会这样?
那可是她的养子!
怎么可以就这样小产?
“去找大夫!快去找大夫!”
沈澜音像是自己小产了一样,疯一般地喊人。
但一切徒劳无功。
方慕灵肚子里再也没了孩子。
姜九尧闻讯赶回来的时候,沈澜音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手上还染着不知道是谁的血。
啪!
淮阳长公主紧随其后,狠狠给了沈澜音一个耳光。
姜九尧没有阻止,也不在意。
他其实压根也不想回来,不过正好发现图纸上有一点画的不清楚,这才回来。
啪!
又是一个耳光。
淮阳长公主用了十足的力气,沈澜音的脸立刻肿起来。
“你这个毒妇,是谁给你的胆子伤我灵儿的!”
长公主意有所指,不过看着姜九尧无动于衷的样子,又有些觉得自己可能想岔了。
但不管怎样,长公主心里这口怒气是咽不下去。
当即又扇了沈澜音好几下,随后又质问姜九尧要如何处置她。
姜九尧反问,“姑母想怎么处置?”
“自然是严惩不贷!”
“何为严惩?”姜九尧这话有些打太极了,长公主面露些许不满,正要说话,青枫忽然走到姜九尧面前,低声同他说了一句话。
姜九尧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难看起来,看向沈澜音的目光也变得如刀子般锋利。
沈澜音心里不安地咯噔一下。
“姑母既然发了话,侄儿自然要遵从。”姜九尧的态度陡然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当下命人将沈澜音抓起来。
长公主心中稍安,但还是一脸的恼怒,说教道:“王府里有这等不安分的,将来必定是家宅不宁,你若是个明事理的,就该知道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
言外之意,最好是彻底铲除这种不安分的因素。
姜九尧的眉头没有皱一下,仿佛赞同她的说法。
长公主这才快步进了屋子,安慰她的灵儿去了。
等院子里没什么人了,姜九尧转身看向沈澜音,眼神仿若毒蛇般阴戾。
沈澜音害怕地抖一下身子,“尧、尧哥哥,你听我说,我真不是故意的。”
“青枫,把她带去暗室。”
听到暗室两个字,沈澜音面色瞬间惨白。
她曾听姜九尧隐约提过两句,知道暗室是个折磨人的地方,一颗心不由提到嗓子眼。
等到了暗室,看着满脸阴鸷的姜九尧,沈澜音赶紧把方慕灵为难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痛哭流涕道:“我真没想推她的,尧哥哥,你要相信我。”
她还以为姜九尧是气她害方慕灵小产,直到从姜九尧的嘴里吐出孟栩谦这个名字,她才知道姜九尧为何会这么生气。
与此同时。
孟栩谦一直望着王府的方向,很久之后,才收回目光,看向云晚缨,“我能在她临死前,见她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