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云晚缨不知所措的样子,宋祁钰不想第一次表白就把她吓到,“你不必现在就给我回应,那么多年都忍住了,我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你且好好想一想,再给我一个答复就行。”
说完这些,宋祁钰故作轻松的往前走了几步。
云晚缨这时才注意到他的腿一瘸一拐的,还有一条胳膊,也缠着厚厚的麻布。
“你受伤了?”
云晚缨快走两步,想扶着他,却又因男女有别而不敢伸手,但看着他难受的样子,终是抛去那些繁文缛节,伸手扶住了他。
“我给你找根拐杖。”
云晚缨说着,先扶他到一边坐着,然后跑回她刚才险些掉落的深坑旁。
此次上山,她带了一把冰镐,刚刚掉下去时便是将冰镐钉在了两边,才没有掉到坑底。
此时倒是可以用它当宋祁钰的拐杖。
见云晚缨跑来跑去,给自己带了一把冰镐,宋祁钰心里暖暖的。
云晚缨却有些不满意,虽说她这把冰镐特意加长过,但宋祁钰长得很高,冰镐的长度与他并不相称,“好像有些短。”
“没事,我可以这样走啊。”宋祁钰笑着将身子弯下去一点,拄着冰镐走了两步,尽管很滑稽,但二人间的气氛莫名的欢快起来。
就这样,二人在第二日下了山。
云晚缨跟宋祁钰说过她在雪山脚下遇见了一位老人家,方才知道他有可能在山上,本想带着他见见那个老人家,却是没有看到。
“有缘自会相见。”宋祁钰这样说道。
云晚缨想想也是,便没再纠结,扶着宋祁钰去找大夫。
虽说他也懂些包扎,但到底不是医者,还是让大夫亲眼瞧一瞧,才更让人放心。
因总有来攀爬雪山的,附近倒是有不少大夫,不多时,二人便到了一家医馆。
一番诊治后,大夫露出很凝重的神色。
云晚缨看了眉头微拧,面露不安,“大夫,他的腿和胳膊如何了?”
“这位公子应该是几天前就受了伤,虽说当时及时地进行了救治,但雪山温度过低,寒气入体,如今就算是能接好骨头,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说完,大夫看几眼宋祁钰,惋惜地叹一声气。
还这么年轻,以后就要成瘸子了。
真可惜啊。
听出大夫的言外之意,云晚缨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宋祁钰可是武将,这样的人若是腿瘸了,胳膊废了,岂不是……
“大夫,您就只管治,别的都不打紧。”不知是不是安抚云晚缨,宋祁钰倒是乐观。
大夫瞧着,也说不出别的了,给宋祁钰正完骨,又嘱咐了他几句,便抬脚离开。
云晚缨依旧情绪低落。
也是在此时,她终于明白楚仁当时对她的欲言又止。
想来,楚仁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了。
那宋祁钰必定也早就料想到了,可她找到他之后,从未见过他悲观消极的模样。
或许是自己经历过太多不好,宋祁钰这样的性格,对云晚缨有着很大的吸引力。
但她更多的是顾虑,尤其宋祁钰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她怕自己会给他带来更大的不幸。
“绾绾。”
突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呼唤在耳边响起。
云晚缨震惊地抬起头,看着宋祁钰支起上半身,记忆仿佛回到了从前。
绾绾是母亲为她取的乳名。
宋祁钰当时很得母亲喜爱,经常去云府,知道她的乳名后,总是绾绾长绾绾短的。
直到母亲去世,这个名字渐渐再无人提起,宋祁钰或许是察觉到什么,也不再那样称呼她。
后来梁昕柔嫁入云府,甚至都不知道她的乳名是绾绾。
而她也只在零星几个人面前提起过自己的乳名。
但那都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如今冷不丁听宋祁钰这样呼唤自己,云晚缨一时有些不习惯,却又有一丝亲切。
“我若真的瘸了,成了废人,你可会嫌弃我?”宋祁钰很是认真地问。
云晚缨连连摇头,“自然不会。”
他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她又怎会嫌弃他?
就算全天下的人都嫌弃他,她都不会。
听到她的话,宋祁钰扬起唇角,下巴微微抬起,“我也不会。”
“我可是天纵奇才,纵使腿瘸了,胳膊废了,再也扛不起刀,骑不了马,也是瑕不掩瑜。”
“绾绾,你且看着,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也会成为这大夏的一个传奇,一个后人仰望的存在。”
看着意气风发的宋祁钰,云晚缨的内心深深被触动到,不再如刚才那般沮丧,“嗯,我等着看。”
宋祁钰闻言,唇角的弧度扬的更大,眉眼间皆是自信,仿佛这世间就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
另一边。
楚仁下了雪山后快马加鞭,但最快也要四天才能返京。
而病情一直控制得不错的姜耀泽,情况忽然变得恶化起来。
若白得到消息的时候,姜耀泽已经抽搐了好几回。
念春急得嘴边全是燎泡,嗓子也哑了。
到最后不得不去找姜九尧的时候,却连他的人影都看不到,只有倚在门边的沈澜音叉着腰,斜眼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