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保小公子一个月,但在这期间,若没有找到解毒的法子,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都束手无策。”若白施完针,过来说道。
这已经是云晚缨听到过最好的一个结果了。
虽然能否保住泽儿的命还是未知,但起码有努力的方向了。
“多谢。”
云晚缨说完,吩咐念春把刚才太医们开的方子拿过来。
若白看一眼,颔首道:“这方子没什么问题,再加上一味药材即可。”
看着若白在药方上添了几笔,云晚缨暂且按下,而后满脸谢意道:“今日有劳世子和若大夫了,改日还请二位光临寒舍,我也好略表谢意。”
“放心,一定去。”不看病的时候,若白的性子变得十分豪爽,让人下意识以为他是个长着络腮胡子的草原汉子,但实际上他长得眉清目秀,男生女相。
云晚缨稍微愣了下,才让迎秋再把他们送走,临走前还给了若白一袋银子。
若白不顾宋祁钰的眼色,笑着收下,“姑娘放心,小公子就包在我身上了。”只要次次给我银子,保管还能再多活一个月。
云晚缨仿佛知道他没说出口的话,错愕之下倒也松了一口气。
只要能为泽儿多争取些生机,再多的银子,她也舍得。
“念春,把这张药方拿到拢月阁,交给白太医。”
等宋祁钰几人离开,云晚缨将若白刚才改过的药方递给念春。
她虽然信任宋祁钰,但到底是第一次见到若白,不得不谨慎一些。
念春明白云晚缨的用意,很快带着药方到了拢月阁,等说明来意,一窝蜂的大夫都围过来,想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白太医主笔的药方上改动。
白太医也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不悦,当即沉着脸接过药方,本是打算随意扫一眼就揭过此事,却在看清若白添的那味药材后,惊在原处。
其他人看到白太医的反应,纷纷凑过去看了一眼,大部分人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只能说加的那味药材没什么错。
但好像也没什么用嘛。
只有几个人依稀察觉出一些不对劲,不过并不确定自己的猜想。
“加这味药材的人在哪儿?这位姐姐,你快带我去!”此时,白太医突然情绪激动地抓住念春的胳膊,脸上再无半分不悦,闪着一丝狂热。
念春惊诧于白太医的反应,对于他对自己的称呼更有些不适。
他一个白发老人,喊自己姐姐也太奇怪了。
白太医并未想那么多,只是出于讨好她的目的,很是急切地看着她。
“白太医,不是奴婢不带您去,是奴婢也不知道那人去了哪里。”若白说过不想公开身份,念春只能推说不清楚,“那就是一个江湖郎中而已,听说咱们小公子出了事,为了些赏银才求见到我家小姐面前。就在刚刚,已经离开了。”
“刚刚吗?”白太医闻言,疯狂往外跑去,一把老身子骨了,倒是跑的贼快。
只是若白早就没了影儿。
等白太医气喘吁吁地回来,其他人还很期待地看着他。
“看什么看!之前让你们想了那么久,你们怎么没想到加上这味药材?真是没用!”白太医把没找到若白的气撒在了他们身上,而后又笑嘻嘻地看向念春,“这位姐姐啊,若您再见到那位小兄弟,麻烦一定要立马来告诉我啊。”
刚开始,他以为是什么无知小儿敢乱改他的药方,却不想这味药材加的妙极了。
这足以说明,那小兄弟绝对不是什么所谓的江湖郎中!
说不得,是什么隐世高人的爱徒呢!
听到白太医明确地表明药方没问题,念春急着回去,不过在回去前,还是没忍住小声提醒了白太医一句,“您啊,叫我念春就行了。”
被这么大岁数的人叫姐姐,她可怕折寿。
回到瑶华院,念春把白太医的反应告诉云晚缨,云晚缨这才命人重新熬药。
另一边,得知有一神医主动找上门,姜九尧立即命人全城搜索,务必要再把那人请过来。
为此,他还专门去了一趟瑶华院,本想让云晚缨画一张那神医的画像,却不料碰了一鼻子灰。
“小姐,之前是我错了。”看着姜九尧如今站在院门外还张口闭口都是神医、沈澜音,念春很是惭愧。
当初因岐县山林一事,她十分感谢姜九尧,还曾怀疑过小姐执意和离是对是错。
而经过今日之事,她彻底看清楚了姜九尧的心里装的到底是谁,更由衷地认为小姐选择和离有多么正确。
云晚缨这些日子大概能猜到念春在想什么,本打算找个机会跟她详谈一番,如今见她自己想明白了,当即表示无碍。
念春感激小姐的宽宏大量,向小姐请示了一下,随后端着一个木盆走了出去。
不多时。
门咯吱一声。
姜九尧见状,还以为云晚缨改变了主意,欢喜地往前走了两步。
结果还没进去,迎面突然有什么东西泼过来。
出于本能,姜九尧往旁边躲了一下,最后只脏了一块衣角。
“王爷?”念春像是刚看到姜九尧,吓得扔掉木盆,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姜九尧是不高兴的,但看着念春好像是不小心的,也不好发作,而后瞧着地上一片血红,他的衣角也泛着一股血腥味,不由皱起眉头问,“这是什么?”
念春低着头,声音故意带上一丝哽咽,“回王爷,那里面是……是小姐还有小公子的血。”
姜九尧脸色微变。
云晚缨?
她流血了?
仔细地在脑中回想一番,姜九尧方才想起,她貌似确实受伤了。
念及此,姜九尧心里涌出无尽自责。
当时他一心想让沈澜音快点醒过来,问问她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竟没有注意到云晚缨受伤。
难怪她不让自己进去。
“缨儿如今如何?”
见姜九尧此时才露出一副很担心小姐的模样,念春眼里飞快划过一抹不屑,随后带着哭腔道:“小姐挂念小公子的性命,始终惶惶不安,就在刚刚,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什么?”姜九尧眉头紧蹙,心里像是压上了一块巨石,快步往里走去。
但看着紧闭的房门,姜九尧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先让她好好歇息吧。
等他弄清楚了沈澜音的意思,再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