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方慕灵要踏进王府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喧嚣。
紧接着，她就晕了过去。
王府门前的侍卫则是只看到几辆马车疾驰而过，再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另一边。
没了方慕灵，云晚缨很顺利地买到了布，本想离开，姜明曦却站着不动，目光定在上官若渊的身上。
云晚缨只好站在原地。
“若渊哥哥，上一次的作诗比赛无疾而终，闻语至今都没有觅得主人，是不是该重新组织一次比赛？”姜明曦很自然地走向上官若渊。
上官若渊看向姜明曦的眼神很温和，但细看的话，能发现他在刻意地疏离她，“公主的提议在理，下官会尽快安排。”
“择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就很合适。”姜明曦笑着将云晚缨推到前面，“上次我记得到最后是云姐姐、付时禹和俞思砚三个，云姐姐正好就在这里，只要把那两个叫来就行了。”
理是这么一个理。
可上官若渊似乎仍有顾虑。
一旁的宋祁钰却很是赞同姜明曦的话。
云晚缨对闻语颇有几分兴趣，故而也没有反对。
最终，上官若渊只得点头同意。
不一会儿，一行人就到了上官府，由上官若渊重新定下了题目，开始争夺闻语。
三人皆是有真材实料的，所作律诗一个比一个精彩，上官若渊渐渐被三人文采吸引，一边命人记录，一边将诗作流传出去。
在京城掀起了不小的风浪。
而其中讨论最多的当属云晚缨。
先前，大家都当她是疯了才会要跟姜九尧和离，如今见识到她的文采，一个个虽然不说，心中却都觉得姜九尧不识货。
放着好好一个才女不宠，非要宠一个妾室，也难怪人家会提出和离。
文人大多有傲骨，前朝甚至还有当众拒绝皇上招揽的，如今姜九尧宠妾灭妻，云晚缨非要和离，再想想似乎也能够理解了。
风评就这样悄然地改变。
姜九尧有所耳闻的时候，脸色都绿了，想也不想就冲到了上官府。
此时的上官府已经围满了人，而云晚缨三人也决出了胜者。
姜九尧好不容易挤进去后，看到的正是云晚缨弹奏闻语的画面。
琴声悠扬，犹如天籁。
而她亦如九天下凡的仙女。
画面美轮美奂，令人好似置身仙境。
“如此佳人，究竟是受了多大的情伤，才会不顾世俗，非要同夫君和离呢？若是我，绝不会让佳人蒙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隐约有声音传到姜九尧的耳中，令他的心里瞬间五味杂陈起来，而后眼中渐渐升腾出戾气。
那是他的王妃！
别人怎可议论？
姜九尧怀揣怒气往前迈一步，却又因忐忑而止住脚步。
他是可以带她离开，可然后呢？
她更厌恶他一些？
那是他不愿意看见的。
他放任她住在飞花小筑，就是想让她冷静下来，若他此时再不顾她的意愿，只怕会适得其反，将她推得更远。
念及此，姜九尧只好隐忍下来，在人群中静静地看着云晚缨。
一曲结束。
掌声雷动。
等人们从中回过神，才有人注意到姜九尧。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目光来回在姜九尧和云晚缨身上穿梭。
姜九尧莫名地享受这种感觉。
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真切地感受到在这世间，他和云晚缨是捆绑在一起的。
云晚缨则是面不改色，与他好像是陌生人般。
密密麻麻的痛不由爬上姜九尧的心口。
云晚缨并不看他，抱着闻语转头看向上官若渊，“今日多谢上官公子割爱，我日后必定会珍视闻语。”
话落，云晚缨往外走去，似是不愿同姜九尧站在一处。
姜明曦虽不舍上官若渊，但仍是快步跟上云晚缨。
姜九尧呼吸微窒，望着云晚缨的背影，忍了又忍，才没有冲动地追过去。
……
回到飞花小筑，姜明曦等着云晚缨放好闻语，才用手托着脑袋看她，“云姐姐，九哥若真的答应了你，那两个孩子势必要送回王府，你会舍得吗？”
云晚缨一直避免深思这个问题，此时被姜明曦直白地问出来，有些不知如何回答。
姜明曦见状，哀叹一声，“云姐姐肯定舍不得，换做是我，也会舍不得，尤其是泽儿。”
在姜明曦的理解中，姜芊澜就算没有云晚缨，在王府里也能过得很好，毕竟她的亲娘是姜九尧的宠妾。
而姜耀泽一旦没了云晚缨的庇护，说不准会被沈澜音暗中加害，着实是更让人担心一些。
云晚缨则有不一样的顾虑。
贵妃已经答应她，若她到时无法以尼师的身份陪伴两个孩子左右，贵妃会请求皇上将姜耀泽接进宫，由贵妃亲自抚养。
这种事不是没有先例，皇上拒绝的可能性不大。
故而她更担心姜芊澜。
皇上为姜芊澜赐名，并未避讳沈澜音的名字，母女共用一字，足以证明在帝后心中，压根不承认沈澜音是姜芊澜的生母。
沈澜音那人鼠肚鸡肠，必定一直为此事耿耿于怀，才对澜儿始终漠不关心。
再有皇后当初命她亲自抚养澜儿的懿旨，哪怕她与姜九尧和离，那道懿旨也早已成为沈澜音心中的刺，怕是会让沈澜音更不愿亲近澜儿。
见云晚缨还是一副沉思模样，姜明曦觉得自己不该在这时候给她添烦恼，忙笑着说，“好在有我，我是他们的姑姑，到时姐姐若想他们了，我就带他们去寻你。”
姜明曦并不是单纯为了安慰云晚缨，而是真的有这个打算。
反正她一向无法无天惯了，届时谁都别想拦住她。
因着姜明曦的话，屋中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
云晚缨亦是笑起来，“好，那日后就有劳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