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冷了,咱们晚上吃羊肉火锅。”萧遥一句话成功止住游游小家伙的哭声。
“我去备菜。”
“我去杀羊。”
“我去准备炭火。”
......
北风裹着寒气,在窗外呼啸而过。
屋内,一群人围坐在桌边,烫着热气腾腾的锅子,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吃完饭,萧遥去泡了温泉澡。回到自己地方上,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
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
萧遥躺倒久违的大床上,舒服,当即决定明天不早,睡到几点算几点。
隔天早上,萧遥先去林家。
林家三人,林月娇,林子正,林啸虎,为了掩人耳目,三人按照诈死的时间分开接到北地的。
林月娇最先到,天真的小妞经受不住接连的变故,水土不服,一下子病倒了。
林子正第二个到,消沉买醉的一路上,见到生病的妹妹就什么都好了。他是家里的顶梁柱,还有爹和妹妹要照顾,自己绝对不能倒。
林子正到杏花镇以后,积极融入,进了巡逻队,成了负责每日训练的教头。
林啸虎十日前到的,昔日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个,手筋脚筋皆断,毒瞎眼睛和舌头可怜老头。
到林家的时候,林子正带队进山进行训练,不在家。
萧遥见到了林啸虎,饶是早已知道林啸虎的情况,见到真人还是吓一跳,纸面通过文字描述出来,远没有见到人来的震撼。
林啸虎满头的青丝白了大半,脸颊凹陷,瘦骨嶙峋,了无生趣的躺在床上。胸口上微弱的起伏,证明还活着。
萧遥轻声道:“林伯伯,我来看你了。”
林啸虎仅剩下听觉完好,能听到外界声音。萧遥说完话,床上的人儿如同一具没有灵魂尸体,一动不动。
有的人活着,心已经死了。
老皇帝确实没有舍得杀他,可他这样子,比杀了他更难受了。
作为一个驰骋沙场的军人,宁愿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不愿落得如此残废不男不女的下场。
开不了,看不见,手脚不能动,也只有这样老皇帝才放心不派侍卫,扔到冷宫里,仅有一个哑巴瘸腿的老太监看管。
也只有这样的林啸虎,老皇帝才没有详查冷宫雷火死者,在老皇帝心里林啸虎已经废了,即便被人救了也不会说出他的秘密。
林月娇小脸蜡黄,病歪歪的,眼睛红肿,强打起精神,招待萧遥去客厅。
“遥遥,喝茶。”
“我自己来,你别忙活了,快些坐着吧。”萧遥接过林月手里茶壶,给两人的茶杯倒上茶。
“遥遥,我爹不会好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家?”林月娇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
“倘若我爹犯了错,按着律法,该抄家抄家,杀头杀头,我一句怨言都没有!可,他竟然,竟然.....如此小人行径,实在叫人不齿!”
大乾朝没有宫刑这个刑法。
“他给了我哥侍卫副统领的头衔,却.......还有我.......”
萧遥知道林月娇需要发泄,做一个聆听着,掏出手帕给林月娇擦泪。
“谢谢你,遥遥!”林月娇说够了,哭够了,情绪平静下来。
萧遥拉起林月娇的手:“谢什么,我们是朋友。再说了你爹是保家卫国的大将军,谁遇上能不能帮?”
“遥遥,你真是太好了。”林月娇亲手给萧遥奉茶。
“绿柳大夫给我爹看过了,我爹的眼睛和舌头中毒时间短,还有解毒的可能性。手筋脚筋断的太久了,还有我爹的那处,她治不了。”
林月娇抓住萧遥的衣袖,“遥遥,绿柳说你是她师傅,你的医术一定比她好,我能救救我爹吗?”
“月娇,我不行的。”萧遥真诚的望着林月娇,“咱俩从小一起长大,我有几斤几两,你又是不是不知道。”
萧遥知道林啸虎伤情的那一刻,进电脑空间查过,手脚筋和那处断掉的部分,四十八小时以内,通过手术还有恢复的可能。超过了,以上一世的医术水平办不到了。
电脑空间也不是万能的。
林月娇不死心:“可是绿柳大夫是你徒弟!”
萧遥解释:“实话说,我没有教过绿柳医术,我只是把无意中得到一批医书送给她。”
“也对!”林月娇手指绞到一起,“遥遥,对不起,我不该的。”
“咱俩谁跟谁啊。”萧遥握住林月娇的手,“心里有疙瘩,说开了,咱们还是好姐妹。”
“说了这么久,把真是忘了。”萧遥把门口的折叠轮椅打开,“我送给林叔的。”
“好精巧的机关!”林月娇围着轮椅转,“有了它,我可以推父亲出去。”
演示一下轮椅的各种功能后,林月娇推着轮椅走来走去,萧遥坐回座位喝起茶来。
“呜呜,遥遥,我家欠你太多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林月娇咬着嘴唇,眼睛偷瞄萧遥,“要不,我把我哥送你暖床吧!”
“噗!”萧遥刚入口的茶喷出来,“咳咳,林月娇你说什么?”
“我说我把我哥送你....”在萧遥吃人的眼神下,林月娇气势越来越弱,暖床两字最终没有说出口。
萧遥挺起胸膛摆谱教训:“你哥是人,不是物件,不能随便送人!”纤细的手指戳了胡思乱想的小丫头额头一下。
“哎呀,疼疼疼!”林月娇捂着额头叫,幽怨的小眼神刷刷往萧遥脸上飞,委屈的控诉:“遥遥,我还是个病人!”
萧遥身体前倾,把自己脑门送过去,“很疼吗?我没使劲,要不你戳我一下?”
“这可是你说的!”林月娇食指拇指弯曲成圆,放到嘴角哈气,凶狠道:“我可不会和你客气!”
萧遥害怕的闭上双眼,“来,来吧!”左等右等,预料中疼痛的脑瓜崩没有了,反而听到一阵清脆的笑声。
“哈哈,遥遥,你又被骗了。”林月娇眉眼弯弯,嘴角带笑。
萧遥拉着嘴角:“是,我又被骗了。”总算会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