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科在镇上买的那房子就在柳家隔壁,后来林科有了钱又买了一间大的新屋,就同妻子一起搬了过去了。再后来,裘举哥在镇上做事情就把林家的闲下的房子租了下来。如今,裘举虽没住在这里,可那房子还是他租下来的,只是没来住而已。
其实,柳家的这镇上的房子是柳青青家祖上老居,她哥哥因为要在街上上班就留在老居;柳青青要照顾老爹下湖打鱼也时时居在石头村上。后来,她为了帮助嫂子照顾孩子们也就住在镇上了,老头子思念孙子也时时回老居居住。当时,柳青青很羡慕那个嫁给了林科的女子,她也盼裘举能跟林武官一样有自己的幸福家庭,最好是自己当他得新娘;要知道裘举哥跟她哥哥几乎是个割颈子相交的朋友。当时做姑娘的她真想嫁给裘举,只是被跟王五福的指腹婚姻阻止而已。不谈结婚的事情,退一步来说,自己对裘举比一般好朋友要过些——那就是喜欢,其实两人感情又比喜欢更近一层。那时的她,也说不清、道不明,如今才知道是那才是少女的萌动初恋之心。
柳青青又想,自裘举到镇上后有事没事总到家找哥哥玩,日子久了自己由一个黄花姑娘一下长大成了个大姑娘,就半年间自己长得自己的不认得自己了,完全脱落成一个很美的女子,就那时心里也把裘举看重了,多么希望他娶的人就是自己。就是不是自己,他也该有个家了啊!就那样,自己还是很祝福裘举的,因为,裘举哥年纪不小了。后来,裘举哥与那一个女子来往少了,她就是洪家小姐洪宝钗!那时,自己是可以主动接触裘举哥的,再说他也很喜欢自己,他几乎每天到家里来一次,当时自己就问过自己,自己能同他像一个朋友那样来往吗?然而,裘举对自己还是同前,自己就想不通我已经成大人了,怎么他把自己还当作过去的小姑娘看啊,难道他不知道自己已不是以前的黄毛丫头了,而是一个出水芙蓉了。不是自己夸自己,长相比他喜欢的那个女子差不到哪里,自己可比她能吃苦多了。自己也知道他的心思,自己嫌他一脚踏两只船,也就没有理他啊。后来,洪家看不好裘举哥了,他家姑娘已是大城的读书人了,要另谋高就。这时,自己认为是自己与裘举交往的好机会,可自己已是有夫未婚妻了啊。那时,自己只要与裘举哥交往就有点责罪感,自己被父亲的包办婚姻牢笼禁锢着就是不敢去冲破;再后来,就是阴错阳差,裘举哥仅然被他母亲骗得跟禾禾结了婚,还在新婚之夜跑了妻子。随后,他回到了镇子上,再也抬不起头来了。自己终于被父亲逼得跟王五福结了婚,谁知现在还怀上了王家的骨肉!
柳青青坐在自己那破烂的茅屋里,看着树上飘下的落叶,感叹自己的婚姻就如此落叶一般,再也不会青绿美好;自己也像这黄叶子一样连同那丢不了的初爱也将被黄土掩埋。此时,她不由得凄然泪下。她又回想那个夜晚,自那次裘举要自己回去,而他送朱樱花后自己真的回去了,这是听从了自己命运的安排,为什么不在那晚与他一起并翅远飞呀!想做不敢做,结果才有后来听从了父亲的话嫁到了王家,才有今天的苦楚。她叹了一口气,觉得这一切就是天意,要是知道后来那朱樱花离他而去,那个裘举喜欢的女人洪家小姐也没有与他在一起!自己为什么不等等啊!要知道是这样,自己就是违抗父亲的命令,不要脸也要跟他在一起啊。现在迟了,柳青青又摸了摸自己鼓起的肚子,觉得肚子里孩子在动;那是王五福的种,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啊。孩子快要出生了,不能没有个家啊,这个家不能散,也不能没有,自己留在王家全都为了肚子的孩子。这个呼声已经响起了千万回,这是上天在警告自己莫要胡来!
柳青青暗自感叹,就是那夜,自那次裘举要送朱樱花回家,自己就回到了现实中,一想自己是已有婆家的人了,再去勾引男人那不是个浪妇吗?与朱樱花有什么区别。但她又想回来,要是那次裘举要是送自己回家就好了,那样他也不会招到禾禾洞房内的悔婚!她有点责怪裘举,不是我不肯跟你来往啊,而是你从心底没有我。要知道,一个女孩肯跟一个男子夜间并排走,那是会招到多少白眼啊。这满村的人眼就宛如千把尖刀,我哪能受得了啊。她也恨自己,要是听裘举的由他送到家,他也不会去送那个朱樱花了。当时,是她恐惧,只要她被裘举送回家,那她与裘举不被乡里人的流言的一刀一刀地给挽死,就是这些人吐出来的口水给淹死。她想,要是与裘举私定终身,就是学朱樱花与洪宝玉那样又有何妨!就是自己被人骂死、被口末淹死也比如今强。自己那时就没那个朱樱花胆子大,她能与洪宝玉大胆地在一起,也肯接受裘举哥的护送,她也没学自己这样了啊!柳青青一边做孩子的小衣服,一边又埋怨朱樱花,那个朱樱花也是,为什么不跟裘举哥光明正大地好呀?已经到了别人船上睡过了一夜,这一夜谁知道到底发上了什么?裘举说没有碰朱樱花,朱樱花也没有宣扬裘举欺负了她;这样看来,朱樱花确实不逗裘举喜欢,她也知道裘举的脾气,说一不二的。柳青青再想,要是朱樱花借自己张扬出去却被裘举戳穿,那自己那不是中了朱樱花的圈套,搞得鸡没抓到反舍了一把米。她早知道朱樱花是个不安分的女子,她处处是做的自己看的,惹怒自己离开裘举;既然这样,那自己也得跟裘举哥大胆地好下去啊。要是,父亲不同意,那自己就拼了出去;只要裘举接受自己,哪还管天下人说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