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的死亡像一阵飓风,短暂的惊起一圈波澜,很快的便又平息下去。
外界对他的死因说法不一,有的人说他是畏罪自杀逃避责任,有的人却说他是因为不堪受辱而自杀。
总之各有猜测,但是这场小风波并没能持续太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世界每天都在更新换代,消息更迭迅速,每个人的关注点也会不停的变化,今天死了一个人引起一阵轰动,可是很快便会被人忘记。
沈老爷子的葬礼举行在十天之后。
葬礼上来了很多人,也包括那些曾经对省下避之不及的人,他们表情哀伤沉痛,仿佛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南希穿着一身黑色大衣站在人群的前面,她微微低着头,神情平静,看不出来什么剧烈的情绪起伏。
和她并肩而立的沈见纯则红着眼神情哀伤。
身后时不时有低语声传来,沈见纯微微一顿,嘴角不着痕迹勾起,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朝着南希道:“南希,你看上去似乎不怎么伤心?爷爷生前可是最疼你了。”
南希垂着的眼睫颤了颤,抬起眸来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情绪道:“小姨又怎么知道我不伤心?因为我没哭吗?”她眨了眨眼睛,慢慢道,“可是伤心是可以装出来的,你看着满屋子的人,认识的不认识的,一个看上去似乎都伤心极了,可是真正伤心难过的又有几个呢?”
沈见纯脸上的表情僵住,又听见南希声音细细地道:“假的伤心都可以装出来,可是真的伤心谁又知道呢?小姨,你说看到这一幕,太爷爷若泉下有知,会不会难过呀?”
寒冬的凛意裹上心头,沈见纯忽略身上有些冷,讽刺不成反被讽,她眸光微黯不说话了。
接下来是每个人走上前去献上一株白玫瑰,沉默的气氛在蔓延,整个灵堂压抑又凄凉。
南希突然有些好奇,她的葬礼又是什么样子?据她所知,当初她的葬礼是顾枳帮忙一手操办的,她是一个不喜欢热闹的人,人际关系也甚是简单,顾枳请的人大多都是实验室的同事,还有一些以前的同学。
不过想来也是极冷清的。
偌大的黑白照前堆满了白玫瑰,人渐渐离场,只有穿堂风微微拂过,花枝摇曳,满室冷清。
老人微笑的脸永远定格在这一刻。
南希作为主人之一还不能离场,跟着沈行渊身边送宾客。
她长相乖巧柔弱,那些年纪大一点的夫人们路过时都忍不住多安慰她几句,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惜。
“唉,节哀。”
南希抬头看了眼,沈行渊短短几天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此时的他似乎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自持,神色庄严,只是眉眼中还有一些哀伤存在,其他倒是看不出什么特别的。
南希感觉挺欣慰的,至少对方终于愿意主动从那个怪圈里面走出来。
同来的还有温长思,她身体不太好,没站多久就被人扶着去休息了,现在才走出来。